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息應該是那個沈小姐,哼,這麼喜歡躲起來,我是不是應該再回去嚇唬你一下呢!”方無邪邊下樓邊叨咕,可想到似乎沈小姐與巴布魯都有些神秘莫測,若是騷擾的跡象太過明顯,把對方惹惱了就沒什麼意思了,也就沒付出實踐。
下樓取了免費的燒烤,臨走時還不忘順走兩瓶白乾,高高興興的回了賓館。
蘇蘇正在賓館內告誡自己:朋友,大家做普通朋友就挺好的了,萬不可耳根子軟,不能對他生出太多好感。
突然的敲門聲讓這個膽小鬼嚇得差點沒蹦起來,猶猶豫豫的到了門前,鼓起勇氣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個比她還高的毛絨大熊貓。
看到這個呆萌可愛的大玩具,蘇蘇所有的心思一下子化爲烏有,高興得抱過大熊貓,這纔看到拿着熊貓的人,手裡還拎着一個大袋子,裡面是各種串。
而這個人她並不認識。
蘇蘇愣了一下,馬上就發現這人穿的衣服,竟是昨夜她買給方無邪的,一時間各種想法紛至沓來,最終歸爲一句話:這人殺了方無邪,又來殺自己了。
“你,你……”
蘇蘇驚恐的要關上門,那陌生人忽然笑了,聲音是那麼的柔和,那樣的熟悉:“是我,快進屋吃肉串,剛烤出來正熱乎呢!”
蘇蘇渾渾噩噩的被方無邪推進房,看着他忙乎拿杯子倒水、倒酒,將好吃的拿出來擺好,這才疑惑道:“你,又化妝了?”
“算是吧,”方無邪賣了個關子,笑道:“吃,邊吃邊說。”
如果不是蘇蘇對這個聲音熟悉,是說什麼都不敢坐下來吃的,不過她還是有些惶恐,不停打量方無邪,試圖從中找到方無邪曾經的影子。
方無邪遞給她一個烤蘑菇,笑道:“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有一種叫做*的高端貨嗎?別看了,找不出破綻的,這玩意太高科技了。”
蘇蘇疑惑道:“高科技?”
“嗯,別人送的,高科技產物,戴上這個就能更好的隱藏身份了。”方無邪從懷裡掏出個盒子遞給蘇蘇,笑道:“給你看個東西。”
蘇蘇打開盒子,見裡面是兩沓鈔票,還有戶口本身份證啥的。
方無邪把手裡的肉串擼乾淨,嘿嘿笑道:“戶口、身份證都辦下來了,錢給我留五千,剩下雖然不多,你也先拿着,反正我暫時也不需要,就當還錢了。”
這貨像是剛剛獲得好玩玩具的孩子,忍不住就要對好朋友顯擺一下,卻沒想到蘇蘇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臉色慢慢變得冰冷起來,到最後砰的一聲不盒子拍到桌子上,起身拿包就走。
方無邪把蘇蘇當成了好朋友,說話有些生冷不忌,卻沒想到一下子戳到了每個女人大概都有的軟肋。他腦袋轉得快,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一把抓住蘇蘇的手腕,求饒道:“你知道的,我沒有別的意思。”
蘇蘇冷冷道:“你有什麼意思也跟我沒有關係,我們本就不熟,我不過是巧合下救了你,現在你安全了!有錢了!要償還人情了……”
蘇蘇一把甩開他的手,蹙眉怒道:“告訴你,方無邪,你當我稀罕你還我人情嗎?你當我冒着如此大的風險救你,就爲了你的不知所謂的報答嗎?你認爲你很瀟灑、很神秘,別人就的忍受你的一切嗎?”
蘇蘇步步向前,方無邪步步後退。
“哼,你拿着你的錢,帶着你的新身份,離開我的視線吧!”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方無邪愣在當場,徒勞辯解,蘇蘇拎包就走,走了幾步又蹬蹬回來,一把扯住比她還大的毛絨大熊貓就走:“想報答,好,這個就算你報答了,從此咱們兩不相欠。”
腳步聲漸漸遠去,方無邪徹底懵圈了,開始的時候他以爲蘇蘇是因爲那些錢生氣,讓她有了被人“包養”的嫌疑。後來又覺得似乎蘇蘇是誤會自己急於報答的目的是爲了撇清關係。可聽到最後,似乎兩種猜想都不對,反倒像是莫名其妙的一通發火了。
“到底哪裡做錯了呢?”方無邪揉着腦袋,蘇蘇從頭至尾的表現不停地來回放映,似乎讓他慢慢發現了端倪,抿着嘴慢慢笑了起來。
“好你個小丫頭,膽子沒老鼠大,卻能逼着自己做出一件又一件膽大的人也難以抉擇的事情,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
方無邪一口一口*串,呵呵笑道:“不過,有我在,哪裡用得着你一個小女孩來抉擇!”
