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嫂的引領下,段天道來到了一個更大的臥室。
“老爺說了,姑爺是白家身份最尊貴的人,這是白家規格最高的房間。如果您有什麼需要,牀頭有拉鈴。”胡嫂不管說什麼內容,表情僵硬的都跟臉上打了肉毒桿菌似的,說完微微躬身轉頭走了。
段天道看着胡嫂細密穩固的步伐眯了眯眼,這個管家不是尋常人,手裡肯定有兩下子。看來白長天這些年在黑兵倒是沒白混。
十五分鐘以後,段天道把自己往房間中央那張大牀上一扔,一閉眼就睡着了,睡的很安心很踏實。
實在是沒辦法不安心。
房間的窗戶上用的是鈦合金制的百葉窗,穿甲彈都『射』不進來;大門,牆壁,天花板和地板內嵌着起碼十公分厚的鋼板,手雷都炸不穿;多管道通風系統,毒煙一分鐘內就能被抽的乾乾淨淨;牀墊底下的隔層裡,還用黑兵特有的手法藏了足以支撐一個月的食物和淡水,制式衛星電話,一把特製狙擊槍和大量子彈,十二顆單兵手雷和兩把特戰匕首……
這哪裡還是什麼房間,這就是黑兵最典型的安全屋。
人世間最幸福的事,莫過於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段天道基本不怎麼數錢,大多數情況下,錢對他來說也就是個符號,最主要身爲一個隨時都在玩命的殺手,能睡個好覺實在太不容易了。
等他舒舒服服醒過來的時候,太陽正好照到他的屁股。
啊啊啊,睡的好爽!當普通人果然happy!
段天道爽歪歪的洗了個澡,爽歪歪的出了門,爽歪歪的就差點撞到一個人身上。
“呃!”段天道瞪大眼睛看着門口這個面無表情的『婦』女:“胡嫂,你能不能不要不吭不哈像個鬼一樣?”後面半句我差點條件反『射』一刀捅死你總算還是沒說出來。
“老爺已經等姑爺很久了,這邊請。”胡嫂顯然沒把這話往心裡去。
“哎呀呀,天道!怎麼樣?昨晚上睡的好不好?”客廳裡的白長天一看見段天道,就跟看見他爹一樣熱情,趕忙起身迎了上來。
“挺好挺好。”段天道知道白長天等了這麼半天,一直就沒敢打攪自己休息,心下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多說幾句,被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掐了。
“爸。”白情雪冷冷的放下茶杯,連眼尾角都沒朝段天道掃一下:“公司裡還有事情需要處理,我們就先走了。”
“慌什麼!不懂事!”白長天對着白情雪說話,臉上的笑容嗖一聲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天道纔剛起牀,飯都沒吃一口,有什麼事,吃過飯再說!”
“那你們吃着。”白情雪似乎早有預料,淡淡的掃了段天道一眼:“我先回公司。”
不知道什麼情況,段天道被白情雪這麼一掃,從額頭到嘴角,火辣辣像被刀割了似的,連忙咳嗽了一聲:“伯父,我也不餓,要不我就跟情雪一起走好了。”
白長天拍了拍段天道的肩膀哈哈一笑:“天道啊,伯父這個稱呼,只怕今天起就不大合適了……你是不是應該叫我一聲岳父?”
段天道:“……”
現如今隨便『摸』個兩把,就要被套牢了?
這個這個……
白情雪的小臉突然就變得卡白卡白,她發現父親已經變得完全不可理喻了!一開始是拼了命的要自己嫁給那個下作的紈絝子弟,現在倒好,直接要讓一個超級土鱉叫他岳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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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稱呼讓她不自覺的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遭遇的巨大屈辱,如果不是還有一分理智在,她能直接撲上去把段天道這個土鱉咬死,然後燉湯。
“我說白伯父,你老糊塗了吧?”冷不丁就有一個尖細聲音陰陽怪氣搶在白情雪之前發表了意見。
段天道下意識的擡起頭,正看見三個人走進大廳裡來。
頭前一個年輕男子穿着一身一等名牌,頭髮梳的錚亮,頭昂的很高,長得還算眉清目秀,就是眼窩深陷,氣息不調,一看就是女人玩多了的紈絝子弟。左手食指和中指上戴着兩個鵪鶉蛋大小的紅寶石戒指,好像唯恐飛車黨不來砍他手。
後面另外一個男人頭也昂的很高,只比前面這個低了那麼一點點,一身的二等名牌,頭髮梳的錚亮,一臉的歪眉斜眼加猥瑣,一看就是狗腿子。
紈絝子弟打一進門,一雙『色』『迷』『迷』的眼珠子就在桌邊的白情雪身上來回打轉。又尖又細的聲音裡充滿了飛揚和跋扈:“要不是蘭姨通知我,我汪尚東還不知道這兩三天的功夫,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上天了!”
段天道登時驚詫的睜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這個二傻。
這是個神馬玩意?當着他和白長天的面,居然就敢直接把白情雪當成他餐桌上煮熟的鴨子!
媽滴!
就算她真是鴨子,那也是俺吃!能輪得到你?
