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味道?”
廖水粉看着燃燒的木頭,微微皺眉時皺了幾下鼻子,接着擡手捂住:“這裡面不會真的有什麼古怪吧?”
高飛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該我覺得不該有什麼問題,因爲如果木頭裡有問題的話,那個人就不會給留下打火機。可能是上面的油漆發出來的味道,反正那玩意向來都不怎麼好聞。”
一般來說,在一個相對密封的空間內,如果有透氣孔存在的話,當點燃一支火把後,火苗就會向透氣孔那邊的方向明顯傾斜,這是最基本的常識,所以在木頭髮出輕微的啪啦響聲中,高飛倆人都在觀察火苗。
如果把掛着那幅‘畫地爲牢’畫像的牆邊,當做是北牆,那麼根據‘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規律來辨識方向,火苗傾斜的方向在西南。
“那邊!”
廖水粉擡手指了下那邊,快步走了過去。
高飛高舉着火把,緊跟着走了過去。
他們剛纔是站在東北角,火苗明顯向這邊傾斜,但當他們來到西南角時,燃燒的火苗卻不再傾斜,而是向上拔起了。
“難道那透氣孔被堵住了?”
高飛舉着火把,仔細觀察着西南角的牆壁,希望能找到不一樣的地方,然後擡腳在上面狠狠來一下,就出現一個生命通道……但可惜的是,那面牆與其它地方的牆,看上去沒什麼兩樣,用手翹翹,也是發出沉悶的崩崩聲。
“不是被堵住,而是在咱們的上面。”
廖水粉慢慢擡起頭,看向了牆角上面。
高飛跟着擡頭看去,才發現西南角的上方,有許多黃豆大小的孔,火苗向上拔起,就是受這些透氣孔的影響。
雖然早就猜到,人家既然處心積慮的把自己困在這兒,那麼就不會太輕鬆的放自己離開,更不會因爲火苗的指引就找到出路,可倆人在看到這些透氣孔後,還是很失望。
這真的只是一下透氣孔,假如他們能變身的話,變成螞蟻就能爬出去。
可惜他們不能,所以只能腆着臉的看了片刻,相互對望了一眼走回到了那幅畫像前,開始面壁--既然透氣孔那條路走不通,接下來就該把所有精力用在那幅畫上,希望能從中找出生路。
啪嗒一聲輕響,燃燒的木頭又爆出了一個火花,提醒高飛倆人:哥們已經沒多少燒頭了,你們得快點,在這兒傻站那麼久了,還沒有找到?
感覺到火苗接近手背的熱度,高飛的目光這才從那幅畫上挪開,看向了廖水粉:“都把畫上的比劃等東西記住了吧?我要暫時滅掉木頭了,咱們不能總長着,要不然很快就會燒沒的。接下來我們最好是靜坐,像和尚那樣--廖水粉,你怎麼了?”
高飛快說完他的想法時,才發現廖水粉始終盯着那幅畫,很入迷,或者說很呆滯的樣子,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沒有反應。
“嚇,你不會是要走火入魔了吧?”
高飛繼續開着玩笑,拿快要燒到手的木頭,在她眼前晃了晃。
“呃。”
廖水粉嘴裡發出一聲輕微申銀,眼珠隨着火把的晃動轉動了幾下,看向了高飛。
“你這一聲叫的真銷、魂,幸虧我是個正人君子,不會爲你所動……”
高飛口花花着,剛說到這兒忽然發現廖水粉的眼神很不對勁,不但呆滯,還在火苗的照耀下,閃着妖異的深黑色。
黃皮膚黑眼睛,本來就是漢人的種族特徵,瞳孔越黑,就越迷人,要不然也不會用‘黑葡萄’這個詞來形容女孩子漂亮的眼睛了。
不過當一雙眼睛的瞳孔黑到極致,黑到彷彿能一下子通到九幽地獄中去後,這就說明有問題了。
而且,廖水粉的瞳孔不但黑的出奇,而且還會給高飛一種,裡面有無數看不到的蟲子在爬的紛亂感,讓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隨即明白了什麼,擡手就把手裡還有巴掌長的木頭扔了出去。
“廖水粉,你怎麼了,哪兒感覺不對勁?”
高飛擡手板住廖水粉的雙肩,問出這句話時,忽然就覺得胃部劇烈抽處了起來,一陣無法壓制的乾嘔讓他很難受,還伴隨着頭暈目眩。
“馬力隔壁的,這木頭裡果然有古怪,看來我的樣子跟廖水粉也差不多,只是自己看不到罷了。”
高飛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噗通一聲坐到在了石炕上,彎腰長大嘴巴伸進右手食指--他以前喝醉酒難受時,就會把手指伸進去一摳,然後就吐出來,好多了。
他剛把手指伸進嘴裡,眼前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噗通一聲仰面躺倒在了炕上,正要本能的坐起來,就覺得身體深處忽然騰起一條火龍,飛舞着,憤怒的咆哮着在他身體所有的筋絡中亂竄。
高飛很熟悉這種感覺。
在過去的兩個月中,每當他身體裡的烈陽蠱在發作時,就會有這種感覺。
那條深藏在血脈、筋絡中的火龍,在鬧騰一陣後就會積蓄到他的下面,造成他對女人的無比渴望。
在五天之前,高飛很討厭這種感覺,因爲烈陽蠱總是讓他變成一頭憤怒的、的牲口,不把女人折磨個死去活來不罷休。
可在幾天之前的那個夜裡,他對烈陽蠱卻有了一絲好感:在他本身遭遇白衣長老無情的打擊時,激發了蔵在靈魂深處的烈陽蠱,與他合爲一體,齊心協力最終把敵人給硬生生的撞死了!
