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段飛便一臉好奇的出聲對江羽瑤道:“江總,你能不能從除了她們服裝或者行爲習慣之外的地方,分清楚她們兩個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怎麼區分?”
張悅聽完段飛的問題,本能的與妹妹張怡對視了一眼。
倘若不是顧忌場合的話,她都想要上去敲一敲段飛的腦袋了。江羽瑤從來都不是一個親和的人,而且在她的印象裡似乎還沒有人敢去和對方開玩笑。
她相信江羽瑤不會剋扣段飛在原有渠道事情上的功勞,而段飛如果只是仗着這件事,以爲能以此拉近與江羽瑤的距離,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其實也很想知道這件事的答案。
現在她和妹妹張怡的差距的確稍微大了些,她變得樂觀熱情,而妹妹變得穩重成熟,稍微有過接觸的人都很容易區分。
可在她們姐妹兩人剛加入江城集團的時候,彼此還都是青澀的學生,基本上沒有人能分別清楚她們身份,而江羽瑤卻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差錯。
“可以!”江羽瑤回答。
段飛皺眉,認真打量兩姐妹的同時又詢問了一遍身邊的啞哥。
啞哥只是看了一眼,同樣點了點頭。
段飛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也在心裡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力產生了質疑。
在他看來這姐妹倆個委實有些太像,僅從外貌的話實在找不到什麼足以區分開兩人的地方。
“先說正事。”江羽瑤出聲終止了這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
張悅在辦公桌對面坐下,急忙剋制住心裡去探究段飛和江羽瑤關係的想法。
原本段飛的問題就已經讓她覺得很驚訝了,而江羽瑤的回答更是讓她覺得匪夷所思。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去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她便急忙將心思用在了工作上。
等段飛自己用手劃拉着輪子靠近的時候,她這才注意到段飛屁股下面壓着的竟然是輪椅。
幾乎第一時間,她便想到在下爾託斯克時,段飛半夜鑽進酒店的窗戶找她,而後又從窗口離開的事情。也瞬間給了對方一個十分清晰的定位,失足!
江羽瑤接着道:“運營方面的問題留到待會的述職會上講,先說說你電話裡提起的事情。”
“嗯。”
張悅點頭答應,隨即掏出手機,將裡面保存的幾張照片依次給段飛和江羽瑤看了看,介紹道:“這是最近一個時間,發生在西南地區的三起車禍。”
段飛看過照片,一頭霧水的望着江羽瑤兩人。
拋開感情等問題,以全國每天都要發生無數起車禍而言,照片上的這些事故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連個具有代表性的特質都沒有。
其中唯一一起比較慘烈的照片,也是發生在原本就易生車禍的盤山公路上。另外還有一張照片,不過只是撞了一下路中的隔離帶而已。
張悅接着說道:“根據我掌握的情況,這幾起事故發生的原因都是行駛中的車子突然失速。”
“失速?”段飛確認道。
以目前製造業的條件而言,基本上已經很少會有發動機存在隱患的車型了。哪怕是一些落後一些的車型,無非就是些動力弱,廢油之類的問題。
一個月發生三起不同車型的失速的故障,已經不能單純的視爲巧合了。要是再將地域限制在西南,那裡面所代表的問題就更多了。
“嗯。”
張悅點了點頭,解釋道:“目前知道這三起事故中,那輛墜入山崖的車子最後一次添加的是興銳方面的新型燃油。而其他兩起事故我也派人去簡單的瞭解了一下,目前能確認的只有一輛車可能同樣使用了興銳的方面的燃油,另外一個雖然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但也表示自己曾使用過興銳的燃油。”
給了段飛和江羽瑤留了一點考慮時間,過了一陣她才接着道:“要是排除掉巧合的話,我想興銳推出的新型燃油肯定存在某種質量問題。”
江羽瑤轉頭望向段飛,出聲問道:“你怎麼看這件事?”
段飛沉吟了片刻,對張悅道:“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這件事的?”
