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阿琴真的這樣說了嗎?”阮琴姐姐驚喜地問道。
“嗯,大姐,你趕緊回去準備一下吧!我們帶你一起出山,對了,你只要把自己認爲必須帶走的東西帶上,其它東西就不要了,分給鄉親們就行,反正以後回來的可能性也很小。”阮玲笑道。
“啊?以後不回家了?”一聽這話,阮琴的姐姐猶豫了,對於阮玲這種從小就走南闖北的女人來說,家的重要性沒有那麼大,只要有唐文浩,她覺得就有家,而對阮琴的姐姐,這種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山寨的女人,這裡是她唯一的家。
“呵呵,當然,你要回來肯定也沒問題的,但是我們覺得你以後肯定不想回來的,外面的世界比這裡要精彩多了。”阮玲笑道。
“呵呵,那行,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帶些換洗的衣服,鎖上門就走。”阮琴的姐姐雖然不捨得放棄這裡的家,可是,一聽說要跟妹妹阮琴在一起,那自然非常興奮,沒有理由不想去。
於是,阮琴的姐姐興高采烈地跑回了家,收拾好了換洗的衣服,帶上了阮玲給她的錢,回到了車旁,阮玲親自給她打開了車門,讓她上了車。
寨子裡的女人們孩子都羨慕地看着她坐上了這種高級汽車,阮琴的姐姐伏在車窗上與這些姐妹揮手告別,此時此刻,她並不知道,離開這片蠻荒之地,她算是掉進了福窩了。
路上,阮玲和陳英分別跟她聊天,因爲她們倆才能跟她聊得上,唐文浩和楊曦只能簡單地聽懂幾句日常用語,所以,她們倆單獨聊,這個車裡總共五個人就分成了兩撥聊天。
通過聊天,阮玲和陳英知道了阮琴的姐姐叫阮琪,鄉親們叫她阿琪,她們問了阮琪很多關於阮琴和阮盈以前在寨子裡的成長經歷,也瞭解了阮琴姐姐的一些個人情況和寨子裡目前的生活現狀。
她說,她們這片寨子,中越戰爭期間,男人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很多人還有心理疾病,所以,特別窮,阮琴和阮盈能上大學純屬是個例外,因爲她們倆的成績都非常好,相繼被政府保送到諒山讀的高中和大學,後來就沒有再出過她們這樣的人才,方圓幾十裡的山寨也沒有幾個像她們這樣的女孩子,寨子裡的老百姓都以她們姐倆爲榮。
大家希望她們倆能把這個寨子裡的鄉親們也帶出去,因爲,生活在這裡,確實沒有希望,而且,這裡的男人大都好吃懶做,即使是殘疾人,也能娶上兩個老婆,你不嫁給他們,就只能等着做孤寡老人了。
阮琪也曾經想過要嫁給人家做妾,但阮琴很反對,說有機會帶她離開這裡,她會給她找個好點的男人嫁了,她自己也並不太想委曲求全,就一直單過到現在,因爲長得漂亮,期間,也經常被一些不懷好意的男人騷擾。
阮琪也說到關於阮盈的身世,她說,阮盈的養父母是在田間勞作時撿到阮盈的,她的親生母親就死在她的身邊,穿着軍裝,好像是個女軍人,所以,阮盈的養父母對阮盈也是很好,把她當親生女兒養育,因爲阮盈的養母身體很不好,沒有生育能力,在阮盈十幾歲的時候病死了,後來,阮盈與養父相依爲命,直到阮盈到山外讀書,工作,日子越過越好,沒想到前些日子養父也病死了,到最後還沒有見到阮盈最後一面。
說到這裡時,阮琪對阮盈頗有微詞,說她爲了工作,對不起自己的養父,到河內見到阮盈後,她會批評她的,陳英聽後,心裡十分悲痛,想把實情告訴阮琪,但被阮玲阻止了,她示意陳英先不要說。
又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下午三四點,車子終於從叢林中駛出來了,到了諒山的近郊,爲了將這件事了結掉,阮玲和唐文浩,陳英商量了一下,決定先不回阮家,直接重回河內,將阮琪帶到阮琴的墓前,把真實的情況都告訴她,讓她面對現實,並且告訴她,阮家願意接納她,她可以在曼氏工作,做工人,也可以在家裡幫阿梅姐,當然,她也可以選擇去死亡谷或者回家。
楊曦因爲惦記自己女兒,就在諒山近郊可以打到車的地方下車了,先行回家去了,順便告訴家裡人實際情況,讓她們不要擔心。
“姐,那你自己注意點,有事打電話吧!”楊曦下車時,唐文浩叮囑道。
“呵呵,寶貝,打什麼電話呀?我們的電話都沒電了,沒事的,姐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一年多了,還有什麼擔心的?你自己開車注意安全,阿玲,英子,拜拜!阮琪姐也聽不懂我的話,我就不跟她說了。”說着,衝幾個人揮揮手,走到一輛的士旁邊去了。