烈陽蠱雖然邪惡到了極點,把他給折磨的死去活來,可終究是把高飛當做‘房子’的,房子在遇到強有力的外來打擊時,烈陽蠱這個‘房客’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正所謂皮之不附,毛將焉存?
皮都沒有,毛往哪兒依附呢,房子都塌了,房客又往哪兒去住?
所以在高飛遇到外來的強大危險時,烈陽蠱就會與他合二爲一,共同抵禦外來侵略。
由此可以看出,任何事物都有着它的兩面性,再惡毒的東西,也有它有用的一面。
不久前,高飛剛把廖水粉收拾的死去活來,餵飽了烈陽蠱。
現在距離烈陽蠱‘進食’,最少還得有七八個小時,它這時候卻忽然驚醒,開始咆哮着翻騰--只能證明它感受到了‘房子’的危險,這才被驚醒,繼而要全力幫助高飛消滅外來隱患。
烈陽蠱驚醒開始翻騰着盤旋後,高飛那種難受到極點的乾嘔,立馬小了很多,渾身軟綿綿的,甚至連呼吸的力氣也沒有,就這樣躺在炕上一動不動。
他的大腦思維卻沒有停止運轉,感受到烈陽蠱像一條巨龍那樣,亡命吞噬那些乾嘔時,明白了什麼:花架的木頭中有毒,我跟廖水粉都中毒了,只是我本身體質有些特殊,所以纔會產生乾嘔的感覺,卻讓烈陽蠱感受到了危險,本能的開始消滅那些危險。
他的腦海中,甚至出現了一副畫面:一條咆哮的巨龍,上下翻騰着張大嘴巴,正在跟一個看不清模樣的怪獸做殊死搏鬥。
那個怪獸是五顏六色的,長相很猥瑣,也很厲害,僅憑人類本身的免疫力,壓根就無法阻止它的破壞,不過在烈陽蠱面前,它卻完全處在下風,僅僅幾個照面,就被撕咬的屁滾尿流……
那個怪獸正被烈陽蠱死命噬咬着,哀嚎着,變得越來越脆弱,開始四處逃竄。
高飛很舒服,就是全身沒力氣,只想一輩子這樣躺在這兒,靜靜等待無力感慢慢退去。
他倒是很想靜靜的躺在這兒,袖手旁觀烈陽蠱大戰不知名怪獸(當然了,這是他個人的幻想),可有人卻不想他這樣安逸。
那個人,自然就是廖水粉了。
與高飛自身擁有特殊體質不一樣,廖水粉對某種毒素的免疫力幾乎爲零,甚至可以說一下子就被擄獲了,壓根沒有丁點的反擊跡象,也不會像高飛那樣感受到噁心了。
廖水粉雙眼瞳孔黝黑,黑的那樣深邃,在火光下透着說不出的妖異。
高飛隨手扔出去的那截木頭,恰好落在了破碎的花架上,點燃了其它木料,在他感到噁心,躺在石炕上渾身無力時,所有的木料都燃燒了起來。
火光熊熊,卻沒有煙,只有更多的毒氣散發出來,讓廖水粉徹底陷進了某種瘋狂中。
烈陽蠱在死命噬咬不知名怪獸時,廖水粉愣愣的看着那堆火,雙眸瞳孔越來越黑,只是眼神也越來越呆滯。
她看到了佷多人在烈火中慘嚎着,奔跑着,一隻只說不出名字,卻是五顏六色的怪獸,對他們窮追不捨。
她不敢再看,很想像火光中那些人一眼逃跑,用最快的速度。
她轉身要跑,卻看到一隻體型最大的怪獸,就躺在她前面不遠處的石炕上,正對着她露出駭人的獠牙,有腥臭的黏液,從怪獸嘴脣上垂下,看上去是那樣的噁心,可怕。
廖水粉覺得她可能尖叫了一聲,轉身就跑--重重撞在了一堵牆上,扭頭看去時,就發現那隻怪獸撲了過來,嘴裡噴出的惡腥氣息,讓她幾乎也要昏過去。
怪獸撲在了她身上,張嘴咬住了她脖子,吼吼嘶叫着要把她撕成碎片。
沒有誰甘心被活活咬死的們,哪怕是再軟弱的人,在生死最緊要的關頭,也會本能的做出殊死掙扎--
死亡的威脅,徹底激發了廖水粉的求生逾望,嗓子裡低吼一聲,猛地抱住了怪獸,張開嘴巴狠狠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
“啊!”
全身無力的高某人,正躺在炕上閉着眼,看烈陽蠱一點點的把那個怪獸吞噬時,忽然有人狠狠砸在了他身上,張嘴咬住了他脖子。
疼的他大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就看到廖水粉像個歇斯底里的惡魔那樣,死死抱住他,狀若瘋癲的咬住了他脖子。
疼痛難忍的高飛,真搞不懂廖水粉那兩排潔白整齊的貝齒,怎麼可以有這麼大的咬合力,一下就咬破了他的脖子。
鮮血,滴落到了石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