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好長一段路後,他們三個都氣喘吁吁,看到後面的城管沒追來,才停下腳步。
陸子光驚訝地發現,鐵面具的腿傷不僅完全好了,並且能跑動起來,跟他們跑得一樣快,雖然有點落在後面,可還是能追上來。
這刻的鐵面具就像恢復了健康一般,陸子光不禁笑着對他說:“看你的樣子,好像腿沒事了,全好了!”
然而,鐵面具卻搖了搖頭,卻沒有說出話來,因爲他心知肚明,自己的腿傷雖然是好了,但其它的頑疾沒有消除,並且隨時可能會爆發。
陸子光見他不說話,也明白過來,安慰他說:“沒關係的,以後慢慢治吧,只要你不要放棄,總有希望的。”
“嗯!”鐵面具發出這麼一聲來,顯得無比堅定,他要決心跟體內的病魔繼續作戰。
在旁邊的胡十八卻說:“不要在這裡談下去了,咱們還是回去吧,城管不知道會不會追來,到時會懷疑我們是不是跟販子一夥的,子光,你跟我們一起回到出租屋那裡,暫避一下吧!”
陸子光很想跟鐵面具繼續說下去,想問鐵面具很多問題,這個情形之下,他只好答應胡十八,跟着他們一起回出租屋,再慢慢細談。
來到那個漆黑一片的房子前,胡十八把鑰匙拿出來,然後打開門進去,亮起電燈來。即時整個簡陋的房子變得無比溫暖。
陸子光坐下後,又看到鐵面具端着杯熱騰騰的茶,遞到他跟前說:“這是我熬的柚子花茶,你嚐嚐吧,算是我的一點心意,謝謝你之前救了我,我知道無以爲報….”說到這裡,鐵面具突然哽咽起來。
“你不要這樣!這是我應該做的。”陸子光安慰着鐵面具,並接過他這杯熱茶,嘗過後,覺得格外的香甜濃烈,想不到這麼簡單的一杯飲料,出自鐵面具之手,竟然變得如此神奇美味,他即時感到,鐵面具的烹飪水平絕對高超。
陸子光喝過這杯熱茶後,又對鐵面具說:“明天,就要開始初賽了,你準備好了嗎?”
鐵面具點了點頭,並且握緊拳頭,顯然他對這次比賽無比重視,是直接朝着冠軍的目標而去的,只有取得冠軍,他才能得到那足夠的金錢,從而治好他身上的頑疾。
胡十八對陸子光說:“他當然準備好了,這次我會陪他一起去的,擔心他路上身體出現什麼狀況。對了,子光,你不也參加比賽嗎?是跟鐵面具分在同一組?那如果你們要對決,不是有一個人要淘汰了嗎?”
陸子光笑了笑,回答他說:“這個比賽的規則,相信鐵面具也很清楚的,雖然我跟他分在同一組,但每組的出線名額有兩個,所以只要我們能戰勝各自的對手,並且我們這一組沒有更厲害的人,那我跟鐵面具,就可以同時出線了,只是…..”
胡十八聽他說到這裡,不禁發出問話:“只是怎麼了?還有更厲害的人嗎?”
還沒有等陸子光回答,鐵面具就以嘶啞的聲音說:“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出現讓人意想不到的人,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可能藏着高手在我們這一組。”
陸子光點着頭,他繼續說下去:“據我所知,已
經有一個,這個人是來自三江賓館的,本來這一次他們根本不用參賽,因爲杜一初已經是上界冠軍,只需要衛冕就行了,但他們還是派了一個高手出來,並且分在我們這一組,這個人叫牛五!”
當陸子光說着的時候,鐵面具一動不動的聽,這是他完全不知道的,然而對他來說,求勝的願望是多麼強烈,這關乎到他的生死,如果他不能取得那筆獎金,接下來醫治體內大病的費用,將不知如何湊夠,他絕不想花陸子光借來的錢。
胡十八在旁邊摻和說:“管他是牛五還是牛六,反正你們兩個有信心就行了,希望最後能出線的,就是你們兩個,不是其他人。”
看到鐵面具疑慮重重,陸子光也就不想再說這個了,他突然想到,此前胡十八和鐵面具在這裡做肉丸子的生意還挺順利的,雖然不是他們自己去售賣,可那些小販也很樂意跟他們分錢,賺的錢雖然小點,但也算是維持得了生計。
可現在,竟然有城管來拆他們這些下線小販的檔口?這是陸子光怎麼也難以想明白的事情,因爲那條街由於偏僻並且少有人氣的緣故,從來都是小販們私下聚集的地方,外面的人知道也秘而不宣,畢竟對外面的環境影響並不大。也就一直沒有城管前來干預,也不見會出什麼食口衛生問題。
“究竟這是爲什麼?以前從來沒有城管來這條街掃蕩的,爲什麼他們現在就來了?這不是讓你們沒法做下去了嗎?”陸子光問着,眼中流露出憂慮,他很清楚,假若真沒法做下去,胡十八和鐵面具將無以爲生計,淪落爲赤貧,吃飯也會成問題。
聽到陸子光這樣問,鐵面具並沒有說話,望向胡十八,胡十八不禁嘆一口氣,也爲他們的未來而憂心起來,接着對陸子光說:“是啊,以前從來沒有城管來這條街,他們根本不想理我們的,可現在,傳聞是有一個大人物跟上面溝通過,硬是要把這條街掃平,所以,城管就這麼積極了。”
“一個大人物?”陸子光聽完胡十八這樣說,整個身體也顫動了一下,然後繼續問:“是什麼樣的大人物,這人究竟是跟小販們有什麼過不去?爲什麼要讓城管來把他們趕盡殺絕?”
