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並不平靜,一個身影閃電般迅猛移動,幾乎看不出身形,提着菜籃走在夜路上的少婦加快的腳步,猛地被撲倒在地,“啊!”幾乎沒叫出聲,少婦就沒了鼻息。
這個撲倒她的生物,像狗一般嗅着她的味道,血盆大嘴大張。
第二日,衙門裡,地上白布蓋着一個人,只露出一雙繡花鞋。旁邊跪着一個老嫗。
“堂下何人?爲何擊鼓?”知府拍了拍驚堂木,厲聲問道。
“知府大人,民婦豆腐鋪李氏,我家媳婦昨晚從孃家往回趕,不料遇害咯!”說着民婦大哭起來,用衣袖不斷擦着眼淚。
“把情況交代清楚,不然我如何爲你做主啊?”知府不悅的皺了皺眉。
“是,知府老爺!”又擦了把淚,民婦說道:“我家老頭子去的早,去年兒子被抓去當壯丁,家裡全靠媳婦一個人搭理……”
知府的眉皺了皺,打斷了她的話,“撿重要的說!”
“哎!”民婦應道,“昨天媳婦回了趟孃家,說是晚上就回來,可是一直到日上三竿都沒到家,我就想着出門去找她,沒想到……嗚嗚,就看到她癱倒在路邊巷子裡,我過去一看,媳婦臉上的傷簡直太殘忍,知府老爺您要給民婦做主啊!抓到這個殺人惡魔,給我媳婦伸冤!”
民婦說完,外面圍着看好戲的人都好奇的望着地上那躺在的身影,想一睹到底是什麼樣的死狀。
知府對一旁左右護法說道:”掀開!”
白布一揭,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實在是太恐怖了,只見那少婦的臉早已看不清原來的容顏,從左眼到鼻子,再到嘴脣,像被某種怪獸啃去半面,露出森森白骨,有的地方皮肉翻飛,血液已近凝固在上面,黑紅的顏色,顯得極其猙獰。
有夾雜在人羣中淘氣的孩子竟哭了起來,“娘,是不是鬼把她的臉吃了,我怕!”
“咳咳!”知府大拍驚堂木,“衙門斷案,保持肅靜,違者仗五十!”
衆人皆不敢再出聲,就連那孩子也被緊緊捂住了嘴角,眼角。
知府看向地下的屍體,大聲說道:“傳仵作!”
經過一番查探,仵作回稟道:“回大人,此人是被一種兇猛的獸類攻擊,並食其血肉,以致其身亡!”
聞此,知府點了點頭,那民婦卻不肯接受,“大人明察,這皇城是人居住的地方,向來安全,連一隻山禽也沒有,怎麼會是野獸襲擊呢?一定是有人殺了我的媳婦,栽贓到野獸身上!啊,我可憐的媳婦啊!究竟是誰害了你,你託夢告訴我,我好替你伸冤啊!……”
聞言,門外人羣一陣騷動,知府怒,拍着驚堂木,斥道:“大膽愚婦,休得胡言,方纔仵作已經驗證屍體,確實是獸類所食,再胡攪蠻纏,杖刑伺候!”
民婦還是不甘心,“可是……”知府一記飛眼,“把你媳婦帶下去,好好安葬,今日看着死者爲大的份上,我就不定你擾亂公堂之罪了,速速離開!”
說完站起身,大步向裡堂走去,民婦低聲哭泣着,將白布蓋回媳婦身上。
人羣騷動不安,路人甲悄聲說道:“這皇城護衛森嚴,怎會有野獸出沒,莫不是如那孩子之言,冤鬼索命?“
路人乙瑟縮着脖子,“別說的那麼恐怖,看來晚上還是要少出門去。”人羣慢慢散去,只是心頭的恐懼感如濃霧一般,再也散不開了!
玄均瑤起牀後,接上昨日的思緒,後背又出了一身冷汗,“來人,我要雄黃,大蒜,搗器,還有紗布!”
那丫鬟一臉茫然,小心問道:“公主,你要這些幹什麼?”
“你管我,快去!”玄均瑤一聲怒喝,丫鬟顫了顫身形迅速往外走,玄均瑤想了想又衝她喊道:“有風油精嗎?”
丫鬟轉頭,搖着腦袋,“聞所未聞!”
