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談心

接下來的幾天裡,史蒂夫在這裡接受了地獄式的訓練,其實這些訓練放在別人身上只是新兵訓練而已,就是跑跑步,學習一下匍匐前進之類的,但對於他來說就有些過於激烈了。

他的心臟病和哮喘每次都讓他感覺胸前要爆開一樣的痛苦。

但他依舊堅持着,他無論如何都想要上戰場,而這是來之不易的唯一機會。所以哪怕不管任何項目他都是倒數第一名,他依舊不會放棄。

一開始他的隊友們也許還瞧不起他,因爲他一看就是病秧子,來參軍就顯得像兒戲一樣。

但是幾天過去後,除了霍奇以外的人,無不爲他的頑強毅力而感到佩服,不管他的身體如何,其中包含的靈魂無疑是足夠強悍的。

這個年代的美國人還受到很多淳樸觀念的影響,他們會尊敬值得尊敬的任何人。

而且在訓練中史蒂夫還表現出了過人的智慧。

當教官帶着他們跑過裡海營幾十英里外的一根標誌旗杆時,告訴他們已經有三十年沒有人能把旗子上拿下來了,如果誰能從旗杆頂端拿下旗子,那麼返回的路程就不用跑了,反而可以和卡特特工一起坐車回到營地。

有車子可以省下力氣,還有卡特這樣的美女教官在車上,其它人一窩蜂地涌向了旗杆,像是猴子一樣往上爬去。

而史蒂夫則是在後面觀察了一會,等到無能爲力的人羣散開之後,他拔掉了旗杆下方的插銷,旗杆倒下,他輕鬆地撿起了地上的旗子交到教官手裡。

“謝謝,先生。”

然後他氣喘噓噓地爬上卡特的吉普車,這表現出的堅定意志和智慧讓卡特對他另眼相看,明明都要跑斷氣了,他還是能冷靜地思考。而且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後,他不驕不躁。

這是非常寶貴的品格。

蘇明這些日子並沒有和他們見面,偶爾來軍營一趟,也只是遠遠看一眼罷了,現在一個星期的期限就要到了,距離美國隊長的出現也越來越近。

第七天的黃昏時分,菲利普和厄斯金博士站在操場邊談論着這些新兵,他們需要確定最後的人選問題了。

“爲什麼,博士,你怎麼會選擇史蒂夫呢?他太瘦小了。”

菲利普上校無奈地厄斯金博士抱怨,史蒂夫這一週堅持了下來,確實很不容易,但是他的言行一點也不像是個軍人。

厄斯金博士扭頭看向夕陽下的人羣,他歪歪腦袋反問道:“那麼你看好誰呢?”

“霍奇,那纔是士兵的樣子。”菲利普對霍奇感官並不差,雖然那傢伙是個刺頭,但是軍隊裡面越是刺頭越代表着有能耐。

軍隊要上戰場,而不是去參加閱兵。

厄斯金博士搖搖頭:“霍奇是頭蠻牛,我需要的是一個好人。”

“但是他有勇氣,上戰場是需要勇氣的。”菲利普上校從手邊的軍火箱裡拿出一顆手雷,拔掉拉環丟向新兵的隊伍,那綠色的小球蹦蹦跳跳地鑽進了人堆裡,然後他大喊一聲:“手雷!”

頓時間新兵作鳥獸散,大家紛紛開始尋找掩體,但只有史蒂夫,猛地撲在手雷上,希望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戰友。

“快躲開,離我遠點!”

知情的卡特特工用欣賞的眼光看着他,雖然瘦小,但是勇氣勝過任何人。

她對史蒂夫青眼有加,這個男人雖然瘦小,但他的靈魂非常高大,她堅決支持博士的看法,史蒂夫就是合適的人。

手雷並沒有爆炸,那是一顆訓練投擲用的假雷。

但是上校認爲最有勇氣的霍奇躲得最遠,好半天才探出頭來查看,把上校的臉打得啪啪響。

“他還是太瘦小了。”

厄斯金博士用調侃的眼光看着上校,就算上校的臉皮再厚,也不由有些臉紅,最後還是擠出來一句,然後逃之夭夭。

...........

