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鐘，唐娜，還有飛毯上的大家，就像是投入水中的小石子一樣，沒入了作爲食槽的深淵中。
如果仔細看，這應該算是一個邊緣陡峭的大坑，佔地有個幾百畝，深度在六公里左右，差不多就是泰坦們可以伸手下去撈食的程度。
想要從人家的飯盆裡面帶走一個人還不被發現，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在這種黑漆漆的地方，衆多泰坦們用餐的時間肯定不會固定，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有個泰坦走過來開飯。
好在蘇明早有準備，泰坦一族不足爲慮。
衆人直奔着那一抹綠光而去，喪鐘已經看到了那個看上去有些潦倒的男人，此時那人雙手枕在後腦勺下面，正叼着煙躺在那裡看天，一副悠閒的樣子。
周圍許多被幽靈控制的魔獸虎視眈眈，像是十面埋伏一樣層層包圍着警官，但他根本不怕這種威脅。
喪鐘的弒神者，唐娜的泰坦劍，海王的五叉戟，都分別散發着不同的光芒，科里根就看到一片漆黑的天空中有着幾顆星星飄了過來，他頓時就笑了。
他在和幽靈的鬥爭中總算贏了一次，就像是他猜測的一樣，所謂的復仇不過是衆多故事類型中的一種罷了。
“呼，看來我這警察沒有白當，酒精也沒有毀掉我的推理能力。”科里根警探美滋滋地吐出一口煙，緩緩從地上坐起，對自己說道：“你完了，對付你的人來了。”
內心的聲音變得有了些起伏：“是異世界的喪鐘？還有正義聯盟，吉姆，你必須離開這裡，現在不是和我繼續對抗的時候了，你會死的，讓我帶你走。”
“嗯哼？無所謂，反正我早就死過一次了。”警探站起身來，拍拍風衣後面的塵土，摘下嘴裡的香菸丟棄踩滅：“再說比起你，我更願意相信人類。”
勸說無效的幽靈也不廢話，他直接脫離了宿主的肉身ꓹ 在一旁化作一個漂浮着的巨人，綠色的煙霧不知是從哪裡涌出的ꓹ 瞬間凝聚了他的身軀。
這次距離宿主很近，他不會產生什麼意識模糊的情況了。
然而就在這短短一瞬間和宿主較勁的功夫，喪鐘已經落在了警官的身邊ꓹ 那黑黃色的面具漸漸從皮膚下流出成型，紅色的目鏡猛然亮起。
幽靈頓時麻爪了ꓹ 因爲喪鐘的速度太快，還直接把自己的宿主摟在了懷裡ꓹ 這是什麼？這就是人盾啊。
自己如果攻擊喪鐘或者他帶來的人ꓹ 他把科里根往出拳或者光束路線上一擋，那麼自己就會被視爲攻擊宿主，從而被上帝制定的規矩判定這次攻擊無效。
以往科里根和他配合的時候，他可以將宿主藏進體內或者其他維度裡，但現在詹姆斯不配合，反而變成了腳鐐一樣的累贅。
“幽靈，科里根警探ꓹ 晚上好啊。”
喪鐘用肘彎勾住了警探的脖子，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和科里根說話ꓹ 還遞了根好煙過去ꓹ 獨眼從幽靈身上掃過ꓹ 發出低沉的笑聲ꓹ 就像是料定了幽靈不敢出手。
“現在的世界太瘋狂了，我以前可從來沒想過救世的會是喪鐘你這種傭兵。”科里根自嘲地一笑ꓹ 接過香菸點上：“還有ꓹ 我以爲會是蝙蝠俠來找我。”
“蝙蝠俠啊？他最近有點健康方面的問題ꓹ 目前也許正在哥譚的每根電線杆下面尋醫問藥。”蘇明拍拍警探的肩膀，說了個笑話：“對了ꓹ 我觀察到你和幽靈好像出了點分歧，能給我講講嗎？”
警官深吸了一口煙，他看着不遠處漂浮的綠色巨人：“我和他的分歧由來已久，一開始他只是向少數一些人復仇，我也願意看到一些法律無法審判的人獲得懲罰，所以最初還是感覺不錯的。但是漸漸的，他殺的人越來越多，復仇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大，這並不是什麼正義了，而是有步驟地對人類施行種族滅絕。”
蘇明將目光投向了巨人，幽靈那散發着綠光的雙眼毫不避讓地和他對視着，綠色的斗篷無風自動，就像是一張鼓滿的船帆。
“你就不想解釋些什麼嗎？那個，上帝之怒？”
“復仇就是正義，而正義不容妥協。”
幽靈那自帶回音的答覆響起，他張開雙臂猛地揚起身上的斗篷，露出慘白的皮膚和綠色的三角褲......
喪鐘嘆了口氣，隨便地擺擺手，倚着警探的肩膀，擡頭對綠帽子人說道：
“什麼正義與否不是你該和我談的事情，我們僱傭兵的目光都短淺得很，能看到的正義就只在刀劍之下。我是問你爲什麼非要殺人類？假如上帝真的是至高且全知全能，那麼他應該也是外星人的至高神吧？難道外星人就沒有仇恨，不需要你去處理嗎？你這上帝之怒不稱職啊。”
“......”
幽靈被問得愣住了，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有道理，自己還真是從來沒有離開過地球啊。
蘇明心中早就有數，他知道幽靈的能力雖然可以說是很強，甚至能夠穿過起源牆直達起源，但他受到的限制也很大。
所有被‘起源’或者‘至高存在’保護的角色，他都動不了。
什麼叫被保護的角色？簡單來說就是有重要故事的人，或者說在DC宇宙中處於關鍵位置的人。
比如達克賽德，比如反監視者，比如黑死帝等等，除了這些和宇宙本質有牽連的存在外，在‘故事’中特別重要的角色，比如蝙蝠俠和超人，他都動不了。
所以在漫畫中經常可以看到幽靈牛啤哄哄的出場了，然後被外星來的牛鬼蛇神一拳KO，再起不能，關鍵就在這裡。
不是他弱，是‘上面’有人不准他還手，於是每當對上他沒有權限管理的角色，他就變成只能捱打的沙包，蝙蝠俠就算跳起來抽他臉，讓他滾出哥譚不許碰寶貝手辦們，他都得夾着尾巴離開。
見到他啞口無言，蘇明又乘勝追擊：“現在我們都知道了，如今多元內人類是珀佩圖阿得造物，那麼其他星球上的智慧生物也是一樣被捏出來的，你爲什麼歧視他們，不去審判他們？這和你所謂的‘公正且不容妥協’的審判是不是有點差距？”
“噗，說得好！”警探在一旁叼着煙用力鼓掌：“原來還可以從這種角度看整件事，幽靈確實沒有審判過任何外星入侵者，哪怕有着無數人想要向他們復仇。”
幽靈支支吾吾，他的斗篷都耷拉了下來，半天才擠出一句：“審判終會降臨，只是或早或晚的區別。”
“呵呵，喜歡挑軟柿子捏就直說，真是又做又立。”蘇明擡起手指向對方，高聲說道：“你身爲上帝之怒，深受神恩，如今卻玩忽職守，假上帝之名滿足自己的私慾，我從未見過你這等厚顏無恥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