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
瑪利亞·希爾面色平淡的看着通訊畫面中的男子,對方不再是上一次通訊時的憤怒、甚至恨不得直接爬過來掐死瑪利亞·希爾的表情,而是一副平靜,但敬畏的神色。
通訊畫面之中的男子正是鷹眼克林特·巴頓。
鷹眼看着瑪利亞·希爾平淡的表情,眉毛微蹙,不確定的問道:“你早知道事情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瑪利亞·希爾半點神色也沒有迴應給他,依舊面容平淡,說道:“這就是你關心的事情嗎?”
鷹眼微微一愣,隨即笑道:“我並不擔心那件事了,事實證明你沒有對我撒謊,我的妻子和孩子的確很安全、很自由,至少他們以爲如此。”
針對某個人、某些人創造一個看似平常的環境,對於如今的天錘局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以辦到的事情,雖然做這種事必然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但爲了達到目的,瑪利亞·希爾從來不會吝嗇區區一些資源。
聞言瑪利亞·希爾雙眼微微一眯,盯着通訊畫面中的鷹眼,問道:“你找到了他們?”
話音剛落,瑪利亞·希爾就否定了這個猜測,雖然要挾鷹眼僅僅只是要挾,而不是逼迫、威脅,但是天錘局針對鷹眼的妻子兒女畢竟花費了不少的資源,而且使用的還是封閉性質的管控方式,這段時間鷹眼作爲反註冊派中的一員,一旦接觸到了這個管控機制必然會被察覺,但是很顯然,天錘局並沒有捕捉到鷹眼的痕跡。
不過鷹眼卻知道了此事,顯然即使鷹眼通過其他的方式或其他的人,確認了這他妻子兒女的情況。
“是羅曼諾夫吧。”
鷹眼嘴角剛剛露出得意的微笑,便聽到瑪利亞·希爾無比肯定的猜測,笑容頓時僵在了嘴角。
“看來我猜對了。”
話雖如此,瑪利亞·希爾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平淡,並沒有任何的得意之色。
她分析道:“也只有羅曼諾夫這種優秀特工才能夠從天錘局帶走一些東西而不被發現,更何況羅曼諾夫現在還是託尼·斯塔克的助手。”
復仇者聯盟的崩裂中並非所有的復仇者都選擇了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畢竟史蒂夫·羅傑斯即使是精神領袖,但復仇者聯盟的維繫出力更多的還是託尼·斯塔克。
只不過相比起浩克這種強力的傢伙,黑寡婦在戰鬥力上面是在是沒有什麼可說的。
說到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就不得不提她與布魯斯·班納之間的那點曖昧,靦腆男搭配妖精女,實在算不上是什麼良配,更何況浩克和黑寡婦這一對之所以會湊在一起,原因實在是有些陰暗。
實際上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是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的鐵桿粉絲,託尼·斯塔克與史蒂夫·羅傑斯分裂之時黑寡婦也應該跟隨史蒂夫·羅傑斯離開的,可是,就在那時候,她和布魯斯·班納的‘戀情’卻是出現了裂痕。
布魯斯·班納雖然性格靦腆內向,並且在感情上面顯得遲鈍,但卻正是因爲這個緣故,他才能夠辨認得出娜塔莎·羅曼諾夫對他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從兩人的分裂就能夠看得出來,布魯斯·班納對這段戀情很失望。
шшш ¤ttκΛ n ¤Сo
黑寡婦對布魯斯·班納有些愧疚,最終只得加入了註冊派這邊,但是以瑪利亞·希爾的肯定猜測來看,黑寡婦還是那個黑寡婦。
鷹眼聞言色變,瑪利亞·希爾卻沒有當回事般,瞥了他一眼,淡然的道:“放心,我沒空閒搭理羅曼諾夫,要不是羅曼諾夫這個間諜,事情也不會如此順利。”
鷹眼臉色沉了下來,之前的笑容已經全部消失。
他之前的笑容終究不是完全由內而外的,瑪利亞·希爾雖然保證了她所說的都是真話,他的妻子兒女皆未受到任何的傷害,可是瑪利亞·希爾到底是拿他妻子和兒女威脅過他,即便瑪利亞·希爾讓他做的事情也並未違揹他的意願,甚至他被威脅做的事情還順從他的本心,但一種背叛的負罪感還是瀰漫在了他的心頭,令他無法忽視。
而現在聽到瑪利亞·希爾的這句話,他頓時明白了過來,瑪利亞·希爾竟然一直都知道黑寡婦在這場戰爭之中扮演的角色,黑寡婦之所以會成爲託尼·斯塔克的助手,並非是因爲她本身復仇者的身份,而是因爲瑪利亞·希爾知道這一點!