再過兩天就是實驗的日子,這兩天是用來給史蒂夫休息,以及其他工作人員進行準備的。

當天晚上,整座營房中空蕩蕩的,只有史蒂夫一個人了,那些曾經一起訓練的戰友,在自己成功的時候就意味着他們都失敗了。

失敗者必須離開,也許是前往其它的作戰部隊,也許是去向戰略科學軍團的其它部門,但戰爭的殘酷也體現在軍營之中,沒有選擇,優勝劣汰。

窗外有些人影走動,史蒂夫依舊低頭看書。

厄斯金博士拎着一瓶酒,兩個杯子在門口探頭:“方便我進來嗎?”

“當然。”

史蒂夫合上手中的書,笑着請博士進來。

他實際上對於將要進行的實驗知道的不多,只是聽說打一針,然後他就會變強。

博士大步地走向史蒂夫,在牀頭的行李箱上放下了酒杯:“睡不着?”

“我猜.....我有些緊張。”史蒂夫微微搖頭,自嘲地說着。

博士坐在他對面的牀上,室內的燈光很明亮,但博士的表情卻並不輕鬆:“我也是。”

史蒂夫把手掌合在一起,放在兩腿中間,身體微微前傾,他看着博士的臉龐,那上面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我一直都有一個疑問......爲什麼是我?”

博士張了張嘴,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像是在回憶什麼,因爲他的另一隻手在不停地擠壓酒瓶的塞子。

“我想,這纔是你睡不着的根本原因吧。”博士嘆了口氣,像是釋懷一樣地揚起眉毛:“答案來自奧格斯堡,我的故鄉。”

史蒂夫聚精會神地聽着博士的話,營房中十分安靜,博士的聲音清楚地傳到他的耳中,他現在的心情混雜了激動,焦慮,緊張種種。

就像是在心中打翻了調料盒。

博士繼續了他的話題,他回憶着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

“其實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Nazi侵略的第一個國家,其實是他們的祖國,你知道,在一戰後,我的國民奮鬥過,努力過,但他們只感覺到了自己的虛弱,自己的渺小。”

博士空着的手拍打着自己的膝蓋,他對於自己祖國的苦難一直看在眼裡,人們吃不飽穿不暖,英法奪走了他們太多的東西。

“在他們感覺自己無能爲力的時候,小鬍子帶着他的隊伍出現了,他們穿着統一的制服,拿着鮮明的旗幟走在街道上,宣傳着他的奮鬥和信念......人們找到了落水後的稻草。”

博士再次擡起自己的眼鏡,那鏡片上有着細微的劃痕,他只是下意識的動作,說明他的內心遠不像表面這麼平靜。

“然後他聽說了我,聽說了我的實驗。他讓我強化他的軍隊,而我對這個提議毫無興趣......所以他選擇了九頭蛇海德拉作爲他的研究機構,九頭蛇的頭目之一叫做約翰·施密特,他是個富有領導力的狂人。”

這是史蒂夫第一次聽說九頭蛇這個組織,他表情也嚴肅了起來,冥冥中有一種直覺告訴他,戰略科學軍團就是爲了與之對抗才成立的部隊。

“小鬍子和施密特,都非常喜歡神秘學,小鬍子用它來鼓舞他的追隨者們。但是對施密特來說,這些神秘的東西並不全是虛構的,他相信他的神爲人類準備了一種神秘的力量,也許就埋藏在什麼不爲人知的地方......所以當他聽說了我的研究,他就再也無法按耐住自己了。”

房間裡變得安靜,博士目光低垂回憶着過去,而史蒂夫則是思考着博士的話語,他感覺一個未知的危險世界向他敞開了大門,自己以往只是看到了真實世界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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