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克的下落依舊沒有線索,羅斯將軍也確實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那麼僅剩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從外部黑進了他的基地,篡改監牢系統的數據關閉了伽馬力場。
可如果要做到這一點,那麼那個人肯定是相當厲害。至少託尼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行。攻破軍方設施的防火牆不難,要想在那過程中不留下任何數據指紋可能稍微麻煩一點、但倒也不是沒法做到。但不留痕跡地篡改軍方數據、甚至遙控有着超一流安全措施的伽馬發生器?那根本不可能。
事實上他相信世界上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本就屈指可數,而十分恰巧地,託尼恰好就知道有那麼一個傢伙能夠做到,而且那傢伙現在還正逍遙法外、不知所蹤。
奧創,他親手創造出來的惡魔。
如果是按照他最初設計時的預想,奧創確實應當是個能有這般能力的超級人工智能——甚至還不止。奧創能輕而易舉攻破世界上任何防火牆,黑進任何組織任何機構。數據世界內奧創就是無敵的,網絡中沒有任何防火牆能夠阻擋它,黑進一座軍方基地自然也不在話下。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件事就又成了他的責任——託尼總覺得只要奧創還在逍遙法外,那麼它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該算在自己頭上。
鬼使神差地,他又一次拿起了那劑不久前調試完的絕境病毒注射器,站在自己實驗室的實驗桌邊猶豫了良久,神色閃爍不定。
如果順利的話,全新的絕境病毒會賦予他超越人類的力量。他會獲得強大的反應力、自愈能力,而基於這個基礎,他將能駕馭過去自己所無法駕馭的裝甲。
鋼鐵俠盔甲難以進一步升級提升的原因其一是地球科技的限制,而另一個重要原因則就在駕駛員。
說到底,託尼·斯塔克畢竟只是個人類。作爲人類他的耐力和反應能力都有極限,相對於鋼鐵俠必須面對的敵人來說甚至有點太過遲鈍了。並且在實戰中和鎧甲系統進行交互時,電腦必須先捕捉他的腦電波、然後將電波翻譯成機器指令再輸入給鎧甲實現各種操作。雖然這已是尖端中的尖端技術,可實戰起來卻仍有些遲鈍。
所以藉助絕境病毒,託尼有一個無比大膽、甚至可以說瘋狂的想法。
這些天悶在實驗室裡閉關後,託尼已經完成了一套全新的、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戰甲開發。這套鋼鐵俠戰衣真正全面超越了人類當前世代科技水平的極限,就算對託尼·斯塔克來說也已經是突破了自己極限的創造。它搭載了最優秀的武器、獲得了強到難以置信的威力。由於它比起過去型號的鋼鐵俠戰衣技術性能跨度太過巨大,所以託尼將其命名爲了“創世紀”。
但這套盔甲存在最大的缺陷,就在於駕駛員。
它實在太過優秀、太過強大,以致以託尼自己的反射神經完全沒法駕馭,而操作這套戰衣所帶來的負擔也根本不是一個普通身軀所能承受的。所以這就是絕境病毒被需要的地方了。託尼的構想是,利用絕境的力量將這套新戰衣和他自己的肉身真正“合二爲一”,幫助他從裡到外都變成真正的鋼鐵俠。
而其風險——也正如之前就提到過的,就是絕境病毒本身。2.0升級版的絕境雖更加優秀,但其作用過程卻也更加劇烈。如果注射對象的身體在重塑過程中就沒能支撐柱、直接崩潰的話,那麼迎接他的就將不是強化、而是死亡。
“那是什麼,託尼?”
就在他還對着這劑絕境病毒猶豫不決時,質問的聲音便從他身後傳了出來。託尼從走神狀態恢復過來,一回過頭便見羅傑斯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實驗室門口,皺眉盯着他手裡的注射器。
“沒什麼。”託尼不悅地把注射器交給了實驗室的一隻機械手臂,讓它把絕境病毒收了起來。他有些生硬地說:“如果你再這樣不停打擾我的私人時間,那我就得考慮沒收你進出實驗室的權限了。”
“我認識那個表情。那看起來可不像是‘沒什麼’。”羅傑斯並不罷休,“你打算給自己注射什麼東西,託尼?”
“只是一點類似興奮劑的玩意兒而已。”託尼沒興趣就此和他糾纏不休。他含糊地糊弄了一句,跟着便走到了待機停在一邊的鋼鐵俠戰甲邊鑽了進去,就像想借他的盔甲來回避和隊長的面對面。
羅傑斯盯了他片刻,道:“如果你是想用什麼稀奇古怪的藥物獲得力量,那是極不明智的,託尼。過度追求力量不會有好的結果,這是我在見過無數鮮活例子後得出的結論。你沒必要......”
“說這話的人力量都來自於一小瓶神奇的血清。”託尼粗暴地打斷,“好了,你是我的朋友,隊長。但我沒必要每做一件事都向你彙報。這件事到此爲止,我不想再談了——就這樣。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是個天才,記得嗎?我自有分寸。”
“有時候天才也需要人提醒,託尼。我必須......”
“等下。”託尼擺了下手打斷了他,皺了下眉頭,“等下再說,有些東西有一點......奇怪。”
鎧甲的能量頻譜探測模塊自動跳出了警報,界面裡的讀數顯示空氣中的伽馬輻射濃度正在逐步上升,代表濃度的綠色能量槽正在飛速攀升。
它飆升的速度極快,眨眼功夫綠色能量槽便一口氣衝破了警戒線。內置電腦給出“輻射嚴重超標”的提示,緊接着鋼鐵俠盔甲便激活了全封閉模式阻絕了輻射的透入。
“什麼情況?”託尼驚愕,“賈維斯,掃描輻射源。”
哐當。他聽到了金屬物體落地的脆響。
託尼錯愕的回頭,看到羅傑斯不知何時已痛苦地半跪在了地上。他試圖伸手去扶實驗桌,卻一不留神用力過猛,將實驗桌推得平行飛出,轟地撞在了牆上。
“隊長?!”
沒有回答,只有一串像混雜着痛苦和憤怒的呻吟。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美國隊長身軀膨脹,皮膚變綠,指尖長出了利爪,整個人眨眼化作了和浩克畫風極其類似的怪物!
他扭過頭,以變作綠色、飽含純粹怒火的雙目鎖定了鋼鐵俠。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