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裳也念了一卷經,戰天風除了阿彌託佛,什麼也不會,去藥王殿周圍轉了一圈,見殿後有一座墳,碑上寫的是閻家某先祖的名字,便扯了壺七公來,兩個在這墳的下手再挖了個坑,淨塵兩個唸完經,白雲裳抱了閻晶晶屍身放入坑中,掩土埋了。
幾人出來,看玉龜島方向,水汽終於散開了,戰天風當先掠去,到玉龜島上空,一時間目瞪口呆,但見整個玉龜島都被火山岩完全蓋住了,再找不到先前的半點痕跡,然後又去閻王島,奇怪的是,閻王島卻是好好的,那無量的火山岩漿完全噴去了玉龜島,沒有一星半點落在閻王島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戰天風大扯耳朵:“閻王島噴出的火山岩,竟然全部落在了玉龜島,這怎麼可能呢?”
壺七公也是猛扯鬍子,一臉迷惑,白雲裳也有些驚異,想了一想,道:“九鼎可以鎮壓火山噴發,但鼎中九龍卻十九是引發火山噴發的禍根,先前八龍在玉龜島現身,所以便把火山岩漿也全引了過去。”
“有道理。”壺七公點頭:“那幾條龍應該是幾條火龍,沒見閻世聰就是給它們噴火燒死的嗎?”
“這麼玄啊。”戰天風搔頭,四面亂看一陣,道:“九鼎看來是給荷妃雨收走了。”
“肯定是的。”白雲裳點頭,道:“九鼎爲天朝重寶,絕不能落在黑蓮宗手裡,我須得和三大神僧商量一下,時勢一定,必要去黑蓮宗討回。”
戰天風大喜,道:“打進黑蓮宗去啊,好極了,到時記得一定要叫上我啊。”
“怎麼少得了你。”白雲裳微笑:“困龍鎖不是隻你一個人纔有開的法訣嗎,而且你還答應把九鼎送回閻王島來了呢。”
“那到是。”戰天風點頭,道:“雲裳姐,要不我把開鎖的法訣說給你聽,萬一到時候找不到我。”
“不要。”白雲裳斷然搖頭:“不可能找不到你的,另外一個,閻晶晶在那種情形下也一定要傳音給你,所以你還是理解她的苦心,一個人保有法訣吧。”
她這麼說,戰天風只有算了,又看了一轉,幾個商量出島,戰天風取出那玉瓶子,裡面是一瓶軟膏,各抹一點在鼻下脣際,清香沁脾,讓人頭腦大覺清醒。
戰天風喜道:“這藥不錯,想睡覺的時候抹一點,立馬就不會打嗑睡了呢,想當年本大神鍋在私塾裡睡覺,屁股上不知捱了多少板,要是早有這個啊,屁股也就不要吃苦了。”
“拉倒吧你。”壺七公大翻白眼:“你小子天生就不是個讀書的料,別說只是瓶藥,就是拿瓶神仙水給你小子喝了,你小子也絕不會認真讀書的。”
“誰說的。”戰天風鼓起眼睛:“現在要有書給我讀,我一定是個好學生。”
“是嗎?”壺七公大捋袖子:“那我們出去就試試,也不要讀久了,只要你小子每天正經端坐在私塾裡讀上一個月,老夫就服了你。”
他這麼一說,戰天風可就有些扯耳朵了,強辨道:“現在有多少事要做,要找晨姐,那神秘人即然和閻王殿無關,那還得找去,一時半會哪有閒來讀書。”
“是嗎?”壺七公冷哼:“藉口到是不少。”
白雲裳一邊微微而笑,聽戰天風說到要找蘇晨的話,道:“蘇晨怎麼了,對了,我聽說鬼瑤兒好象也回了九鬼門,而且據說很不開心,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那神秘人又是什麼人啊。”
“晨姐被個神秘人擄走了,不過那個神秘人和這個神秘人未必是一個人,但也有可能是一個人。”
“什麼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白雲裳聽糊塗了。
“是這樣。”戰天風自己也笑了,道:“晨姐被一個神秘人擄走了,不過後面又出現了一個神秘人,只是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一個人。”當下把蘇晨神秘被擄,鬼瑤兒傷心離去,以及後來在白塔城酒店出現個神秘人,利用他又害他的事一一說了,不過說到鬼瑤兒時,他都是用的傳音之法,淨塵兩個在後面跟着呢。
白雲裳聽完,微一回想,搖頭道:“擄走蘇晨的不是枯聞夫人,這一點我可以肯定,照你說的日子算,那段時間枯聞夫人都在歸燕城。”
“我也知道不是枯聞夫人。”戰天風皺眉:“帶了兩個人還身法如電,一般的一流高手絕做不到,身法再好功力不到也是不行的,加上他們說當時聽玲兒叫了聲有鬼,所以我才懷疑到九鬼門主身上。”說到這裡,他看向白雲裳:“雲裳姐,這樣的高手,到底還有哪些個啊?”
