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的……”我驚恐地搖着頭否認,手指觸及玉翎微涼的臉蛋,揪心的疼痛,極力壓抑住快要涌出的淚水,嘴脣微顫的說道:“翎兒,你絕對不會有事的。來,快點兒睜開眼睛好不好?”
聽到皓月的話語,一旁呼喚着玉翎的江宮主更是頓失神志,愣在當場不發一語了。怎麼會?我的孩兒,我的玉翎,都怪母親我啊。當初如果沒有逼你做這樣事的話,你也不會躺在這裡了……
花谷主看着錦兒空洞的眼神,心生不忍的勸道:“錦兒,你別這樣啊……”
對啊,師父是曠世神醫,她能救翎兒!思及此,我猛然拉住她的雙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懇求着:“師父,你有辦法救翎兒,你一定有辦法的……”
“這……”花谷主露出爲難之色,緩緩說道:“錦兒,江公子中的‘天南星’之毒,我本就無藥可解,再則他中毒極深,我只能護住他的心脈十個時辰而已。”雖然“白眉老太婆”的寶貝可解‘天南星’之毒,但‘毒赫掌’的威力已促使毒性攻入內臟了,救活江公子的希望實在渺茫。
看着師父沉重的臉色,我知她已經盡力了。我緩緩起身向那個臉帶鬼面的女人走去……
小影見狀快速護在錦兒面前,急急地說道:“錦錦,那鬼面女人的武功極高,你不可以過去的。”
“沒事的,我只是想向那女人要樣東西。”我說着推開了影影。以我猜想那鬼面女人絕對就是赤口中所說的主人,也就是神秘組織的首領,而閆承弦則是她的得力戰將之一吧。
“噢?”鬼面輕嘆一聲。這丫頭竟無畏看着我,沒有一絲慌張。我是該誇讚一下她的勇氣呢,還是該嘲弄她的愚蠢啊?呵呵……“你是想要‘天南星’的解藥?”
“是。你既然能教閆承弦‘毒赫掌’,就一定有解救中掌之人的方法吧。”我說道。
“哈哈……好貪心呢,不僅想要解藥,還想讓本尊救那個男子啊。”鬼面的聲音突然一冷,“只可惜,我不會如你所願的。”
被陰攙扶着的閆承弦臉色蒼白,壯着膽子向鬼面請求道:“主人,是屬下誤傷了玉翎的,求您救……”
“閉嘴!”鬼面冷聲打斷閆承弦的話,接着說道:“你還想罪上加罪嗎?”
閆承弦被鬼面呵斥的不敢言語,表情痛苦的低下頭去。玉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可以重來,我寧願傷着的是我自己啊……
那鬼面女人神情自若的樣子令人厭惡無比,我緊握着的雙拳,冷冷的說道:“好啊,那你們就別想走出這裡了。”救不了翎兒的話,就讓你們幾個陪葬好了。我心中的怨恨不斷溢出,根本不計後果。
錦兒嗜血的眼睛射出絲絲寒意,看的讓人膽戰心驚。語兒他們根本沒有看過錦兒如此陰冷的一面,個個錯愕無比。
這樣挑釁的眼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真的想好好教訓一下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啊。只是……鬼面瞟了一眼站在門旁一動不動的冰盟主,心中有着一絲顧慮。那個冰凌畢竟是武林中的傳奇,她的功夫高深莫測,我也不得不防。再加上一個花雨溪,這樣敵衆我寡的,對我不是十分有利啊。看來我要出一張王牌才行了……
鬼面的眼中飄過一絲狡猾,不疾不徐的說道:“丫頭,你認爲我不知道你與赤苟合後,赤已懷有你的孽種了嗎?”
這話如晴天霹靂般把我震在當場,讓我的心爲之一顫。聽這鬼面女人的口氣,赤已落入她的手中,生死由她掌控了。此等要挾,簡直就是對我致命一擊。我無奈的閉着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都讓開,讓她們走!”
“你現在放過她們的話,會後患無窮的啊。”皓月向前搖晃着錦兒的身體勸阻道。我是理解小色女的心情,但爲了大局只能犧牲掉兒女私情了啊。何況那個赤真的很可疑,萬一他是鬼面女人使得“美男計”用來牽制住小色女的一枚棋子的話,那可怎麼辦?
“我剛纔說的話,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邊!”我盯着皓月高聲喝道。我知小月月的顧慮,但我相信赤,爲了他與腹中胎兒的安全,我不得不妥協啊。
皓月驚訝的看着錦兒寒如冰霜的臉,心中疼痛無比。這是小色女第一次吼我呢,不是爲別的,而是爲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男人!
“既然你們的主子都發話了,你們還不快點兒滾開?”鬼面對着面前擋住去路的幾位說道。
小婷、小蝶、小韻和夜雖氣憤,但也只能退開。當鬼面一行人離開後,屋中一片死寂,語兒他們的目光聚焦到了錦兒的身上,希望她能冷靜下來。
師父說過,“白眉老太婆”那裡有寶貝可解初夢身上的“天南星”之毒,如果把它用在翎兒的身上並加註我的內功調和的話,是不是可以解救翎兒呢?但這種方法如果可行,師父不早就說了,還能等我想出來嗎?我要怎麼辦纔好?難道要疾病亂投醫……我看着“白眉老太婆”,徑直的向她走去……
出乎衆人意料的是,錦兒竟跪在冰盟主的腳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並出聲懇求道:“冰盟主,求您救救翎兒……”
冰盟主看着屈膝下跪的錦兒,沒有半點要扶起她的意思,只是說出推托之詞,“你這丫頭還真是……就連小溪都救不了了,還能指望我嗎……”
我再次磕了一個響頭,鏗鏘有力的說道:“直覺告訴我,您一定能救翎兒的!”沒有任何的判斷依據,只憑借我的感覺說出,不知冰盟主會有什麼樣反應?
