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爲孫汐去了別的地方,可一邁腳卻踩到處柔軟,低頭看去竟發現孫汐趴在地上,蒲澤儒大驚,連忙將孫汐扶起爲他號脈。
“原來是累的虛脫了。”蒲澤儒這麼多年沒少研究醫理,雖然沒成什麼名醫,但這些小來小去的病症還是能號的出來。
ICU外面此時聚集了一堆人,都是被剛纔谷士國的吼聲引來的,之前沒敢湊過來是因爲谷士國兄弟倆還在這,但此時這倆人都進病房了,他們也就湊了過來瞧瞧發生什麼事。
蒲澤儒對這些人可沒什麼客氣的,伸手隨便指了一個,喝道:“來幫忙扶起來!”
被指的那哥們頓時暗叫倒黴,適才谷士國和谷志邦的話他可是聽的清楚,擺明了就是眼前這位蒲澤儒故意阻攔,自己要是現在去幫了這把手,那之後的命運可想而知。
“你耳朵不好使嗎?”蒲澤儒眉頭一緊,怒聲斥道。
外面的人幾乎都認識蒲澤儒,他們得罪不起谷家兄弟,但也知道眼前這位老爺子更得罪不了,那哥們左右看看身邊的人,妄想找到個幫手或者墊背啥的,可他身邊的那些人好像約好了一樣紛紛轉頭看向別處,不得以他只能硬着頭皮走進去幫着把孫汐扶起。
“蒲老爺子!”孫汐剛被扶起,就聽到谷士國激動的跑了出來,喊道,“我父親醒了,他醒了!”
“是真的?”蒲澤儒頓時大喜,問道,“真醒了?”
“是真的!我父親說要見你。”谷士國激動的說道。
“好,我現在就過去。”蒲澤儒說着就起身,但孫汐的身子卻是一歪就要倒下,蒲澤儒又連忙扶住,對谷士國說道,“快讓人把這孩子擡到牀上去休息,老谷能醒全都是因爲他,要不是他,老谷現在說不定已經……”
蒲澤儒看着虛弱的孫汐,心中頓起酸楚,爲了給老谷治病,竟把人家累的脫力暈去,實在是過意不去。
谷士國現在更是明白了眼前着年輕人的功勞,他很清楚這家醫院裡的醫術肯定不會讓自己父親恢復的這麼好,於是趕忙命令小李幫忙揹着孫汐去到一個病房裡躺好,並且讓醫護人員給予全身檢查。
之前那個哥們雖然幫着把孫汐扶到椅子上,但完事就馬上跑了出去,這種事他太怕被牽扯了,但現在看來卻好像是自己跑的太早了,事情竟然峰迴路轉,好好的表現機會就這麼沒了,那哥們只能在心裡暗叫可惜。
見妥善安置了孫汐,蒲澤儒這才走進自己老友的病房。
“老谷,感覺怎麼樣了?”來到病牀邊,蒲澤儒激動握住老朋友的手,落淚問道,“好點了嗎?”
“恩…好多了…”谷老爺子才醒不久,仍很虛弱,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聲音也小。
“老爺子,我們還需要爲您驗下血。”被谷士國請來的專家輕聲道,他身後跟了個護士,手中拿着抽血用的器具。
雖然谷老爺子是醒了,但病情到底如何了誰也不清楚,這東西不檢查誰也不敢下保證。
蒲澤儒連忙起身讓地兒,這種檢查很必要,他也很清楚。
抽完血後,那專家帶着護士轉身快速離開,去了他們該去的屋子
。
這個專家適才也看過病例和片子,卻馬上斷言這家醫院是在糊弄人,因爲從谷老爺子的面色上他看不到半點病歷上所寫病症該有的模樣,倒不是說他否認了谷老爺子得了腦血栓,而是說他認爲谷老爺子完全沒到谷士國描述的嚴重程度。
要知道一個垂垂暮年的老者,還得了嚴重的腦血栓,不要說醒過來,能不能堅持過一晚上都是個問題,哪還可能像現在這樣和別人說話。
按照病歷上所述,谷老爺子根本就是邁進了鬼門關裡,就差後腳跟沒進去,只要再動那麼一毫就沒得救了。
這位專家研究了這麼多年,很相信自己的醫術,他堅信自己不會看錯,只認爲是醫院方面的問題。
不過雖然他心理質疑多多,卻沒敢多說,畢竟人家谷老爺子剛醒,自己這時候要說這樣的話,典型就是找抽。
之前蒲澤儒的攔路,孫汐虛弱着出來的場面,還有蒲澤儒和谷家兩兄弟的對話他也聽的清楚,從話裡更聽出了是什麼意思,故而又讓他在心裡生出了另一種假設,那就是醫院診斷並沒有錯,而谷老爺子之所以能醒,完全是因爲這位叫孫汐的年輕人的功勞。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往下想,這專家立即就動容了,能以一人的能力救醒個瀕臨死亡的腦血栓患者,還是個八十多歲的老者,那這位年輕人的醫術就太可怕了。
更讓專家驚奇的事,他竟然看不出孫汐用的是什麼方法去治療的,點滴還是病歷上寫的正常藥物,身上更沒有手術後的痕跡,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這兩種猜測在專家腦子裡來回拼鬥,卻是百思不得其解,急的他直拽自己頭髮。
“老蒲,那個……孩子呢?”谷老爺子微笑着看向蒲澤儒,雖然身體很虛弱,但還是堅持問道。
“休息去了。”蒲澤儒答道。
他的濁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本以爲今天是自己和老友最後的見面,卻沒想孫汐又把他從閻王爺那拉了回來,焉能不喜。
“讓他來,我要……謝謝他。”谷老爺子再次艱難開口。
孫汐在救治的過程中,谷老爺子就已經甦醒,他眼睜睜的看着孫汐爲自己累的全身大汗淋漓臉色蒼白,本想出言感謝,卻還是因爲虛弱而力不從心,現在終於有力氣說話了,自然要見見孫汐才行。
“這……”蒲澤儒本來不想說實話,可現在孫汐是暈着的,怎麼可能過來,只能是實話實說,“那孩子爲了給你治病,累的脫力暈過去了,等他醒了我就帶來讓你見見。”
谷老爺子點點頭,卻伸出手指向自己的兩個兒子:“你們兩個…聽好了,那孩子不準出半點意外,否則…我饒不了你們,要是出…半點事,就…就給我滾蛋!”