“天朝如此之大,草莽中臥虎藏龍,有些人身懷絕世之技,卻終生深藏不露,所以說到天下高手,誰也不能盡知。”白雲裳微微凝眉:“但蘇晨與人無爭,這人即擄走蘇晨,必與你或蘇晨有恩怨或其它的目地,那就應該是在江湖上走動的人,這樣的人而具頂尖身手的,真的只有那麼幾個,不會是枯聞夫人,如果也不是鬼狂鬼門主,你又排除了無天佛,那就真的只一個荷妃雨了。”
“我也反覆想過。”戰天風皺眉:“可荷妃雨擄走晨姐做什麼啊,她要想打我的主意,直接找我好了啊,而且她好象對我沒有惡意,殺玄信那一次和後來在天下第一樓,她兩次幫了我,尤其後來那一次,若沒有她,我鐵定死在枯聞夫人手底了。”
“原來有次枯聞夫人帶六大弟子神秘離開歸燕是去對付你啊。”白雲裳眼中銳光大盛,一臉怒容,道:“這次去歸燕,我會嚴重警告她。”
戰天風與白雲裳相識這麼久,極少見她動怒,心下感動,道:“沒事,枯木頭想殺我,得有個命才行。”
壺七公在一邊看了白雲裳發怒的樣子,也是暗暗點頭:“白雲裳出山兩年,江湖上沒人聽說她動過怒,爲這小子卻怒成這樣,先前火山噴發,當着那麼多人,也是一把扯了他手,嘿嘿,半年不見,這臭小子在她眼裡是越發看得重了呢。”插嘴道:“不過那次是真的虧了荷妃雨,所以說荷妃雨擄走的蘇晨,也實在是沒道理。”
“也是。”白雲裳點頭,秀眉微凝。
“雲裳姐,那以詭密手法殺死靈棋木應的人,你知不知道是哪一個?”戰天風看着白雲裳。
“那人也一直查不到。”白雲裳回看戰天風:“你說擄走蘇晨和害死靈棋木應兩掌門的是同一個人?”
“應該是。”戰天風重重點頭:“你去想,靈棋木應都是一派掌門,身手不低,能無聲無息害死他們的,會是怎樣的身手?這天下的頂尖高手真的就這麼多?不可能吧,所以我敢肯定,擄走晨姐和暗算靈棋木應的,必是同一個人。”
“有道理。”白雲裳想了一想,點頭。
“擄走晨姐,當然是要對付我,那樣的高手絕不會說是因爲晨姐長得漂亮就擄走她的,而暗算靈棋木應,也必是另有目地,雖然他的用心到現在還沒露出來,但必然有一個大陰謀。”戰天風進一步推斷,白雲裳又點點頭。
“所以我一直在等這個人出現,等着他的陰謀現形,跟來閻王殿,也是爲了找這個人,誰知竟然不是。”戰天風說到這裡搖搖頭,想了想,又道:“只是那個利用我對付枯聞夫人,又給枯聞夫人送信擺陷阱來害我,那人就真的難猜了,可能和擄走晨姐的都是一個人,但好象又不太象,因爲擄走晨姐的目地必然是要挾制利用我啊,把我送到枯聞夫人劍下,我死了他還怎麼挾制我?”
