嶄新的皮鞋被弄髒後,高飛根本不在意,面目有些猙獰,擡起右肘狠狠砸在山島君的後背上,直接把他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聲,山島君那顆肥大的腦袋,就趴在了他自己的嘔吐物上。
高飛彎腰,抓主山島的右腳腳腕,問眼裡全是狂熱,恨不得下來參與戰鬥的樑明:“是這隻腳踢得張妍嗎?”
樑明馬上意識到了什麼,重重點頭要說什麼,卻聽到喀嚓一聲輕響,接着就聽到趙副局長厲聲吼道:“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
樑明扭頭看去,就看到趙副局長手裡已經多了把手槍,正緊咬着牙的指着高飛。
陳警督的警銜雖說比趙副局長要高,可他只是文職人員,根本沒有配槍的資格。
看到局長亮出家夥後,正看護着張妍的小李,也趕緊拿出了手槍,對準了高飛。
“都先讓一讓,讓——一讓,好吧?我們要搶救病人。”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紛沓的腳步聲,兩個護士闖了進來,剛推開擋在門口的劉小龍,卻看到眼前劍拔弩張的場面,頓時就被嚇得一縮脖子,說話的聲音低了下來。
劉小龍說話了:“高飛,哥幾個,先救人,沒意見吧?”
趙副局長死死盯着高飛,不敢有絲毫懈怠,他真怕高飛會趁亂傷害了山島小茅,那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倒是陳警督很贊成劉小龍的意見,連忙幫着小李推病窗:“先救人,先救人!”
那倆護士趕緊接過病窗,快速拉出了房間。
在被拉着出門時,張妍多少冷靜了些,喊道:“高飛,別把事惹大,你自己看着辦!”
佩服的對張妍翹了下大拇指後,劉小龍走到陳警督面前,笑眯眯的低聲說了句什麼。
從外蒙回來後,劉爺就自詡是個經歷槍林彈雨的猛人了,像眼前這種小場面根本看不了眼裡,要不然絕不會笑的這樣雲淡風輕,外加從容淡定。
聽完劉小龍的話後,陳警督的臉一下子變了,下意識的低聲問道:“真的?”
劉小龍淡淡的說:“如果是假的,你覺得他(高飛)會這樣囂張嗎?還有,我保證你們不會爲這件事擔負任何責任。一個島國鬼子而已,在華夏還遠遠掀不起什麼浪花。別說是高飛了,就是哥們辦他,也是分分秒秒的事。”
“啊——呃!”
陳警督正要進一步求證劉小龍的話中真實性時,看聽到一聲毛骨悚然的慘叫聲,連忙扭頭看去,就看到高飛已經放下了山島小茅的右腳。
山島君的右腳,已經詭異的朝了後——被高飛擰斷了腳踝,看來這輩子都只能坐輪椅了。
“放肆!”
趙副局長大驚,說什麼也沒想到高飛竟然這樣大膽,竟然無視他手中小鋼炮的威脅,直接擰斷了山島小茅的腿子,大驚之下就扣下了扳機,卻被陳警督及時托住了槍柄。
砰——的一聲悶響,子彈打在了天花板上。
“住手!”
陳警督嚇得一哆嗦,隨即對作勢要開槍的小李、老王倆人大喝一聲。
小李倆人才不會傻到開槍,他只是做做樣子罷了,藉着陳警督的喝聲,馬上就垂下了槍口。
“趙局長,你先冷靜一下!”
喝止住老王倆人後,陳警督也顧不得擦額頭上的汗水,一把就搶過了趙副局長的手槍。
手槍被搶走後,趙副局長反而鬆了口氣。
剛纔他不得不開槍,要不然他犯下的錯誤會更大。
現在既然有陳警督站出來了,他也恰好順坡下驢了。
看着昏厥過去的山島君,陳警督臉色開始鐵青,衝站在門口的老王喊道:“還愣着做什麼,快去喊醫生。”
早知道這樣的話,剛纔我就多叫兩個護士來了——老王心裡這樣想着,轉身又跑向了值班室。
高飛也知道,不顧警方的警告,‘擅自’掰斷國際友人的腿子,影響會有多惡劣,休說他現在已經‘反出’高家了,就算他仍然在高家,這事也沒有劉小龍形容的那樣,不算事。
只是他纔不在乎,如果島國人爲此事唧唧歪歪個沒完,他不介意用他自己的方式,讓那些瘋狗閉嘴。
高飛只在乎一點:不管誰傷害了樑明和張妍,他都會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至於他爲什麼臨時起意只掰斷山島小茅的腿子,那是他不想連累樑明夫妻,也想用這種方式來警告所有欺負樑明的人:你們給我等着,我連鬼子都敢辦,你們算什麼?
在他心裡,山島小茅已經是個死人了——他會讓這位驕傲的國際友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目的已經達到,高飛不再理睬山島小茅,任由護士把他擡上病窗,推了出去。
至於那位趾高氣揚的胡翻譯,這時候早就被嚇得連個屁也不敢放了,跟着護士灰溜溜跑了出去。
房間內靜了下來。
高飛跺了一下腳,把灑在皮鞋上的嘔吐物震下來後,看着趙副局長等人說:“我叫高飛,冀南落日餐廳的老闆。我做的事情我會負責——你們的檔次還低一點,回去換你們領導來吧。放心,我不會逃跑的。”
樑明接着說:“他要是跑了,你們找我!”