“那輛墜入山崖的車子是公司一位同事的親屬。”
張悅的表情變得有些沉重,嘆息着道:“這場事故直接導致他兒子和兒媳兩口遇難,留下一個還在上幼兒園的孩子。也是他最先開始懷疑興銳方面燃油可能有問題,所以我才關注起了這方面的事故。”
“現在這件事還僅僅只是懷疑,咱們也拿不出什麼證據。”
段飛說道:“如果興銳的燃油真的有問題,我想這種問題也不會是特例了。你們先繼續收集這方面事故的資料,等過完年我會去見一見陶華暉。”
這件事中,最關鍵的無非就是興銳那些使用過添加劑的燃油究竟有沒有問題。
要是僅僅以手中現在所掌握的資料就斷定燃油有問題,多少也有些武斷。而且以興銳方面的立場而言,哪怕油品的確有問題,他們也絕對沒有承認的可能,甚至還會反過來說是別人污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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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詢問張悅得到消息的途經,主要也是爲了排除有人在故意誤導他們的可能。從張悅的解釋來看,消息的來源肯定不假。
可問題是不止一輛車使用了興銳方面的燃油,爲什麼唯獨這幾輛車發生了失速的故障。然而也正是因爲有好幾輛車發生了失速的故障,所以使得燃油存在問題的可能被放大了許多。
不過無論從那種角度出發,他們都不能對這件事置之不理。所以段飛決定還是先去試探一下陶華暉的態度,看看對方的反應再去定奪這件事。
“……”
江羽瑤點了點頭,直接認可了段飛的安排。這一幕落在張悅的眼裡,心裡又是一番訝然。
向來強勢的江羽瑤在剛纔的交談中幾乎沒有發表過自己的看法,幾乎都是段飛越俎代庖的拍板決定,而江羽瑤偏偏又沒有提出什麼異議,似乎段飛才應該是公司總裁。
小秘書很合時宜的出聲提醒道:“述職會還有三分鐘開始。”
江羽瑤將目光望向段飛。
段飛立即搖頭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參加了。我回自己辦公室看看,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再過來和你聊聊其他事情。”
饒是已經離開很久,但段飛的辦公室卻一直沒有動過。
啞哥推着段飛剛進辦公室,收到消息的苟貴陽後腳便跟了進來。一如既往,他的手裡依舊帶着一份備用的早餐。
關於苟貴陽阿諛奉承的事蹟,在公司內早就不是什麼秘密。
某次公司的高層會議上,一位老資歷的副總當衆開炮,點名批評剛有資格參加會議的苟貴陽,斥責對方的行爲會帶來不良影響。
對此,苟貴陽笑着接受了批評,但認錯不改錯,每天上班的時候還是會多帶一份早餐。
而現在苟貴陽已經成爲了公司內石化項目上當之無愧的一把手,那位最早對他提出批評的副總卻已經退休回家。
將近一年的時間,苟貴陽成功的讓公司除了西南地區之外的其他地區實現了正常盈利,用自己的才能告訴了衆人,他並非是一個只懂得溜鬚拍馬的人。
“段總,剛從微波爐拿出來。”
苟貴陽獻寶一樣正打算將早餐遞上去,忽然瞥到了站在一側的啞哥,“還有客人,那我待會再過來。”
段飛笑了笑,示意苟貴陽坐下道:“不用,自己人。”
苟貴陽依言在段飛對面坐下,指了指對方身下的輪椅道:“聽人事部那邊說,您這是摔傷了?”
“嗯。”
段飛點頭道:“你消息倒是靈通。”
苟貴陽回答道:“再怎麼說也是老員工了,這些渠道還是有的。”
段飛點頭,看着苟貴陽鋥光發亮的腦門道:“看你情況好像不大好,需不需要我幫你向江總請個長假?”
半年時間沒見,原本就禿頂的苟貴陽腦袋上連最後一點用來遮醜的頭髮都掉光了。不過對方的精神狀態倒是不錯,臉上也看不出有多麼疲憊。
“不用休息,我這人就是勞碌命。”
苟貴陽臉色大變,立即搖頭道:“再說我之前休息了十幾年,早就已經休息夠了。”
聽段飛提起休息的事情,苟貴陽第一反應就是要被剝權。類似的事情無論是行業內外,都可以說是再正常不過。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什麼地方沒有做好,或者不夠到位。
大抵是覺得自己的說明不夠確切,苟貴陽又補充道:“不瞞段總,自從工作忙起來之後,我不僅失眠的毛病沒有了,另外已經終止多年的夫妻生活又重新和諧了。我老婆還讓我約你上家裡吃飯,說是想要感謝你。”
“那就算了。”段飛啞然失笑,搖頭道:“萬一你們的夫妻生活要是變差的話,嫂子估計就應該要在飯裡下毒了。”
他剛纔的話雖然是在開玩笑,但其中也不乏一些敲打苟貴陽的意思。雖然苟貴陽從始至終都表現的忠心耿耿,可短時間的身居高位難免會產生些其他東西。
苟貴陽怔了怔道:“您這是答應上家裡去吃飯了?”
他剛纔只是隨後一說,沒想到段飛竟然真的答應了吃飯的事情。不過他倒也的確想和段飛之間再拉近一點關係,於是就打蛇隨棍上,再次提起吃飯的話題。
比起能力,苟貴陽一直覺得自己的眼力要更強一些。而他也應該算是公司內最早發現段飛身份特殊人之一,並且一次性就押對了寶。
他知道自己能坐穩現在這個位置,雖然和能力有一定的關係,可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哪怕是江城集團內可以勝任他這份工作的也有不少。
段飛說道:“最近幾天我沒有時間,等有空了我去你家裡拜訪一下。”
“那您記得提前通知一下,讓我好準備準備。”
苟貴陽立即說道:“正好小劉也一直想要再請您吃個飯,到時候我也招呼上他。”
段飛思索一陣,出聲問道:“小劉還在人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