“有道理。”白雲裳點頭:“那人擄走蘇晨,一定是因爲你,若兩者是一個人,害了你,他擄走蘇晨也就沒有意義了,所以應該不是一個人。”
“可奇怪的是,若說擄走晨姐是爲了我,大半年了他又不見現身啊。”戰天風咬牙切齒:“只要這陰賊敢現身,不論他想要什麼,我總叫他滿意就是。”
“那人一定會現身。”白雲裳肯定的點頭,有些擔心的看着戰天風:“風弟,你要小心。”
“該小心的是他吧。”戰天風嘿嘿兩聲。
白雲裳雖然知道戰天風詭計多端,但也知道蘇晨在戰天風心中的地位,秀眉微凝,心中的擔心,並不因戰天風的狠話而稍減。
大半天時間,出了毒龍澤,淨塵兩個始終緊跟着戰天風,戰天風心中卻已有定計,堪堪出得毒龍澤,他便作怪道:“對了晨姐,你那佛光好生奇怪,不但我身上的佛光給激了出來,就在佛光出來的那一會兒,我竟然看見了金果師兄,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斜對着白雲裳說話,這時便擠了一下眼睛,白雲裳太熟悉他的性子了,自然知道他又是在編鬼話,心下暗笑,便也順着他話風編道:“原來那位就是金果大師啊。”
戰天風原只要白雲裳應個話頭就行,沒想到白雲裳還幫他圓謊,喜出望外,兩隻眼睛亂擠,叫道:“原來你也感應到了啊。”
“是。”白雲裳強忍着笑,點頭,她也不知道戰天風的鬼話到底要怎麼編,只是順着話頭道:“不愧是一代高僧,一點靈光也是寶像莊嚴。”
聽戰天風說到金果,淨塵淨世兩個立刻尖耳聽着,聽白雲裳也感應到了金果,都是又驚又喜,只壺七公知道戰天風這小子在鬼扯,聽白雲裳竟也幫着鬼扯,目瞪口呆之餘,更是嘆氣:“白雲裳竟會幫着圓謊,天下也只有這臭小子有這個面子了。”
“我知道了。”戰天風忽地擊掌:“我一身功力都是金果師兄傳授的,佛光出現,金果師兄自然也就出現了,必然是這樣。”
“有可能。”白雲裳點頭。
“就是我不知道金果師兄那幾句話的意思。”戰天風皺起眉頭。
“金果大師還對你說了什麼話嗎?”白雲裳又幫着圓一句。
“是啊。”戰天風點頭,說到這裡他扭頭看了一眼淨塵淨世兩個,道:“金果師兄跟我說了幾句話,我始終想不明白,你兩個久跟着金果師兄,也幫我參悟一下。”
“阿彌陀佛,方丈請說。”淨塵兩個一齊合手,齊宣佛號,並無半絲懷疑,淨塵本來頗爲精明,但戰天風扯上金果這面大旗,遮天蔽日,淨塵再看不清楚。
“金果師兄跟我說,我確是銀果的靈佛轉世。”戰天風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一下,這餌香啊,淨塵淨世兩個立刻牢牢咬住,更宣佛號:“阿彌陀佛。”
戰天風心下暗笑,道:“但金果師兄又說,銀果的靈光當時出了點差錯,在外飄蕩久了,在找到我之前,另歷了幾劫。”
“怪不得靈佛這麼久不見轉世,原來是這樣啊。”淨世恍然大悟。
“鬼才知道他飄到哪裡去了。”戰天風暗哼一聲,道:“每一劫都有幾段因緣牽扯,因此到我身上時,竟是孽債纏身了。”
“阿彌陀佛。”淨塵淨世兩個齊宣佛號,白雲裳卻不吱聲,只是看着戰天風,心中偷笑:“你這個鬼,看你怎麼編。”
戰天風自然明白白雲裳心中在想什麼,向她一擠眼,道:“金果師兄說,不證因果,不得成佛,紅塵打滾,慧劍斬魔,他一點靈光必定指引我,決不會迷失,不證因果,不得成佛這兩句話我明白,但紅塵打滾,慧劍斬魔這兩句我就不太明白了,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說到這裡,戰天風索性停步,看着淨塵淨世兩個。
“這傻裝的。”壺七公暗哼,白雲裳卻是暗笑,都不吱聲,也停步看着淨塵淨世兩個。
淨塵淨世對視一眼,淨塵道:“我佛家把俗世比作紅塵,俗世孽緣牽扯,愛、欲、嗔、怖,都是心魔,當以性中慧劍斬斷凡心,至於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到這裡,他覺出一絲不對,住了口,淨世卻毫不猶豫的接下去道:“師父這話的意思,方丈身上孽緣牽扯,還要在紅塵呆一段時間,待得了證因果,最終以慧劍斬斷塵緣,才得成佛,師父一點靈光自會跟着你,時加指引,不使方丈沉迷其中,這正是師父一點靈光在佛光中現身的原因,師兄你說是不是?”