蘇蘇坐在沿湖賓館的房間裡,抱着巨大的毛絨玩具,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她當然明白方無邪高興顯擺的心思,可她卻也在那一瞬間想明白了,方無邪實在是太神秘了,神秘到和她不是一路人。
試想一個全世界都以爲死了的人,在水裡浮載浮沉一天後還能神奇的活下來,這還是人類嗎?
試想一個突然流落在異地,失去大部分記憶的人,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拿回來兩萬多元錢,獲得了新的身份,這樣的人,會是普通人嗎?
雖然她蘇蘇也想過自己應該是什麼真命天女,可她心裡明白,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略有姿色的小女子罷了。她不過是人家的棄嬰,是個孤獨的老教師的養女,是這個世界千千萬萬普通人中的一員。
像她這樣的普通女子,如果能找個可心人嫁了,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就挺知足了。如果自身還能稍微有些事業,實現幾成理想,那就是幾輩子燒高香的美事兒了。
當然,擺在現實中的還有更多的選擇,比如說努力的爲自己掙命,成功了雖鳳舞九天,卻也落得身心俱疲,得之桑榆,失之東隅;失敗了最多跌落凡塵,零落成泥。也有的女子不惜一切代價爲自己買命,命好的能多少贏回些本錢,卻也被千夫所指,什麼綠茶婊、奶茶婊各種奇葩罵法讓人擡不起頭來;命不好的被人罵也就算了,最終還會落得人財兩空,黯然逝去。
她有向前努力奮進的想法,也不缺急流勇退的勇氣。就如同她在上大學後就拼命的賺錢找工作,可真的離開時也絕不拖泥帶水。
反正生活就在那裡,知足,就常樂。
這樣一個沉浸在自己小幸福裡的女孩,其平靜的生活都因爲方無邪的突然闖入而打亂。
她有時候竊喜,竊喜自己的生活還能像傳奇故事一樣,遇到一個傳說中的男子。
她有時候也害怕,害怕當自己已經適應這種傳奇,可在某時驀然回首發現終究一場夢。
雖然喜憂皆有,可她畢竟是年輕人,也在嚮往着着更好的幸福。甚至她還告訴過自己,莫爭、莫搶、莫變,就這樣和方無邪在這裡相濡以沫就挺幸福的。
可世間事絕非一成不變,幸福只是區區一天,這個謎一樣的男人,就向她展示了他的強大,他的與衆不同。
他即便不是真命天子,最起碼也是在世的梟雄。而她,不過是一個渴望飛上天空看到更遠地平線的醜小鴨。二人的人生軌跡,註定不會永遠重疊的走下去,也許從這一刻開始,只會漸行漸遠,直至回首相望,再也無期。
蘇蘇越想越是傷心,淚如雨下,將黑白相間的大熊貓揉虐得一塌糊塗,但它仍然憨態可掬,根本就不明白,那個笨蛋看似獻寶的無心之舉,如一個大錘般,將她的所有幸福敲擊得粉碎。
離開吧,這不是屬於我的幸福。
蘇蘇告訴自己:你們倆不是一路人,永遠都不會走到一起。如果再這樣不清不楚的下去,後悔的終究是你呀,蘇蘇!
迷迷糊糊中天色漸晚,蘇蘇就抱着熊貓睡去,突然手機嘟嘟響了起來,她從夢中醒來,有些希望是他來的短信,卻是虎哥告訴她明天早點起來,準備開機儀式。
終於要開機了,這不得不說是對蘇蘇的安慰。愛情沒了,不是還有事業嗎!蘇蘇只能這樣自我安慰。
第二天鬧鐘響了,蘇蘇匆匆忙忙的洗臉化裝,正當刷睫毛的時候,恍惚記起剛剛似乎看到牀頭多了些東西。
有些心驚的出去看看,只見牀頭櫃上安穩的擺放着一把帶鞘的殺豬刀,下面還壓着一張紙。
“蘇蘇,劇組我摸過底了,確實有拍戲的意思,但劇組只是空架子,別看他們天天大吃大喝,都是導演在用那幾個男女小明星籌錢呢。聽說明日劇組開機儀式,你在工作時候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別人遞給你的水、吃的飯什麼的,都要注意。一旦有不好處理的問題了,就給我打電話(158^%$)。記住,只要電話響起,無論我在哪,都會第一時間趕回到你身邊的,這不是隨口一說,而是承諾。”
蘇蘇邊看邊流淚,惱怒自己爲何這麼不爭氣,被人幾句話就給說哭了,什麼跟什麼嗎?不過這個壞蛋的字寫的真好看,拿出去都能當字帖了。
蘇蘇見下面還有許多自,賭氣於自己的不堅定,便將信扔到牀上,跑到衛生間化妝,可終究心裡像長草了一般,還想看看那個壞蛋說些什麼,爲什麼要把他唯一的貼身之物留下,草草化了妝,又不情願的拿起信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