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玥一愣,看着高小圓,隨即點頭,“圓圓說的,我便聽!”
她鬆了口氣,就算小鳳凰當不成仁君,至少也別是個暴君。正想着是不是把歷史書上那點歷代皇帝的光輝事蹟倒點給小鳳凰聽聽時,她卻驀地聽到他咦了一聲。
只見鳳玥朝着高小圓的腰處望去,在那粉色的腰帶上,此刻正吊着一隻灰溜溜的小龜。
說是吊着,其實該是那小龜正伸長着脖子,嘴巴咬着她的腰帶,晃晃悠悠地掛在高小圓的身上。之前一團亂的,一下子遭遇了太多事兒,這會兒見到小龜還安安全全的,她倒是心喜了一下。
鳳玥看着好奇,長手一伸,把小龜從高小圓的腰上拉了下來,放在手心中拋了拋,“這就是你之前在魔獸攤子上買的龜?”他那時只是遠遠地看着她買龜,卻並未仔細看清她買的龜是什麼樣的。
拜託!這是個活的,不是他以前玩的魔方啊!高小圓翻了個白眼,一把從鳳玥的手中搶過了小龜,說道,“別亂拋了,這龜還病着呢!”
說着,她把小心地放在手心中,輕輕撫着龜殼上那淺淺的裂紋。不過說也奇怪,這龜之前只是病懨懨的,這會兒,卻是四肢軟趴趴地張開着,小身子一顫一顫的,那龜瞳中甚至流露出一種害怕的神情。
高小圓奇了,拇指點了點那小龜的腦袋,卻也沒得到任何的反應——除了發抖還是發抖。
“它怎麼回事?”她擡頭問着鳳玥。
鳳玥嗤笑一聲,不屑地看着那小龜,“只是它魔獸的本能,感應到了我身上的神力罷了。”
換言之,因爲有強者在,所以它害怕了?!高小圓看着手中那瑟瑟發抖的小龜,又瞅瞅那發裂的龜殼,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小龜不怕,姐姐會保護你的,不會讓玥玥欺負你的。”
兩根手指倏然地從她手心中夾起了小龜,不悅的聲音響起在了她的耳邊,“你要保護它?”
高小心中一個抽搐,擡起頭,果不其然對上了一雙忿忿的鳳眸。唔……她怎麼就忘了小鳳凰的心眼比米粒大不了多少呢!於是乎,高小圓趕緊解釋道,“它這麼小,又生着病,我保護着它也是應該的。”
“那我呢?”他的音量陡然地提高了好幾個度,鼓着雙頰,漆黑的眸子瞪着她,眼中滿是控訴。
頓時,呆在高小圓手心中的小龜抖得更厲害了,腦袋一縮,躲進了龜殼,可那軟趴趴的四肢卻仍是晾在龜殼外,可見被嚇得都傻呆了。
“你那麼強,當然是你來保護我了。”高小圓答得倒是很順溜。
小鳳凰面色一喜,隨即又像想到什麼似的,繃着臉道,“可是我在進階的那段時間,圓圓明明是保護我的。”
“那時候你是蛋繭的模樣,什麼都幹不了,我自是要保護你了。”她說道。
漂亮的脣角抿起,鳳玥瞪着高小圓手心中那隻灰溜溜的小龜。他不喜歡她用着那種眼神、那種態度對着這麼個不起眼的東西。
不,應該說,他只希望她這樣的對着他而已!
想要獨佔她所有的寵愛,想要得到她所有的關注,想要她的眼中只有自己,想要的太多,想得他整個心都擰了。
“我會保護圓圓的,只保護圓圓一個。”鳳玥突兀地道,看着高小圓的眼神,是滿滿的認真,“所以圓圓也只要保護我一個就夠了。”
高小圓囧也,又一次地在想,也許眼前這頭小鳳凰的心眼比米粒更小些。
秀神所在出了高小圓失蹤的事兒後,一下子進入了高度皆備的狀態,不僅有禁軍在秀神所外嚴密把守,今個兒剛入豐都的兩撥侍神者,都先被隔離在外,並未馬上就進入秀神所。至於今天和高小圓同一撥出宮的幾個侍神者,已全部被鄭管事關在了後堂中。
空曠寂靜的後堂,本是這秀神所平日嬤嬤們討論事務的地方,這會兒卻充當了臨時關押所。雖說這兒地方頗大,但是幾個少女卻都是擠坐在了一塊。其中有幾個平日裡性子柔弱的,此刻已經抑制不住地嚶嚶哭泣了起來。
一起被關押進來的潘姿琴皺着柳眉,騰地站起身,“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一個侍神者失蹤嘛,難不成還會砍了我們的腦袋?”
“可是失蹤的是高小圓。”其中一人啜泣道。
“那又怎麼樣?”潘姿琴沒好氣地道。
“這宮中不是都在傳,陛下對高小圓並不一般,況且她的靈氣對陛下的病似乎很有助益。如今她失蹤了,陛下一定會盛怒的。”另一人哭嚷着道,“完了,完了,陛下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我們啊!”
“那高小圓失蹤又不關我們的事,殺了我們作甚。你們少想這些有的沒的!”潘姿琴抿了抿脣厲聲道。
“你當然不怕了,你姐姐是潘妃,就算真出了什麼事,你姐姐,你家族也能護你周全,可我們怎麼一樣呢!”先前那少女恐是壓抑太久,一邊哭着,一邊把平日裡不敢說的話,一股腦兒的抖了出來。
“你說什麼?”潘姿琴眼眸一瞪。
“我說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那少女又嚷嚷道,“我們這些人中,平日裡就你最看那高小圓不順眼,在出宮的馬車上,你不是還對她冷嘲熱諷嗎?沒準她現在人不見了,你正暗暗高興呢!”
“本小姐撕爛了你的嘴!”潘姿琴頓時氣得衝上前,揚起手往那少女的臉上扇了過去。
那少女也不甘示弱,反手相迎。頓時兩人打成了一團,其餘幾人,或勸架,或冷眼旁觀,又或者依舊自顧自地哭着。
馮婉兒低着頭,這屋子裡上演的這場全武行彷彿不能吸引她一絲一毫的興趣。同位侍神者的一個少女紅着眼眶,挨着她坐了下來,聲音之中帶着濃濃鼻音地問道,“婉兒,陛下還會放我們出去嗎?”
“不知道。”她淡淡地答道,“反正命裡該是什麼,就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