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菲什是洛克·羅素的頂頭上司。一個星期之前,羅素向他反應了公司財務報表上出現的一點小問題,接着一年之前羅素就被詭異地發現吸毒過量而亡,且過程中疑點重重。
不需要一個太好的偵探也能給出這二者之間存在關聯的可能性。
格溫的原計劃是,跟蹤下班以後的丹尼爾·菲什,在他回家路上挑揀個人少偏僻的地方把他抓到房頂上玩幾次都市蹦極,看看能不能“說服”他交代點什麼線索。
但格溫發現這傢伙離開公司後並沒有回家,而是向着某個完全相反的方向去了。於是她暫且不動聲色,保持着距離從樓頂上跟在了後面。菲什拐彎抹角地走進工業區,來到了一間巨大的工廠裡。廠間沒有亮燈,僅有的光源來自從窗戶裡灑進地板上的路燈光。
菲什抱起胳膊,獨自站在工廠裡,像是在等着什麼人。於是格溫也屏息斂氣,蹲在房頂的天窗邊上,靜待事態發展。
十分鐘後,黑暗中出現了四個人。
爲首一人披着身寬大的米色大衣,衣襬恨不得拖到了地上。他戴着頂寬大的圓檐帽,陰影蓋住了他的整張臉。三個小弟簇在他身邊,一看就是幾個跟着老大混吃混喝的跟班。
“這跟說好的可不一樣!”菲什迎上前,焦慮地說,“你們說會‘處理’這件事時,我可沒想到你們是要把他直接做掉!”
格溫動了下眉毛。所以果然艾麗克斯的爸爸是被謀殺的,而且他的上司的確有參與。
“放輕鬆,丹尼爾。”穿大衣的男人說話了,聲音有點沙啞,“我們說了會處理,就自然會處理好。這件事你已經不必擔心了。”
“最好是這樣。”菲什不安地說,“你們這樣做太明顯了一點。有不少員工都知道羅素向我反應了財務報表的事。然後這還不到一個星期,啪!吸毒過量,他人就突然沒了。”
“不會有人提出問題的。”那人說,“我們會確保這一點。”
格溫動作輕巧地從身後摸出了手機,準備開啓錄像功能把這場對話錄製下來。她無聲地從天窗裡鑽了進去,沿着天花板爬牆壁上,試圖再靠近一點以便錄下他們對話的聲音。
蜘蛛感應的刺痛襲來。
格溫不假思索,腳步一蹬離開牆面,凌空翻了兩個跟斗。同一瞬間那披大衣的男人已衝她舉起了手臂,寬大的衣袖裡咻地轟出了藍色的衝擊波,將她剛剛爬過的牆壁由內炸穿,路燈光從窟窿裡射進工廠。
格溫應變奇速,她身在半空,揚手一道蛛絲黏住天花板下的橫樑,借力一扯飛身躍至了幾名罪犯上空。那三個小弟急忙掏槍向她指來。
格溫左手射出蛛絲黏住一人槍管,右足飛起踹中一人下巴。她順着蛛絲一扯將左側那人連人帶槍拽至面前,身形凌空優雅迴旋,一腿將這人踢至了第三人身上,摔在地上撞成了一團。
從她迴避攻擊到順勢反擊全程不過兩秒,僅一次眨眼的功夫裡三人便已都被放倒。格溫右足剛一沾地便再度發力,身子像個白色的彈簧筆直朝剩下的最後一人——也就是那大衣模樣的傢伙直衝而去。
嗡嗡的響聲像是在耳畔轟響,震動了格溫的耳膜。她沒看清怎麼回事,只覺一團極霸道的力道像是看不見的拳頭狠狠捶在了她柔軟的小腹上。她悶哼了一聲,衝至半途的身子向後倒飛,將堆疊在牆邊的一摞木箱撞得歪歪倒倒,七八個箱子的殘骸壓在了身上。
她費力地爬起,晃了晃腦袋試着讓眼睛重新聚焦。她看到那人一把掀去大衣扔掉了帽子,露出了一身帶有網格條紋的黃色制服。他雙手戴着奇怪的手套,小臂上搭載着紅色的機械部件,看起來就是那玩意兒釋放的衝擊波。
威力還挺猛。
“蜘蛛俠?正好。”男人走上前,雙手的部件上閃着藍色電光,“你可以來見識見識,爲什麼他們都叫我‘驚悚’。”
“‘驚悚’?”格溫做出認真打量的模樣,“沒大看出來。不如我送你個更貼切的外號,叫‘滑稽’,你看怎麼樣?因爲黃色網格制服看起來就挺滑稽的。”
驚悚眯了下眼睛,左拳隔空陡出。藍色衝擊浩蕩地朝格溫噴涌而去,格溫高高跳起,身後凌亂的木箱被炸得木屑亂飛。
“我一直以爲蜘蛛俠是個男孩。”驚悚一邊朝空中瞄準一邊說,“沒想到會是個小姑娘。”
“爲什麼所有人都這麼說?首先,我不是蜘蛛俠......”
