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發生的很突然,緊接着發生的事情更加突然。
因爲正要撲上去的段天賜突然就飛起來了。
如果這個時候汪峰在旁邊,他肯定要唱:“我要飛的更高……”
汪峰不在,但是段天賜真的飛的好高!
他背朝天花板,就像是在背後吊了五根威亞,用每秒百公里的時速飛起來的,‘嗖’的一聲就撞破了天花板,牢牢的鑲嵌在天花板上,撞的木屑橫飛!
段天賜怔怔的呆在天花板上,看着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的段天道。
段天道看都沒看他一眼,咳嗽了一聲,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哎,還好我酒醒的快,要不就被人佔便宜了。”
衆女:“……”
毛嵐和林白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臉蛋兒一紅,小聲的啐了一口,轉身就繼續喝酒去了。
周曉華微微抿嘴笑了笑:“嗯,下次我第一個來給段哥做人工呼吸。”
“這不好吧!”半天沒說話的顏海青站出來了:“這種事應該先划拳決定次序吧?”
“不不!還是抽籤比較好……”
天賜還在天花板上,但是好像所有人都把他忘記了,嗯,誰讓他把這麼好的機會搶走了的。
一片丹心照溝渠的段天賜:“……”
不過剛纔段天道的那一腳……那力道還真是可怕啊……要不是他及時用雙臂護住了要害……
一頭冷汗的段天賜:“……”
及時用裝死化解了危機的段天道還是很開心的,正準備繼續跟妹子們調情,就被打斷了。
因爲大廳的門突然就被推開了。
兩個人疾步而入,二話沒說,就一起‘噗通’一聲,跪倒在蘇老頭的面前。
衆人:“……”
跪地的兩個人自己反綁了雙手,用的還是五花大綁的手法,綁得跟麻花一樣的麻繩後面,還插着兩根一米多長的藤條!
藤條的枝葉隨着這擲地有聲的一跪而微微顫抖,抖得像是京劇舞臺上花臉刀馬旦身後的翎子。
其中一個段天道認識,正是剛剛被揍了一頓的羅陽,另一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軍官。
“司令!”羅陽沒說話,說話的是那個老軍官,他的嗓門很大,還帶着點哀傷:“你要替我們做主!”
段天道眯了眯眼。
這個貌不驚人的老軍官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就是那一雙粗大剛硬的令人無法直視的眉毛。看他的肩章就知道職位是團長。
這人看似普通,但這一招卻用的很不普通,最起碼錶現了一種堅定的信念,一種明知道你段天道有了大靠山,卻仍舊不肯輕易妥協的信念。
任何一個敢於在這種時候表達自己信念的人,都不會是普通人。
“負荊請罪?”蘇老頭也眯了眯眼:“羅團長,你這耍的是哪一齣?”
“我羅家世代軍軍伍,爲國家盡心盡力。?”老軍官雖然目視着正前方,但他沒有看段天道,甚至也沒有看蘇司令,從他的眼神裡能夠看到的,是對歷史的驕傲和對現實的憤懣:“現如今,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豎子,不但強奪我羅家未過門的兒媳婦,還將犬子羅陽打得如同豬頭!我羅毅無能,丟了咱們南春軍區的臉面!特來負荊請罪!還請司令爲我羅家申冤雪恥!”
段天道:“……”
媽滴!
高!
這一出惡人先告狀用的實在是高!
原本男婚女嫁自由戀愛應該是兩廂情願的私事,但他這上綱上線的就把他羅陽娶媳婦的破事,愣跟南春軍區的臉面掛在一起了!
世界上最護短的組織,就屬軍伍部隊,這部隊裡的人就算犯了天大的事,也只能被部隊裡的人處理,在外面那是不管大虧小虧都不能吃的。
這個傳統講的根本就不是道理,就是單純的護短。
這種護短傳統早就融化在部隊中每一份子的血液之中,羅毅故意將此事擴大到軍隊內外的紛爭,若是蘇司令非要強壓住他,那勢必使得部隊底下的人心寒,人心散了,兵也就不好帶了。
段天道敏銳的察覺到這位羅毅團長說話這段話之後嘴角略微上揚的弧線,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覺得這個老頭長得有點像一顆大白菜。
壓還是不壓,這是一個問題。
但是道理這個東西,這個時候卻是沒辦法再講了。
廳中衆女面面相覷,視線都落在始作俑者顏海青身上,顏海青什麼都沒說,走到段天道身邊,牽住了他的手。
她很清楚現在她不用說話,只需要表態就可以了。
蘇老頭突然騰身而起,大手揚起,‘啪’的一聲拍在面前堅硬的紅木會議桌上:“說得好!”
段天道:“……”
“我們南春軍區是什麼地方!”蘇老頭似乎比這位羅毅團長還要激動:“除了我!誰也不能騎在我的兵頭上拉屎拉尿!”他一邊說,還一邊斜着眼睛看段天道,看得段天道突然就很想揍他。
“這個場子,你羅團長找也得找!不找也得找!”蘇老頭的聲音越來越大,大的跟鋼炮炸了膛一般:“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羅連長!”
這幾個小時過去,羅陽的頭基本已經腫的比豬八戒還要大兩圈,聽着蘇司令這義憤填膺的聲調,此刻又漲了半圈起來,當即大喝了一聲:“在!”
“他打你!你是不是就要打他?”蘇老頭一點都不避嫌,手指頭就指着段天道的鼻子。
羅陽差一點就從地上直接奔段天道撲過去了,聲震四野:“是!”
“好!”蘇老頭大喝一聲:“你們現在就去比武!一對一!咱們在哪丟的臉,就要從哪撿回來!”