谷家的哥倆這時哪敢說不,趕忙點頭答應,他們倆都是出了名的孝子,莫說老爺子現在是病着的,就算是半點毛病沒有他們也不敢違逆。
“谷先生。”專家的聲音再度出現,一臉不可思議卻小聲的問着,“麻煩幾位迴避一下,我想爲谷老爺子做次全身檢查,可以嗎?”
“老谷,你剛醒,不宜多說話,好好休息,我們先出去了。”
蒲澤儒抹抹眼裡的淚光,安慰道,“你的病不會再輕易犯了。”
“恩……”谷老爺子點頭,卻又對自己兒子說道,“你們…出去…馬上…跪下道歉,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剛纔你們幹了什麼!”
谷老爺子一直都是醒着的,只是在孫汐結束治療後才漸漸有了些說話的力氣,雖說如此,他的耳朵可沒壞掉,適才發生的一切都被他聽的一清二楚。
“是是,爸,您千萬別生氣,都是我倆不好,我們馬上給蒲老爺子賠禮道歉。”谷志邦哥倆倒是給嚇了一條,沒想到父親竟在自己進來前就醒了,自己說的話還給他聽的清楚。
“不要怪他倆,孩子們都是爲你着急。”蒲澤儒拍拍老友的手背,笑道,“我們先出去了,你休息吧。”
京城來的專家帶着一應醫護人員仔仔細細的爲谷老爺子做着詳細的全身檢查,可在另外一間病房裡,谷志邦兩兄弟則是滿臉羞愧的站在蒲澤儒面前。
“老爺子,剛纔我們倆不是有意的。”谷士國很不好意思的道歉。
“是我們兩兄弟太莽撞,老爺子千萬別生氣。”谷志邦同樣表達着歉意。
ICU的大門早就被重新關閉,倒不怕有人見着,而且他們仨現在所處的是孫汐所在的病房。
谷家在東加省絕對屬於大家族,排名更是靠前,產業無數,金錢對他們來說更只是數字而已,自然權力也是很大。
谷老爺子這輩子只有這倆兒子,谷志邦和谷士國更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自然也是身居高位,誰見了都得客客氣氣的不敢怠慢。
可就是這麼兩個人物,在蒲澤儒面前竟然表現的好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完全不敢造次。
雖說這事的確是他們有錯,但畢竟事先不知情,而且也是爲自己父親着急,估計換做誰都不會往心裡去,可這畢竟是谷老爺子親自下的命令,他們不敢也不能不遵從。
更別說蒲澤儒在他們心裡也是相當尊敬的長者,這就讓他們更不敢不表達歉意了。
“都是爲了老谷,我又怎麼不會理解你們,我不會計較的,你們也不用在心裡掛着。”蒲澤儒說完,卻嘆口氣,道,“哎,這孩子爲了救老谷都虛脫成這樣了,你們千萬要照顧好他。”
說着蒲澤儒轉頭看了眼孫汐,滿臉的心疼,雖說兩人萍水相逢,但一老一少早就有了宛如祖孫般的情誼,要知道蒲澤儒雖然沒跟孫汐提拜師的事,可就憑那三套拳法,孫汐早就在心裡把他當成了師父。
孫汐臉色還沒有恢復血色,額頭甚至有汗珠滲出,呼吸也較爲微弱。
蒲澤儒心疼看着,爲孫汐擦去汗珠,給他將被子掖好,卻是搖了搖頭。
“一定,這年輕人是我父親的救命恩人,我感謝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懈怠。”谷士國帶着感激的情緒說道。
“老爺子,這年輕人就是之前你跟小鵬提過的那個名醫?”谷志邦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這事說來倒有些湊巧……”蒲澤儒將兩人相識的過程複述出來。
可還沒等蒲澤儒把故事講完,孫汐的眼皮卻是忽然的動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