胡十八這時表現出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了一會後,還是說出來了,他說:“我只是聽別人說的,這人是跟四海集團有關的,極可能是四海集團裡面一個老闆級的人物,而且這人有身份,有地位,德高望重,你想想,他一句話,可以讓城管來咱們這條小街掃蕩,而且是天天來掃,讓我們沒法做下去,所以這人肯定不簡單,很有面子纔可以這樣的….”
陸子光幾乎要因爲胡十八這番話而叫出聲來,可他還是忍住了,雖然坐立不安,但他還是儘量保持着平靜。
這刻胡十八卻問他:“子光!你是在四海里面做的,能不能猜得到這人是誰?”
陸子光心想,雖然聽起來胡十八所說的人,極可能是周大中,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外界傳言,並且是胡十八隨口說出,還不能立刻就斷定這是周大中所爲,他只是平靜地搖了搖頭,然後說:“我只是個打工的,並不知道他們老闆們的事,甚至有多少個老闆,我都不知道,
哪知道是誰,更何況,也不一定是四海乾的。”
然而,當他說完後,胡十八卻否定了他,斷然就說:“這肯定是四海乾的,因爲我們的肉丸子味道跟他們一個菜太像了,所以就有了生意衝突,你想想,以前我們從沒招惹過誰,如果沒有衝突的話,爲什麼要針對我們?所以,也就只有四海了。”
陸子光只好笑了笑,他不想跟胡十八爭論,點了點頭繼續說:“或許你說得有道理吧。”
這刻,因爲胡十八的話,陸子光卻想起了此前一直弄不明白的問題,那就是爲什麼鐵面具做出來的肉丸子,會跟四海里面一個菜的味道一模一樣,這當中是否有着某些因果關係,現在他終於看到了問個清楚的機會,鐵面具就在他的眼前。
想到這裡,他扭頭望向鐵面具,一動不動的望着,讓鐵面具幾乎要縮到一邊去,最後不得不問陸子光:“爲什麼這樣看着我?是要跟我說什麼嗎?”
陸子光說:“是的,我有一點弄不明白,之前我陪我的老闆來過這條街,她想嘗一下那種肉丸子,因爲之前就傳聞,這個肉丸子跟四海里面的游龍吐珠太像了,她覺得必須來試試,結果吃完以後,真的覺得是一模一樣,當時她就認爲,這個做肉丸子的人,跟四海有很大的關係,有可能是四海以前的廚師…….”
說到這裡,陸子光停下來,繼續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鐵面具,可他無法看到鐵面具的表情,只能通過那冷硬的黑鐵上兩個小孔,看到鐵面具的眼睛,這雙眼睛正眨着光,比一般的眼神要更光得多,似乎有不少淚液在冒出來。
可是,陸子光依然無法判斷鐵面具是哭泣還是感觸,還是因爲屋內光線太弱,所以兩眼發光。
四周一片靜默,胡十八和陸子光都在望着鐵面具,等着他作出回答。
過了良久後,鐵面具才以嘶啞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呵呵,真這麼巧嗎?我沒想到肉丸子會跟四海這麼大館子裡面的菜是一模一樣的,真的是巧啊。”
陸子光沒有笑,他聽得出鐵面具表面回答輕鬆,卻有可能隱瞞着什麼,於是繼續問:“你以前有在四海做過嗎?又或者,你以前有跟四海的廚師有接觸嗎?”
鐵面具依然是在不斷搖頭,然後以極無奈的語氣回答:“沒有!從來沒有!”
陸子光這刻感到極迷惑,他此前猜想的一切似乎完全作廢,聽起來鐵面具真的沒跟四海有任何關係,做出來的肉丸子跟四海某個菜相似,也只是一種巧合。
接着,陸子光又問:“你不認識四海里面的人?那天我跟我的老闆,那個美女老闆,出現在那條街的時候,你跟胡十八見到了,是嗎?你不認識她?”
還沒等鐵面具回答,胡十八在旁邊就說:“哎,你說的是那個周雅嗎?你還真別說,我還真沒想到四海集團的女老闆是這麼漂亮,身材和樣子都太美了。當時鐵面具就看得一動不動,我叫了他兩聲,他都沒反應過來!”
陸子光認真地觀察着鐵面具,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明顯看出,這刻鐵面具的手和腳都縮了一下,彷彿不知擺到哪兒去,顯然,他陷入緊張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