蘇老頭的嘴角沒有上揚的弧線,只有憤懣的語調和表情,但不知道爲什麼,段天道就覺得他像是狐狸他爹!
讓羅陽和段天道對打,這羅陽不是要變成七八個豬頭?
但蘇老頭用這種表情這種聲調說出這個條件,怎麼看都像是在給羅家撐腰……
高!
實在是高!
這借坡下驢!這隨機應變!這見風使舵!
所以說司令就是司令,團長就是團長,這果然就不是一個級別上的較量。
“羅連長!”蘇老頭見羅陽有些猶豫,大喝了一聲:“你有沒有信心?”
羅陽渾身一震:“有!”
“慢着!”羅毅突然站了起來:“司令!這場子我們羅家必當全力以赴!但犬子今日才受了重傷,這樣做難免對他不公!”
蘇老頭眯了眯眼:“那羅團長的意思?”
“我聽說犬子今日是被段天道手下的人打的,既然如此,不妨這樣。”羅毅淡淡道:“我們各自出三個人,打三場。”
蘇老頭看了段天道一眼吸了口氣。
段天道不知道,蘇老頭卻比誰都清楚,這羅毅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這南春軍區每年的全區比武大賽,二三名都在羅毅團裡,這要真的變成派手下出戰……
蘇老頭知道段天道的本事很大,但卻不知道究竟有多大,他只知道整個南春軍區比武的二三名,那可也不是泛泛之輩,勝負只怕還是五五之數……
羅毅果真聰明,這種時候,他沒有再去逼迫蘇司令,而是面向段天道冷冷道:“我打聽過你,段天道的大名也算是南春道上響噹噹的字號,但總不會都是靠人多欺負人少闖出來的吧?我羅家行得正站的端,也不屑欺負你,一對一你若是都不敢答應,不如就給犬子磕頭賠罪,再立誓不再糾纏我家兒媳婦,我羅毅保證不再追究此事。”
做團長的終究是做團長的,句句話都踩在點子上,這話擠兌人到了極處,卻偏偏又算是賣了蘇司令的面子。
段天道怔了怔,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沒問題啊!不過你也要答應我的要求。”
羅毅心中微微一鬆,冷笑了一聲:“講!”
“第一!勝者可以繼續打下一場,如果願意,一個人打三場都沒問題。”
羅毅哈哈大笑,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年輕人,敢情是個傻子,他團裡可是軍區比武第二第三名的狠角色,這種條件他是求之不得:“沒問題!”
“第二!此事是因爲你的犬子和我這隻老虎看上了同一個女人而起,這次比試三局兩勝,輸的一方從此不得在顏海青面前出現!嗯,主要是她不願意再看見你的犬子。”
段天道口口聲聲就是你的犬子,還把自己比成老虎,衆女忍不住都開始翻白眼。
但羅毅只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生氣:“若是你輸了,就得給犬子磕三個響頭,要帶響的那種。”
段天道聳了聳肩:“我輸了你要我的命都行……反正你也贏不了……那你們輸了,你的犬子就喊我三聲爺爺好了……唉,說起來老虎給狗當爺爺……還是我比較虧。”
衆女:“……”
“成交!”羅毅不愧是老江湖,完全不在口舌上跟段天道計較,先趕緊把事情敲定下來纔是正經:“司令!我們這就去準備!”
羅家父子走得特別的利索,身後的兩根藤條一跳一跳的,激動的像是會飛的小樹枝。
“天道。”蘇老頭嘆了口氣:“羅毅手底下,那可是有整個軍區比武的亞軍和季軍,問題是冠軍他們都認識,我可沒法子調第一名過來幫你。要是輸了……”
段天道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也沒什麼能人,三場我都一個人上好了。”
蘇老頭鬆了口氣,原來他的條件是這個意思,於是很熱情的給他倒了杯茶,笑的很開心:“來來!小狐狸,喝茶喝茶!”
小狐狸於是也很開心的笑了,舉起茶就打算喝。
沒喝成。
因爲會議室的門已經被人推開了,說是去做準備的羅團長和羅連長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就準備好了,快得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似的:“報告司令!我們的人已經就位!隨時可以開始!”
段天道茶也懶得喝了,就站了起來,這麼多妞等着自己,當然要早點搞定了回來繼續喝酒。
滿廳穿花蝴蝶的女子明顯都對這個場面很感興趣,一起大呼小叫:“有好戲可以看了!同去同去!”
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沒有人覺得段天道會輸。
蘇老頭用力在臉上擠出兩絲皺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段天道面前熱騰騰的茶一眼:“那就一起去吧。”
沒想到這水韻山莊的頂層,居然就有一間小型的演武場,場地不大,正好就是小型拳臺和三排座位。
嗯,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拳臺地板的彈性非常好,比專業的競技拳臺還要強上幾分,四周的圈繩也很堅韌,看樣子就算用九環大刀砍下去,也未必能把這麼粗的繩子一刀兩斷。
“你的人呢?”帶着幾個人進來的羅團長看了看房間裡一衆如花似玉的女人,皺了皺眉頭。
段天道很誠懇的搖了搖頭:“只有我一個。打敗我一次,就算你們贏了。”
“哈哈哈!”羅毅笑了,笑的很搞笑,好像他這輩子就沒聽說過這麼好笑的事情,差點把鼻涕都噴出來了,半天才止歇:“你確定這不是你試圖拖延的藉口?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打贏你一次,就算你輸了!”
段天道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有些不耐煩:“我說你這人這麼多廢話呢?趕緊的!”
“靠!囂張你大爺!我老牛就來會會你!”有真本事的人,還真都是不願意廢話的人,這個粗豪的聲音一起,一個粗大壯實的身影就從羅毅身後閃了出來,二話不說就上了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