“這個,應該是這樣。”淨塵已覺出不對,但看一眼戰天風,還是點了點頭。淨世比較天真,淨塵的心眼還是多些,但戰天風這謊有個最不可懷疑的地方,就是昨夜的佛光,謊可以編,佛光卻是編不出來的,以戰天風的功力,絕對出不了佛光,佛光只可能來自金果,佛光即來自金果,淨塵就很難懷疑戰天風這話是謊言。當然,他也從來沒想過,世上有一種人,編謊比吃飯還隨便。
眼見淨塵點頭,戰天風狂喜,面上卻絕不動聲色,反裝出愁眉苦臉的樣子道:“那就是說我還要在紅塵中吃苦了。”話一出口,自己又立刻接口道:“是我欠的,當然要由我來還,好在有金果師兄一點靈光跟着我,倒不怕迷失了。”
“阿彌陀佛。”淨世宣了聲佛號:“有師父一點靈光跟着方丈,方丈絕不會迷失,而且我和大師兄兩個自也會跟在方丈身邊,陪方丈一同歷劫。”
“對了,金果師兄最後還跟我說了件事。”戰天風裝出剛想起來的樣子,道:“他說我孽債太重,紅塵歷劫,也不知要多少年月,佛印宗不能長年沒有方丈,說讓淨塵做方丈,收攏失散的佛印宗弟子,我就在紅塵中安心歷劫好了。”
“什麼?”淨世兩個齊聲驚呼,淨世看向淨塵,淨塵道:“這個,我。”
“這是金果師兄吩咐的,聽不聽隨便你。”戰天風不等他往下說,當即把金果這無敵寶印祭了出來,淨塵果然立即住口,淨世則是張嘴無聲。
“金果師兄說了,佛印宗弟子失散各地,孤棲無依,太可憐了。”說到這裡,戰天風又編謊,道:“當時金果師兄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看他眼眶都紅了呢。”
金果眼眶紅是鬼話,話沒落音,淨塵兩個眼眶卻是立馬就紅了,淨世更是哭出聲來:“師父。”
戰天風也假做摸了摸眼睛,道:“所以你兩個即刻回去,重整寺廟,讓失散的佛印宗弟子有個歸依之所。”說到這裡,眼發電光,道:“至於無天佛,上次我已經教訓了他,若他還敢來滋事,你們就跟他說,就說我說的,只要他再敢殺佛印宗一個弟子,我會讓雪狼國亡國滅種。”
戰天風雖然連哄帶騙要把方丈的職位推出手,但心裡對金果給他的一切還是十分感激,對金果和佛印宗受他的拖累更心懷歉意,因此他這話是真心實意的,無天佛若不識象,再要與佛印宗爲難,他會立即趕去西土,提天軍掃滅雪狼國,雖然他把傳國玉璽給了玄信,但他可以肯定,西風三十四國根本不知道玄信是老幾,只會認他戰天風,事實上玄信入天安沒多久就給金狗趕回了歸燕,關外三十四國還沒得及進關朝見呢,在關外三十四王心裡,還以爲坐在龍椅上的就是戰天風,當日金狗入侵,關外三十四王還想着要帶天軍來勤王,只可惜玄信敗得實在太快,關外三十四王還沒聚到一起,玄信已敗了,讓關外三十四王十分的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