“也可以找我,這是我家老頭子的職務和聯繫方式。”
劉小龍嘻嘻一笑,走到窗頭櫃前,拿起上面查房用的紙筆,蹭蹭蹭的寫了幾行字,交給了趙副局長。
趙副局長下意識的接過來,只看了一眼,渾身就打了個哆嗦:靠,首都的一把手是他老爸!不會是騙我的吧?
“這應該是真的。”
彷彿知道趙副局長在懷疑什麼,陳警督在趙副局長耳邊悄聲說了句,纔對高飛倆人點了點頭:“好,那還請你們不要離開現場,我們要向領導彙報情況。”
看到高飛點頭後,陳警督拉着趙副局長急匆匆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陳警督心有餘悸的嘆了口氣,苦笑着對趙副局長說:“老趙,我們這次是被捲進深水中了,當下只能自求多福了,唉。”
就在陳警督倆人自求多福時,樑明眼饞的看着高飛叼上一顆煙(他不能吸),嘆了口氣說:“唉,高飛,這次連累你了。剛纔我該冷靜點來着,畢竟那是外國人……”
高飛擺了擺手:“別說他是外國人了,就是火星人,他敢傷害張妍,也死定了。樑明,那些客氣話你就別特麼亂放了。要說連累,是我連累了你。行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不就是想勸我趕緊爬窗戶跑路嗎?放心,我說沒事就沒事的。你知道他老爺子是誰不?”
爲了給樑明增加信心(目前樑明只知道方小艇是高飛母親,卻不知道恐怖的高家。不敢這層關係以後高飛也不會再拿出來顯擺了,所以就推出了劉小龍),高飛只好推出了劉小龍。
劉小龍非常體貼的跑過來湊趣,翹起大拇指:“樑哥是吧?嘿嘿,咱老爺子官不大,就管着一個城市,那個城市的名字叫京華——別崇拜劉爺,因爲你是高飛的發小,就是劉爺的人!”
開始聽劉小龍說他老爺子是某座城市的頭兒時,樑明還以爲他就是一市長的兒子,可隨後聽他說那座城市是首都後,嘴巴一下子張大了,連剛纔掙扎時觸動的傷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滿眼裡都是小星星。
樑明雖說只是一每天盪漾在銅臭海洋的商人,可他也明白首都一把手這個職務,所代表的含義是什麼。
樑明的震驚表情,早就在劉小龍的意料之中。
實際上,這也是劉爺最喜歡看的一種表情,每逢此時,他就會在心中竭力勸告自己,一定要低調,矜持,千萬不要流露出噁心的紈絝嘴臉。
殊不知,他這幅連皮眼都盪漾着得意的樣子,在高飛看來纔是最爲噁心的。
但高飛卻不會諷刺劉小龍,因爲利用他來給樑明吃顆定心丸,本身就是高飛所希望的。
陪着樑明說了幾句後,高飛就給劉小龍使了個眼色,走出了病房。
他不放心張妍,更知道樑明兩口子早就想要個孩子,結果始終沒有修成正果。
現在張妍好不容易有喜了,卻很可能被山島小茅一腳給謀殺了——高飛心裡其實比樑明還要難受。
孩子不等於財富,無論樑明夫妻損失多少,在高飛看來只是一個數字而已,就算他要求成爲華夏的比爾·蓋茨,高飛也會想方設法的滿足他。
但孩子——高飛不知道該怎麼賠償,所以明知道去見張妍會被罵個狗血淋頭,可他還是得過去。
張妍去了搶救室,高飛就等在門口,小李在遠處看着他,這是擔心他會逃跑。
高飛也不在意,對他擺了擺手。
小李猶豫了下,走了過來。
“別擔心,我是不會讓你們爲難的。”
高飛敬上一顆煙,淡淡的說:“我既然敢做,那我就敢當,絕不會連累到你們。”
小李現在隱隱知道高飛好像很有背景了,卻沒說什麼,只是苦笑着接過了香菸。
倆人在抽菸時,高飛又向小李詢問了樑明的事。
就當是朋友間閒聊天那樣,小李有意無意的說了一些高飛不知道的事兒,比方省廳對外糾紛調查處處長周連春,當初就是他代表省廳插手的。
“對外糾紛調查處處長周連春,嗯,這名字很大氣,一聽就是了不起的人物。”
高飛笑眯眯點了點頭時,搶救室的門開了,護士們推着張妍從裡面走了出來。
“嫂子,怎麼樣了?”
高飛連忙迎上去,就看到張妍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心裡頓時一沉,正要開始自我批評時,卻見那女人忽然笑了下,淡淡的說:“算你小子命好,要不然你死定了。”
高飛頓時長鬆了一口氣,連聲唸了幾遍菩薩保佑。
一般來說,懷孕的女人遭到如此重創後,孩子基本就別想要了,但張妍可能是因爲她當孤兒院院長的老媽積德很深,經過及時搶救後,竟然化險爲夷,只需躺在窗上好好修養幾天,用一點安胎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