“吼~窮鄉僻壤!”玄均瑤不悅,皺眉揮手,打發她離開。
丫鬟卻滿臉震驚,“這皇城裡王府中,若是窮鄉僻壤,那其他地方算什麼?”腦子如是想,腳下的步子卻不敢慢半分,是不是應該先去稟報王爺呢?
書房中,夏石明沉聲道:“昨晚,這城裡有人被襲擊,啃去了大半張臉,我懷疑是妖精所爲。”
“你去查查倒底是何妖精作怪,敢在本王的地盤上撒野!”龍嘯不悅的皺眉。
還沒待夏石明開口應是,兩人同時發現了門外有人,“誰?”
丫鬟顫抖着身子進來,不過是剛站下,想聽聽有沒有打擾王爺,怎麼這麼兇呢?
“王爺,我是公主房裡的丫鬟,公主她剛纔要雄黃,大蒜,和搗器,我來請示您要不要拿給她!”
“雄黃?”龍嘯疑惑道,“她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丫鬟回道:“奴婢也不清楚,哦,對,公主還要一個叫什麼風油精的東西!”
“風油精?”龍嘯沉思半晌,夏石明也是眉頭緊皺,丫鬟小心問道:“那奴婢要拿給公主嗎?”再不將東西拿回去給那刁蠻公主覆命,怕是沒她好果子吃。
“拿去吧,以後她再要什麼記得先向我彙報!”龍嘯看着她說道,“你今日表現的很好,下去領賞吧!”
一揮手,丫鬟開心離去,一掃剛在門外被斥責的不快。
“嘯,雄黃是避蛇的東西,莫不是她感應到了蛇精?”夏石明猜測着。
“怕是如此,我會去她那看看,你快去查探皇城是否有妖精出沒!記得小心!別與他們硬碰,先回稟我!”
“是!”話畢,夏石明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
龍嘯皺眉整理了衣衫,向外走去。
房間裡,玄均瑤忙的好不快活,手上搗着大蒜,不斷的打着噴嚏,只聽又是“阿嚏!阿嚏!”兩聲,玄均瑤停下手,用手背揉了揉鼻子,“擦,大蒜真是可惡,不,最可惡的是那死宣王,爛蛇妖,我詛咒你被道士所擒,雷峰塔所壓,神形幻滅,不得好死!”
“是誰不得好死啊?”龍嘯推門進來,看着玄均瑤,冷峻的臉上竟有些笑意。
玄均瑤嚇得唰的站了起來,抱着搗器倒退幾步,“我的媽呀,你啥時候來的?”
龍嘯撇了撇眉,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公主不會是在咒我死吧?”
明明是毫無表情可言的臉上,玄均瑤卻看出來戲謔和邪魅來,就像蛇精一樣,這樣一想,她一連倒退幾步,將懷中的東西抱得更緊,“偷聽人講話,爛屁屁!”
龍嘯皺眉,玄均瑤也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偷聽怎麼會爛屁股呢,應該是耳朵,可是馬上就回過神來,我擦,還管爛哪,一會惹怒了它,葬身蛇腹就不妙了。
“你在做什麼?”龍嘯盯着她懷中的搗器,目光灼灼。
眼睛好像!她只覺腿腳發軟,“你別過來,我這是自制的防蛇藥!非常有效的!”
“哦?是嗎?”龍嘯慢慢靠近她,從她懷中的器皿中拿起搗棒,放在鼻尖聞了聞,“這味道太沖了,不把蛇薰走,人就已經暈倒了,你若真怕蛇,我待會讓大夫配幾副驅蛇的香包,戴起來也方便!”
玄均瑤覺得自己全是都在顫動,連牙齒也在上下打顫,這絕對是頂尖蛇妖,居然連雄黃都不怕,這得練到什麼境界啊?
“你你你……”玄均瑤你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倒是龍嘯開口道:“最近少出門,皇城不太平!”說完就離開了。
玄均瑤看着他一步步離開,直到門被關上,半晌纔回過神來,“他剛走的是不是蛇步?這配方對他一點效果都沒有?”旋即腦海清明,他已修煉成人身,那會怕這些凡間東西,可是,白素貞不就是喝了雄黃酒才顯出真身的嗎?
腦袋愈發混亂,玄均瑤跑到被子裡,矇住全身,只覺的他一來,這房間都變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