紈絝子弟反正是沒看出段天道的驚訝,他總算是轉過目光,把段天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就是你這個土鱉跟少爺我搶女人?憑你也配?”他看起來倒也不算特別生氣,『摸』了『摸』手上的鵪鶉蛋:“行了,彩禮方面我再加一倍。還有上次你說的那件事,明天我就派人去跟唐三打個招呼,想來他總是要給我們汪家幾分薄面,賠償方面白伯父也不用『操』心,我們汪家一併擔了。”
他自顧自的說完話,伸出一根手指,指住段天道:“我今天給白家一個面子,留你小癟三一條小命,給少爺我跪下,磕三個響頭,喊五聲爺爺,噢,順便把我的鞋子『舔』乾淨,然後就趕緊給我滾,從此以後……”
“嗖!”
大廳裡突然就沒了聲音。
白情雪陡然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杏眼圓睜,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剛纔還站在大廳中央耀武揚威的紈絝子弟,突然就不見了!剛纔他站的地方,現在已經換成了段天道,衆人幾乎都只看見段天道正緩緩的把自己的右腳從空中放下的動作。
“少……少爺?”紈絝子弟身後的狗腿子怔了半晌,舉頭到處尋找,突然發現他們家少爺正呈一個“一”字形,瞠目結舌的躺在沙發對面的牆角下。
狗腿子突然激靈靈就打了個冷顫!
白長天別墅裡的房間都很大,從站的位置到牆角,少說也有五六米。段天道這一腳就把少爺踢飛到牆角下,究竟有多大的力道?
段天道敏銳的注意到了衆人的反應,忍不住微微一怔。糟糕!這一腳是不是太誇張了?俺現在是普通人,普通人好像踢不出來這一腳啊……
情急之下段天道只好大聲補充了一句:“去你媽滴!”
“你!你你!”狗腿子瘋了,他指住段天道的手抖得就像是羊癲瘋三期:“你敢打我們汪家三少爺!你他媽不想活了!老子……”
“嗖!”
大廳裡突然就沒了聲音。
“爹?”白情雪驚道。
剛纔還站在大廳中央指手畫腳的狗腿子,突然就不見了!剛纔他站的地方,現在已經換成了白長天,衆人幾乎都只看見白長天一邊緩緩的把自己的右腳從空中放下一邊大聲道:“也去你媽滴!”
“你,你們都瘋了麼?”跟着來的女人牙齒忍不住咯咯噠噠的打起架來:“那可是汪家的三少爺!”
白長天冷冷道:“滾!下次再幹這種吃裡爬外的事,說不得我也要『插』手管管我弟弟的家事!”
女人哆哆嗦嗦退到門口,自動自覺“嗖”一聲不見了。
段天道徑自走到牆角的汪尚東身邊,掏了根菸:“抽不?”
汪尚東突然就覺得身上有了一絲力氣,從牆角爬起來,坐在地上,怨毒的盯着段天道那張誠懇的臉,狠狠道:“我告訴你,你,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少爺我……”
“王八連環掌!”
段天道順手正正反反給了他四個大嘴巴,兩顆明晃晃的牙齒就划着兩道淒厲的弧線嘣了出來,汪尚東那張臉登時腫的跟發糕似的。
“黑虎掏心!”
段天道一拳打在汪尚東的心口上,打得他一口氣險些沒接上來。
“猴子摘桃!”
汪尚東下意識想要捂住褲襠,沒來得及:“啊啊啊!”
“老漢推車!”
衆人:“……”
段天道長出了一口氣:“哈哈哈哈!”
果然還是普通人的打法比較過癮!
汪尚東:“……”
“吶!今天呢,我給白家一個面子,就留你小癟三一條小命。給哥跪下,磕三十個響頭,喊五十聲爺爺,噢,順便把我啊,白伯父啊還有胡嫂的鞋子都『舔』乾淨,然後就給我滾,從此以後都別讓我看見你。”
汪尚東的臉都綠了!
這分明就是他剛纔說過的話,但爲什麼每一樣都要乘以十?
對於一個敢在南春橫着走的紈絝子弟來說,這簡直就是掏心掏肺的羞辱!
“趕緊的!”段天道看了看自己錚亮的皮鞋,覺得乾淨的有點過份,又捏了塊抹布在鞋面上糊了糊:“先『舔』一遍再磕頭。”
各種冷血熱血雞血直衝向汪尚東的大腦,一股巨大的急怒攻心,登時讓他暈了過去!
“靠!”段天道看了看自己的鞋面,憤怒道:“真尼瑪沒用,鞋都沒『舔』呢!”
白情雪:“……”
“胡嫂!”白長天微微咳嗽了一聲,“把地上兩個拖去汪家門口丟了。”
胡嫂微微點頭,神不知鬼不覺的伸出一隻厚實的大腳,正面踹在狗腿子的兩條膝蓋上,就聽‘喀嚓’兩聲脆響,狗腿子的膝蓋立時呈現出一種古怪的向外弧度,明顯已經碎了。胡嫂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像拖死狗一樣的把兩人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