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對劉懷玉的回答很滿意,她注視着劉懷玉沒有任何驚慌神色的雙眼,滿意到:“不錯,那你明天和這位一起來公司面試,我先回去了,段飛,你好好休息,到時候身體好了再來找我,我的保鏢不可能只有一個,休息時間還是需要保證的。”
言下之意,就是慕容方臉不可能一個人完成所有工作,那會累出病來。
“嗯,多謝柳總關心。”
段飛倒也不和柳燕客氣,朝着她微微點頭,想要翻身下牀送送這位貴客,卻被她還有琪琪同時拒絕了。
只是琪琪的拒絕方式更加直接,纖纖玉指就直接摁在段飛的胸口上,把想要起身的她又給摁了回去,而柳燕,則是靠言語的方式,輕笑道:“你就不必送我了,上次我來的時候,你還躺在牀上動都不動一下呢,好好休息吧。”
這個男人,承受的太多了!從燕京風塵僕僕趕到羊城,又從羊城漂落到孤島!
他一直在負重前行!
走出了病房房門,柳燕臉上的微笑緩緩收斂了,站在電梯的門口,看着緩慢上升的數字,掏出手機接起了從剛纔就剛纔開始就一直引得手機震動的電話。
是司馬子謙,也不知道他和自己有什麼事情要討論。
自己和他的涉獵的都不是一個領域,這怎麼突然打電話給自己,從剛纔的震動來看,他就沒有停過,哪怕自己沒有接聽。
他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上心了?
“喂,你好?”
電話那頭是司馬子謙年輕的聲音:“我可擔待不起柳小姐您這個稱呼,三天後有個酒會,聽說您最近被人跟蹤?需不需要我派人保護您一程?畢竟那酒會的會所,可是有點偏僻的山莊度假村。”
“啊,勞煩您有這份心了,只是我自有打算,若是您真的想幫我,不如,在我陷入危難之時拉我一把?”
“真是客氣,那就這麼說定了,這是我的私人電話,若是遇到危險,可以撥打這個號碼找我,我會盡最大努力幫助柳小姐您的。”
話音剛落,那邊就掛了電話,似乎,有什麼不得不這麼做的事情逼迫着他。
對於司馬子謙這位算是在生意上有過幾次不算太疏遠的合作伙伴,柳燕其實是感覺不到他的好壞的。
因爲那人整天就一副似笑非笑的怪異樣子,要說是普通的小女孩可能還能被他的表情給矇騙到,可是自己怎麼說也二十五歲往上了,實際年齡是女人的秘密,但對於一個年齡大於二十五,同時見多視廣,管理了一整家公司的女強人。
柳燕對他那樣飄忽不定的表情非但沒有什麼太強的好感,而是覺得有些令人不適。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能夠通過笑來掩蓋似得,只是,除了自己還有其他幾位商業的大亨明白了這點,不少小公司的老闆,似乎都對他的笑容很有興趣,同時也對他這個人抱有好感。
在簽下與他的合作條約時,也漏掉了很多本不應遺忘的霸王條款。
當然,原因柳燕是明白的,首先他們是小公司,沒有能力也沒有魄力去與司馬子謙手下的企業對抗。更別提雖然他提供的合同裡有不少的漏洞,卻總歸算得上比較值得簽署的那一類。
當然是對於小公司而言,像他們這些體量相當的集團,自然看不上那種相當於從自己口袋裡搶錢的霸王條款。
但又不能明說出來,提醒那些可能壓根沒有看懂的小老闆和個體戶們。畢竟,商場如戰場,幫助他們並不能給自己提供什麼好處,柳燕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將看起來合適的,從司馬子謙那挖走。
這也是正常的競爭方法,雖然司馬子謙感到不滿,卻因爲雙方的行爲都沒有觸及到核心利益圈中的潛規則而作罷。
他並不能對柳燕的公司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因爲那是自毀前程。
在這樣的背景下,自己和司馬子謙本應該是點頭之交,完全不可能出現這種關心意思滿滿的電話。
若是司馬子謙是個平日裡就熱心腸的人,那柳燕倒還會覺得正常。可是司馬子謙的行爲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像是會做出他此時表現出情感的那種人,這讓柳燕對他的行爲有了懷疑。
不過跟蹤這件事,大概是因爲司馬子謙還算是有最基礎的同理心,纔會關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好在自己也算是有了保鏢的人,今天晚上出門,也不是一個人出來的,而是有司機陪護。
要知道,柳燕是不配司機的,一般都是自己開車。雖然在公司的人員單上,也有司機的位置,只是那司機一般情況下都沒有工作罷了。
司機也是個女孩,和柳燕一樣,練過散打,還是柳燕原來的教練推薦給她的。
這女孩平時的工作是在辦公室整理文件,只是偶爾,柳燕有酒會或者宴席之類的,纔會兼任司機的職位。工資不低,她也樂得清閒。
何況,她也算是半個保鏢,只是因爲性別的原因,柳燕不放心讓她在自己有可能被人跟蹤的情況下,跟隨自己。
不然,萬一她因爲性別被歹徒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柳燕覺得自己也會爲之感到愧疚。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着急的來醫院尋找段飛,她最信任的還是段飛!