格溫說着,歪了下身子於半空迴避開了一道衝擊光束。
“......其次,我是女人!是女人!是女人!”
因爲很重要,所以要強調三遍。
她射出一道蛛絲,發力一拽將身子彈到了牆壁上。她發足在牆壁上側踏兩步,跟着順慣性方向猛地一躍。一道衝擊波恰於此時射至,她右腿以堪比體操運動員的韌性擡到了腰部以上,衝擊恰貼着她的大腿落空。
驚悚連續三發衝擊束都落了空,三兩下就被格溫貼至了面前,心裡也不由有些慌亂。他右拳疾出,拳上纏繞着道道耀眼電弧。格溫擡掌一抓扣住了他的小臂,小巧的手掌力道輕吐,頓時將驚悚手上那裝備捏得火花四濺,當場報廢。
格溫左掌捏他手腕,同時彈腿踢他小腿,踢得驚悚慘哼一聲,險些跪倒。驚悚下意識提起左拳,想一發衝擊波爆掉格溫的腦袋。格溫手腕一翻,蛛網射出,啪地堵住了驚悚手套的發射口。只聽一聲噼裡啪啦的巨響,被蛛網堵住的能量在手套內劇烈炸膛,將他那神奇的武器炸了個粉碎。
嗯,看起來設計還有待改進。
格溫一腳將他踹翻,雙足踏在他胸口蹲下身來,整個人的體重都壓在了驚悚身上。
“好了,壞傢伙——我知道你是個很壞很壞的傢伙。”她說,“但是現在我要你交代一個更壞更壞的傢伙的事。你知道他的,千萬別說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
她眯了下眼睛。
“金並。聽上去熟悉嗎?”
驚悚躺在地上,皺眉凝視着她。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聽到這個名字的,小姑娘。”他冰冷地說,“但這不是你能插手的範疇。你正在捲入的事遠遠不是假扮偵探遊戲那麼簡單。”
“偵探遊戲?你覺得我像是在玩遊戲嗎?”格溫惱火,她向前探了下身,她身體重心的轉移壓得驚悚喘不過氣來。
也好在她體重很輕,不然搞不好這會兒驚悚已經給直接壓斷氣了。
“有人死了,而那個什麼金並跟這事有關聯。所以你得給我交代所有你知道的和那個金並有關的內容。”
“不然怎麼樣?你殺了我?”驚悚吃力地喘息,但仍努力冷笑,“你做不到,我知道的。乖乖回去做家庭作業吧,別再摻和你不明白的事了......”
“他不會說的。”
聲音來自一旁的黑暗中。格溫轉頭,看到一個一臉兇相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雙手淡定地插在上衣口袋裡。
“你想知道金並的事?”那男人說,“問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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