唐文浩目睹着楊曦上了的士,跟她揮手告別後,再啓動汽車,朝河內方向駛去。
隨着汽車越來越接近河內,唐文浩的心情越加沉重,他知道,離阮琪悲痛欲絕的時刻越來越近了,“姐,其實,我們用這種方式告訴阮琪姐真相,也挺殘酷的,要不我們一直瞞着她算了。”
“瞞不住的,寶貝,有些事情必須面對,隱瞞的越久,傷害越大,還是按計劃走下去吧!沒事的,她會接受現實的,就像咱們英子一樣,親身經歷了她父親的離世,再難過,再痛心,還不是要接受這個事實?對吧?英子。”阮玲看着陳英說道。
“嗯,文浩,這事反正遲早要面對,好在阮琪姐跟英子一樣幸運,碰到阿玲姐和你這樣的好人,要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陳英感激地說道。
“其實,英子,我內心對阮琴姐和阮盈是有愧的,她們如果沒有碰到我,如果不做我的女人,也許,她們現在生活都非常幸福,我們中國有句話說,我不殺伯夷,伯夷卻因我而死。”唐文浩難過地說道。
“寶貝,別這樣去理解,有些事是命中註定的,即使她們都沒有遇到你,說不定她們早就沒了,你不是說,她們整個考古組都是你跟金大哥從野狼羣中捨命救出來的嗎?沒有你們哥倆,她們幾年前就被野狼吃掉了。”阮玲安慰道。
“就是,文浩,你別自責了,我都聽阿玲姐和楊曦姐說了,你對阮琴姐和我姐姐都非常好,她們肯定不會後悔做了你的女人,我跟爸爸也從來沒有拐過你,我爸爸那天也告訴我了,說你對姐姐挺好的。”陳英說道。
長話短說,到了阮琴墓地的時候,已是日薄西山,阮琪見車子沒有往城裡駛,而是開到了一片荒涼的墓地旁停了下來,不解地問道,“阿玲小姐,我們爲什麼來墓地?不是要上阿琴的單位嗎?”
“阮琪姐,你先下來吧!一會兒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阮玲說着,覺得心像是被什麼堵着一樣難受,她和唐文浩相繼下了車,兩人又將陳英,和一頭霧水的阮琪給扶下來了。
“阿玲,你有什麼親戚埋在這個地方嗎?”阮琪到這個時候都沒有想過自己唯一的妹妹會埋在這裡,她還是以爲阮琴真在中國留學。
阮玲沒有回答她的話,牽着她的手,在唐文浩的帶領下,來到了前幾天被唐文浩清理過的阮琴的墓地,當阮琪的美眸定格在了墓碑上阮琴的照片上時,她頓覺腦子嗡的一聲,隨即天旋地轉,叫了一聲,“阿琴……阿……”後,身子就倒在了阮玲的懷裡,悲傷過度,一口氣沒有接上來昏死過去了。
阮玲忙給她做急救措施,掐人中,好不容易弄清醒了她,醒過來後,阮琪跪在墓碑旁,撫摸着碑石上阮琴的玉照哭得傷心欲絕,寸斷肝腸,唐文浩,阮玲和陳英紛紛落淚,沒有人去安慰她,索性讓她哭個痛快。
一直哭到夜幕降臨,阮玲覺得差不多了,拍了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阮琪說道,“阮琪姐,別太難過了,反正阮琴姐已經沒了,你再傷心也沒有用,本來我們不想告訴你實情的,想一直瞞下去。”
“那你爲什麼要告訴我呀?我真的希望一直到我死的時候,我都認爲阿琴還活着,阿玲小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阿琴爲什麼會死呀?她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死了呢?她是什麼時候死的?”阮琪哽咽道,其實,墓碑上已經刻下了阮琴離世的日期,但她不識字,所以纔有這麼一問。
“阮琪姐,你先起來吧!本來,我們確實不想告訴你,可是,一想到你每天在家裡癡癡地盼着阮琴姐回家,可永遠也盼不回去,太殘忍了,再說,你一個人在家,阮琴姐又沒了,我們擔心你,所以纔打算告訴你實情後,你也別回去了,以後就跟着我們吧!我跟你說實話,文浩他不但是我跟楊曦姐,陳英的男人,他也是阮琴姐的男人,她們倆很相愛。”阮玲指着唐文浩說道。
“啊?他……是我們家阿琴的男人?”阮琪驚訝地看着唐文浩。
唐文浩衝她微微一笑,雖然聽不懂她的話,但也能猜出她的意思,說道,“阮琪姐,你是阮琴姐的姐姐,我們一定會照顧你的,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阮玲將唐文浩的話翻譯給了阮琪聽後,阮琪感動之餘,卻沒有表現出任何喜色,她對唐文浩,阮玲她們的身份已經產生了懷疑,不禁問道,“阿玲小姐,你們不是阿琴的同事吧?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