雖說沒能讓段飛跟隨自己一起,但至少有了另一個目前可以稱得上替補的慕容方臉。看他跟段飛的關係還有那依舊標準的站立姿勢,大概是可以信任的對象吧?
電梯來了柳燕邁着輕緩的步子走了進去。高跟鞋的聲音不算大,她特意將腳步放的很輕,哪怕這樣會讓自己的小腿更加痠痛。
高跟鞋落地的腳步聲實在太過響亮清脆,若是在平時,可能還會有不少男人喜歡這種脆生生的咔噠聲音。但是這裡是醫院,一個個都恨不得好好休息,自然不會喜歡這種就在耳邊迴盪的噠噠聲。
此時的病房,慕容方臉不再保持軍姿,而是轉身坐在了沙發上,哪怕沙發柔軟,也依舊保持着筆挺的坐姿。倒是和在酒吧時的表現完全不同。
“怎麼回事啊這是?你之前可沒這麼認真嘿。”劉懷玉鬆了一口氣,明天要去面試,看柳燕觀察自己的眼光,明顯是說明她很看好自己,而恰巧,自己確實對酒精飲品行業很有了解。
畢竟小酒吧要降低成本,他作爲經理也只能兼職調酒師。曾經在讀技校時學習的也恰好是這樣的內容,自然不會看着面前的各種五顏六色的酒液手足無措。
那麼,在面對柳燕安排給自己的工作時,理應不會不知所措。不會就學唄,怕什麼。
因爲即將有工作,劉懷玉也就和慕容方臉鬧了起來:“你今天下午不還沒個站形和坐姿嗎?怎麼今晚上這麼一板一眼的?”
“靠!那是老闆啊!就是上級領導幹部,那我哪能不好好表現?”慕容方臉依舊保持着曾經已經習慣了不知多久的筆直姿勢,坐在沙發上看着劉懷玉疑惑道:“你真要去她那工作?我和飛哥那頂多算得上是力氣活,你這個要是拋棄酒吧工作區給別人打工,沒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我那酒吧已經被責令整改,我都不知道哪裡有問題。本來還想着去包幾個紅包看看,結果現在不需要了,我有工作!不去給政府部門送錢!”
“你交稅不也是給他們送錢?”慕容方臉撇了撇嘴,看着病牀上癱着的段飛,好笑的問道:“飛哥,你感覺怎麼樣?有美女護士照料?嗯?”
美女護士?
段飛一聽還愣了下,結果擡頭就看見琪琪俯身下來,把自己的病號服掀開,將心率檢測儀的探頭貼到了自己的胸口。
眼睛還瞪了一下,意思分明就是讓段飛別亂說話。
“啊,嗨呀!我剛纔才醒,我哪知道美女護士伺候是什麼感覺?”
媽的,不提還好……慕容方臉這麼一說,就讓段飛想起了自己醒來前身下插着的那根管子,還是琪琪幫自己扶正,親手拔出來的。
可是段飛是沒有任何感覺,還覺得有些後怕!
你想,冰冷的導尿管就在她手裡捏着,你的命根也在她手裡捏着,她要是有什麼不樂意了,那麼用力一攥!
嘶……想想都感覺疼得厲害。
何況,那時的琪琪可沒有任何制服誘惑那樣的妖嬈,她就是正經的以挑不出毛病的熟練手法,扶正,抽出導尿管,放好。接下來就是那幾個醫生進來,像是看試驗品一樣的研究自己。
這就好比一個色狼,如果讓他看女警察的“制服誘惑”型片子,他可能會興奮的脫下自己的褲子。
可要是真面對身穿警服的警察,他敢做出哪怕一點出格的動作?
別說制服誘惑,就算她真的美若天仙,在身上配槍配電棍的情況下,也沒什麼男人敢造次。
誰知道她下一秒的動作會什麼?這雖說是在醫院,但她此時也是佔據了主動權的。手中是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那是膽大包天才敢做出出格的行爲。
琪琪似乎也看出段飛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不滿的湊了過去,裝作給他調整靠枕位置的模樣,小聲警告道:“你要是敢在我走了說什麼不對勁的話,你就等着吧!”
將他背後的枕頭扶正,琪琪溫柔的笑道:“那麼我就先走了,有時的話按鈴就行。你們兩人聊聊天。”
“嗯。”
這也算是見識到自己隔壁護士工作時的樣子了,段飛深吸了一口氣,從已經幫自己立起來的靠枕上滑了下去,舒服的躺在牀上,問道:“怎麼了,怎麼看着咱們老闆那麼着急的找工作呢?酒吧開不下去了?”
“切!別叫我老闆,你被我解僱了!”
沒好氣的罵了段飛一句,劉懷玉搬了張椅子坐到段飛的牀邊,指着那躺在牀上優哉遊哉的倒黴玩意,抱怨道:“你說你是不是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了,這次要不是上面軍艦出現及時,你就葬身荒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