到此,也足以解釋了爲什麼黑寡婦傳遞給他們的信息有的讓他們獲得了勝利,而有的卻令讓他們失敗,並且勝利只是小勝,而失敗卻是大敗,就比如說史蒂夫·羅傑斯反註冊派接收超級罪犯們加入這件事,便是黑寡婦傳遞回來的一個情報直接導致的結果。
史蒂夫·羅傑斯從來不是目光短淺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堅定的反對天錘局的非常人註冊法案,正是因爲他的目光足夠長遠,才能夠發現非常人註冊法案的弊端,或者說未來的某一刻將會出現的弊端。
同時,他當然也知道反註冊派的優勢在哪裡,可是當得到黑寡婦傳遞回來的託尼·斯塔克將會秘密接收超級罪犯成立一支名爲雷霆特戰隊的隊伍,以對付反註冊派的消息之後,他還是不得不接收了超級罪犯們的來投,按照他的想法,註冊派既然有接收超級罪犯甚至將其打造成一個用以對付反註冊派的作戰隊伍,那麼他接收超級罪犯抵抗註冊派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
然而直到反註冊派徹底失去控制的時候,註冊派那邊依舊沒有超級罪犯的身影出現。
鷹眼想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原委,心情頓時沉了下來。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畫面的瑪利亞·希爾,試圖從這張毫無波瀾的面孔上看出些神,但是他與瑪利亞·希爾之間顯然存在着明顯的差距,就像是當初在神盾局,他只是數一數二的優秀特工,而瑪利亞·希爾卻是九級指揮官。
他忍不住問道:“你早知道情況會是這樣?”
這話剛剛問出,他便忽然感到背後一陣發涼,因爲他忽然察覺到,畫面裡的這個女人究竟有多麼的危險。
瑪利亞·希爾並未直接回應他,眉毛微微皺起,冷聲道:“這些不是你該問的!”
她的聲音隨即再次恢復平淡,表情也是如此。
“你讓史蒂夫·羅傑斯接受了失敗,這我很滿意,等一切結束之後,你會得到你該得到的。”
鷹眼道:“我相信你說的話。”
頓了頓,他忽然道:“關於羅傑斯隊長,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瑪利亞·希爾雙眼微微一眯,心中若有所思。
“你有什麼想法?”
鷹眼微微一愣,心中一緊,看着瑪利亞·希爾平靜的面容,卻絲毫看不出什麼來。
他只有直說,道:“你應該理解羅傑斯隊長的想法,他不是惡意,他只是爲了……”
“爲了超級英雄的自由,當然,我能理解。”
瑪利亞·希爾打斷鷹眼的話,說道:“可是這本就不是一場以正義或邪惡劃分的戰爭,你也應該知道這一點,戰爭中有的只是輸贏之分,勝者纔有資格決定一切。”
“所以,你的意思是……”
鷹眼眉峰緊蹙,眼中閃爍着不安的神色。
瑪利亞·希爾平靜的看着鷹眼,忽然嘴角微微一翹,道:“我只要勝利的結果,至於其他的,我並不在意。”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莫名其妙的說道:“讓他放心吧,何況對斯塔克的瞭解,他比我深。”
話音落下,通訊畫面已經消失。
“等……”
鷹眼心中大驚,趕忙開口,可是瑪利亞·希爾卻已經不理會他。
……
關閉通訊,鷹眼長呼了一口氣,然後喃喃說道:“沒有否定,就是肯定嗎?所以,這一切早已經在你的預料之內?”
