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拿着雙槍站在了他的身邊，兩把左輪槍管上居然凝出了淡淡的水汽，空氣中的寒意讓他呼吸都顯出了霧氣。
在兩人面前是空無一人的街道，一些半透明的詭異物質正在從街道的半空中涌出。
這些物質像是慢慢滲入了空氣之中，它們像是活着的生命那樣，在蠶食這個世界。
光是用肉眼都能看到世界的變化，這可不是好事。
不知道什麼原因，古一好像現在略處下風，而這在蘇明的記憶中是完全不存在的事情，古一的強大衆所周知。
“你的朋友現在好像有麻煩了。”
霍勒威醫生擡起頭，把目光投向天空，那裡有一個灰白交夾的漩渦，就像是用湯勺快速把牛奶加入咖啡。
蘇明笑着向前走去，把夜幕大劍抗在肩上：“如果我現在說和她不是那麼熟，是不是晚了？”
“大概吧，但我想如果我們沒有解決問題，是回不去了。”霍勒威吹出一口氣，扭頭示意蘇明看看身後。
剛剛他們下車的地方是在街角處，兩人大概只走出了十米左右，但是現在再回頭看，只能看到一片迷霧，世界如同被分割，他們像是被扣在一個罩子裡。
你妹，玩寂靜嶺啊？
不過心裡的吐槽並沒有表現出來，蘇明反而扛着扶着劍柄繼續前進，語氣非常平淡：“早有預料，鏡像空間也罷，世界交匯處也好，法師的那些玩意......”
這已經不是喪鐘第一次遇到類似情況了，戰士的前路往往都是有進無退。
即使是世界頂級戰術大師，也同樣無法避免。
“難以理解的景象。”醫生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低頭檢查槍中的彈藥，他現在有些不確定，如果遇到什麼神話怪物，槍真的有用嗎？
現在的天空就像是國際象棋的棋盤被丟進了絞肉機，黑白相間的各自融匯成了灰色的爛泥。
“做好心理準備吧，這個世界能讓她也應對困難的事物很少，個個都是大麻煩。”蘇明給醫生提了個醒，摻和到至尊法師和未知存在的戰鬥中去非常危險。
“我是個外科醫生，記得嗎？我的心理素質向來很好。”
蘇明對此不置可否，正常的世界觀在魔法領域完全不適用，他可不希望醫生進去以後看到什麼詭異的東西，然後san值狂掉最後發狂。
兩人穿過薄薄的霧氣走向紐約聖殿，腳下的路面變得有些溼滑，像是沾滿露水的石頭小道。
單調的腳步聲迴盪在街頭，而身後的迷霧在吞噬他們走過的路。
“就是這裡，閉上眼睛。”
蘇明站到了路邊，眼前是一片紅磚構成的牆壁。
“這裡什麼都沒有，而且我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忘在家裡了。”霍勒威皺着眉頭，盡力對抗着內心的感覺。
理智告訴他，他重要的東西都隨身攜帶着，雙槍，眼罩，其它那些之前的身外之物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可是心中有個聲音總是在提醒他，讓他回家，離開這裡。
“魔法的效果，也許是叫麻瓜驅逐咒？咳，總之閉眼跟我走。”
蘇明有x金屬保護大腦，所以不會有那種不得不離開的想法，只是單純地看不見聖殿罷了。
可他以前最早的釀酒廠就在這裡十多米的地下，他又怎麼會認錯地方？
眼睛在欺騙自己，那麼只要閉眼就行。
霍勒威醫生閉上了眼睛，但是心中那種回家的慾望越來越強烈了，他不得不伸手勾住蘇明的肩膀。
周圍的空氣中有一種奇怪的氣味，這種氣味讓人想起猛獸。
有些腥氣，還有些生物腐爛的惡臭。
蘇明反手抓住醫生的手腕，閉上眼睛，帶着他憑藉空間感知力向前走去，他感覺自己走進了一片混沌。
周圍的空間擠壓着他，雖然力道不大，但是在排斥他。
這有些像是他當初突入世界壁壘時的感覺。
沒有時間給他細細體味，只是幾秒後，他的戰靴踢到了一個石階，睜開眼，布利克街117號就矗立在眼前。
建築外觀和曾經電影裡看到的差不多，屋頂上有一個大大的圓形天窗，牆壁充滿了歲月感，一些藤蔓盤繞在其上。
一種不詳的氣息充斥其中。
霍勒威醫生恢復正常了，突破了那層魔法後，種種幻視和幻聽都消失了。
“眼前這些是真的吧？”
“應該是，周圍的物理現象還符合認知，溫度和溼度也沒有明顯變化，暫時認定我的位面和世界沒有改變。”
蘇明抽出弒神者，這把能長能短的多變武器更加利於狹小空間的戰鬥，必要時還可以變成盾牌保護隊友。
當然，每次拿起弒神者都是一種折磨，那其中的嗜血意志一直在飢餓狀態。
這對於蘇明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種誘惑？
不過，現在還承受得住......
“什麼世界？位面？”
霍勒威頓時又是一頭霧水，他感覺到自己曾經的生活實在是太單純了。
“一時半會解釋不清，回頭再說吧，跟上。”
現在現實世界正在被侵蝕，哪有那個時間解釋？拎着金色彎刀的他首先就踏上了臺階。
“長柄戰錘。”
瞬間那金色的彎刀變化成了一把長約兩米的大型戰錘，在霍勒威驚奇的目光中，一聲巨響之後，紐約聖殿的大門像斷線風箏一樣向黑洞洞的建築中飛去。
濃烈的血腥味瞬間撲面而來，這裡不再是上次蘇明到來時的模樣了，到處都是血跡和內臟，一些破布和殘肢點綴其中。
周圍的擺設和書架也是一片零亂，很多物品都變得殘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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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片戰場，無人知曉的戰場。
場景之慘烈，讓作爲醫生的霍勒威都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經驗和眼力讓他很快就分辨出，光是這個門廊一樣的房間中，至少就有數十人死亡，這些出血如果不是糊滿了周圍的牆壁，那肯定能灌滿半個游泳池。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裡沒有完整的屍體，如果說有五十人死在這裡，那麼至少有四十九個半屍體的殘骸不見了。
不光是肉，骨頭都沒有。
“這是被什麼猛獸襲擊了嗎？”
霍勒威也端起了手中槍，四周警戒着，彷彿周圍的黑暗中會有什麼東西鑽出來。
蘇明自然也不知道這裡有什麼鬼玩意，法師有時候會拘禁一些強力的魔法生物在家裡，也許是當施法材料，也許是讓危險生物坐牢。
甚至有可能一會在地上撿到個油燈，隨便搓搓還能許願呢。
“要只是猛獸就好了，做好準備吧......”
蘇明的回答讓霍勒威吞了口唾沫，他承認在面對未知的領域時，他開始有些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