這丫頭還真不簡單,就憑直覺就可知我有辦法就江玉翎呢。上天註定如此,我豈能逆天而爲?“事先我要說明,可解‘天南星’之物只能救一人的。”冰盟主說道。
冰盟主的意思是說,我要在翎兒與初夢之間選擇一人而救嗎?翎兒的性命危在旦夕,當然是優先的,但從鬼面女人手中取得解藥又不知會拖到何時,萬一初夢在這期間毒發,我又該怎麼辦?我定了一下神,輕輕出口道:“初夢,我對不起你。在這緊要關頭,我只能先救翎兒。”
站在不遠處的初夢沒有傷心之色,微笑的說道:“錦,你沒有什麼可要道歉的。現在救江公子要緊。”這是我的真心話,我會努力活下去的,希望能呆在錦的身邊長一些……
對於初夢的通情達理,我只能心懷愧疚。原本取得寶貝是要救初夢的,但世事難料啊……我對着冰盟主磕頭謝道:“多謝冰盟主,晚輩不勝感激……”
“等一下,不要謝的這麼快嘛。”冰盟主臉上浮現詭異的笑容,輕聲說道:“我救人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請您說明一下。在我能力範圍以內,我一定照辦。”我回道。
“你放心,我當然不會讓你做那些世人辦不到的事啊。”冰盟主接着說道:“算這屆盟主在內,你只要能當上兩屆武林盟主就成。”我這個要求一點兒也不過分,只要這丫頭當上武林盟主的話,在兩屆也就是十年的任期中,她一定能整頓鳳儀國武林現在的混亂局面,壓制住那些黑暗勢力的。我還能有時間爲武林收刮更多的精英,已被武林盟主十年後的人選。看我的計劃有多好……
花谷主對冰盟主的說辭大爲吃驚。這個“白眉老太婆”可真會找接班人呢,我的徒兒可是百年難遇的才女啊。讓錦兒做盟主,這老太婆在十年之中可就要清閒了。哎……錦兒能做百草谷的谷主就好了啊,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錦兒的孩子身上了。對了……我好像忘了一件事噢,那個老太婆怎麼會有救江公子的方法呢?難道她也懂醫術不成?我怎麼沒聽說過……
“冰盟主,您是想讓我爲鳳祥國的武林做牛做馬整整十年啊?”我緊皺着眉頭說道。說實話我有些不甘願,這不又給我增加負擔了嘛。原本是想當上武林盟主後就辭退的啊,現在這樣做就不行了吧。
“什麼‘做牛做馬’啊?說的這麼難聽。這十年之中,你只要在閒暇之餘抽點兒時間,順便處理一下江湖之事就行了。不會讓你有多勞累的啦。”冰盟主說的是風輕雲淡,簡直就像閒話家常。
天呢……我聽了這番高見後,根本無力反駁啊。“是,我會不惜一切當上兩屆武林盟主的。”我回道。
“好啊,這就對了嘛。啊……”冰盟主打了一個哈欠,不顧形象的伸着懶腰,然後轉身就走。“哎……好累,要趕快去睡覺了……”
“冰盟主,您不是答應就翎兒了嗎,怎麼現在就要回去休息?”我攔住她的去路,急急地說道。
“看你緊張的,你這還不是沒有當上武林盟主嘛。明早比武你取勝後,一切塵埃落定,我就救他了啊。”冰盟主悠哉的說道。
我焦躁的說道:“可是翎兒現在中毒極深,時間緊迫啊……”
“小溪不是說可以維持他十個時辰的性命嗎,對了,他現在只有九個時辰了啊……”冰盟主說着繞過錦兒走出屋去。
這個“白眉老太婆”真是可惡啊,竟把人命關天的大事當成兒戲了!現在離比武的時間還有四個時辰,也就是說我必須在五個時辰以內,甚至是用更少的時間,解決掉剩下所有參加比武的人了。錦兒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走到躺着的玉翎身邊坐了下來。
受到驚嚇的秀澤已經好轉許多,看着錦兒那疲憊的樣子,擔心的說道:“錦姐姐,明日你要比武,現在回去好好休息纔是,我們會照江哥哥的。”
“好了,有師父、語兒和言兒在,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還有把江宮主也送回去吧,看她的樣子還是沒有回神呢。”我生硬的擠出笑容說道。
“這……”秀澤想繼續勸說的,但還是會意的抿着嘴沒有說,乖乖的點着頭跟順小影他們離開了。
“錦兒,靠在我的肩膀上一會兒吧。”語兒說着,輕柔地用手把錦兒的頭扶了過來。
我順從的靠着語兒的肩,並回握住言兒伸過來的雙手,汲取着他們身上的溫暖,尋求着一絲慰藉。看着靜靜躺着的翎兒,我無聲的流着眼淚。
一旁的花谷主就當沒看見的撇過臉去,專心的診治玉翎的傷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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