“似乎是這樣的。”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鷹眼循聲看去。
史蒂夫·羅傑斯一臉的落寞,搖頭自語道:“原來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註定了會失敗的,可笑我到現在都沒有察覺,反倒是被人告訴了才知道。”
獵鷹驚訝的道:“她知道我們在旁邊?”
鷹眼搖頭道:“我不知道,但希爾一定看出了什麼。”
“謝謝你,克林特。”
“我很抱歉,隊長。”鷹眼低頭說道。
“史蒂夫。”
冬兵在一旁看着史蒂夫·羅傑斯,輕聲喚道,同時伸手按在了史蒂夫·羅傑斯的肩膀上。
“我沒事。”
史蒂夫·羅傑斯擡頭看看他,搖搖頭,但是臉上的笑容明顯有些勉強。
鷹眼看了一眼冬兵,不確定道:“隊長,希爾剛纔說的關於斯塔克的意思是……”
“託尼從來都是個衝動的人。”
史蒂夫·羅傑斯顯然足夠了解託尼·痛苦,沉聲道:“但他卻是個重感情的人,我應該早點將事實告訴他的,在這方面是我做錯了。”
冬兵面色平靜,只是手掌輕輕的拍拍史蒂夫·羅傑斯的肩膀。
……
註冊派。
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接到了鷹眼這個前同事、現同行的消息,心情分外複雜。
對於非常人註冊法案,在註冊派之中充當間諜的她自然瞭解得比反註冊派的其他人都要更深刻,不得不說,瑪利亞·希爾推出的這個非常人註冊法案卻是名副其實,在推出之時的承諾直到此刻還嚴格遵守着。
註冊派的超級英雄們加入註冊派,然後接受非常人註冊法案的記錄,這是所有加入註冊派的超級英雄們都知道的事情,但是除此之外,註冊派中每個超級英雄的身份、哪怕是經常擦肩而過甚至並肩作戰過的超級英雄的身份,她知道其身份的也寥寥無幾,這還是她原本就知曉的。
但是現如今註冊派的超級英雄們卻都已經接受了非常人註冊法案的記錄。
而且這份記錄了大量超級英雄的信息的資料記錄,他們卻是所有人都知道在哪裡,不是在託尼·斯塔克的手中,更不是在天錘局的掌握中,而是在那個名爲光照會的六人議會共同點的保管之下。
光照會的六席雖然如今只有五席上面坐了人,但是這五人卻來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領域,身份也是各不相同,但無一的是,他們自身或者他們身後都擁有着龐大的勢力,保存一份超級英雄的資料,自然是小事一樁。
所以縱使知曉了超級英雄們的資料何在,但想要從光照會的掌握中將其悄無聲息的竊取,絕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過黑寡婦也沒有想過竊取到這份資料。
更何況是在這時候。
只是讓她心情起伏焦躁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她自問相比起鷹眼這個雙面間諜,她這個單純的反註冊派的間諜絕對是僞裝的天衣無縫的,甚至直接依靠着與布魯斯·班納半真半假的戀情的破滅,以及復仇者的身份,一舉成爲了託尼·斯塔克的左膀右臂,她在註冊派之中有重要人物呃感覺,可是當鷹眼告訴她,瑪利亞·希爾知道她在這場戰爭中的角色並且利用了她時,這些感覺就直接成了她的錯覺。
將這種莫名糾結的心情按壓下去,黑寡婦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在此時接到鷹眼的消息,她的心情雖然很複雜,卻與此同時還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作爲反註冊派打入註冊派之中的間諜,即使她站在反註冊派的陣營中,卻也無法去否定註冊派較之反註冊派更顯得正義,在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就算是她的信念也不禁產生動搖,時常在心中質問自己,有必要抵抗非常人註冊法案嗎?難道由天錘局來規範超級英雄和超級罪犯,就一定是壞事嗎?
事實上她明白,抵抗非常人註冊法案抵抗的並非是法案本身,法案本身沒有錯,甚至這份被不斷的完善的法案在某種角度上的確可以成爲超自然世界的憲法。
只是,人心從來都是無法準確估量的,沒有人能夠完全掌握另一個人是怎麼思考的。
所以,說起來可笑又可悲,反註冊派反抗的其實是那並未到來的壞的可能性,有人心變換造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