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製造資料在哪裡？”
蘇明轉身向門口走去，卡蘿爾一臉見鬼的模樣站在門口。
“你怎麼把那些東西收進那麼小的包裡的？”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就當變魔術好了。”蘇明在她面前揮揮手，示意她回神：“現在把製造晶體的工序資料也帶走，然後我們就可以撤離了。”
卡蘿爾看了一眼身後的走廊，那黑色的暗影彷彿是怪獸一樣吞去了光線。
“等等啊，基地內部還有個怪物沒有解決呢！”
“所以呢？那怪物關我們什麼事？”蘇明語氣比她還費解，兩手一攤：“我當然記得這基地裡有試驗品跑出來了，可又不是我們放出來的。”
卡蘿爾的小腦袋搖了搖，一臉不認同的表情：“不管什麼跑了出來，都對美國有威脅，那最好還是處理掉。”
喪鐘的面具後傳來吸氣的聲音，他的紅色獨眼定定地看着卡蘿爾，直到她低下頭去，才聽到喪鐘那經過變聲器處理的嘶啞聲音。
“你以前每個月工資多少錢？”
“啊？爲什麼問這個？”卡蘿爾撓撓頭，她不太明白，不過還是回憶着說：“因爲身兼兩職，再加上一些補貼，差不多每週2000美元的樣子吧？”
“那就是一年不到十萬美元。”蘇明自己扭頭去檢查周圍幾間房屋裡的計算機，讓絞殺給它們供電，啓動後檢查硬盤中的文件：“這座基地差不多價值在二十億美元左右，而軍方和國會中那些人每年拿着你上百倍的薪水，他們也沒有想過要重新清理啓用它，你告訴我爲什麼？”
“呃，因爲他們無能？尸位素餐？”卡蘿爾用拳頭支着自己的下巴，猜測道。
她覺得有那味了，以前和地球的同事以及大兵們喝酒時，總是要噴總統和國會那些政客的，這就是地球的民俗啊。
蘇明搖了搖頭，拔下一臺電腦的硬盤：“你離開了幾年可能不知道，現在美國軍方可厲害了，他們不光製造了基於SSS血清的大軍，還製造了殺人機器人，進行種種慘無人道的研究，要是想收回這座基地，他們一定也有辦法。”
話說到這裡，卡蘿爾明白了，正確答案就是軍方並不想復活天馬計劃，或者說軍方中有位高權重的人不想。
是啊，天馬計劃的負責人都死了，而沒有了頂樑的科學家，一個多少年都沒有拿出什麼大成果來的項目，怎麼值得軍方繼續重啓砸錢呢？
這裡存在的怪物也許很強，也許具有傳染性，但只要用這昂貴的牢籠鎖起來，不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麼？
反正基地就在這裡，放上一百年，還在，資產並沒有流失，還在軍方旗下，那麼怎麼處理都是他們說了算。
“懂了。”
卡蘿爾發出了哀嘆，她果然還是不喜歡政治那套東西。
“所以這裡的一切，除了你對於它的記憶屬於你自己，其它的都屬於軍方。”蘇明掏出一塊水晶給她亮了亮，又裝了回去：“我拿的東西是軍方的，不是你的。”
“可我是軍人！保護軍隊的財產是應該的。”
卡蘿爾伸手想抓水晶，但她速度沒有喪鐘快，抓了個空，她急得直跺腳。
因爲她才發現喪鐘帶走這些水晶，聽起來好像是不打算還給軍方了。
蘇明只是撇了她一眼，繼續去操作其他的電腦：“你是克里軍人，我見到你的時候，你穿着克里軍裝，破壞了地球上的一家錄像帶出租店，一家電子通訊商店，還恐嚇了一名人類保安。說真的，要是先找到你的是蒙面義警，肯定得和你打一架，把你送到神盾局解剖掉。”
“我不是！我是地球人。”
卡蘿爾想要上來翻蘇明的腰包，被他推着腦袋推到一邊去了。
喪鐘笑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促狹，他低頭敲打着鍵盤：“至高智慧可不這麼說，它開除你克里軍籍了麼？”
“......沒有。”
卡蘿爾有些無語，之前在精神空間裡那破AI一直說要談談，談什麼自己也不知道，她根本沒聽。
雖然她做出了逃兵和叛徒的行爲，但至高智慧還真沒有開除她的軍籍啊，那麼這麼說來，她還真是克里軍人。
倒是美國空軍這邊，八成已經給自己記上MIA了，就是‘行動中失蹤’，默認成了烈士。
“所以說，你現在別說是美軍了，就連地球人都不算，你有什麼立場替美軍看管財物？”蘇明又扯出了一塊硬盤，放進自己的腰包裡，扭頭問卡蘿爾。
“我已經被開除國籍......不，球籍了麼？”卡蘿爾有些神情恍惚，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明明做了二十多年地球人，去了外星一趟，回來發現自己就不算地球人了？
“你能同時加入蘇聯軍隊和美國軍隊麼？一個道理，在你加入克里軍隊的同時，你就不算是地球人了。”
喪鐘繼續幹活，而斗篷抱着分給它的一小塊晶體，美滋滋地啃着。
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吸取能量的，反正它沒有嘴，就是纏住晶體，像是蟒蛇一樣包裹着，片刻後發光的晶體就變成了灰塵。
“這樣麼？是了，至高智慧一直想吞併地球來着，克里是地球的敵人。”
卡蘿爾居然當真了，她覺得喪鐘說的有道理，仔細想一想，自己是去克里參軍潛伏，但在外人看來就是投敵啊。
“你懂天朝成語麼？馬維爾投靠地球叫棄暗投明，你加入克里軍隊？那叫助紂爲虐。”蘇明沒有仔細解釋，反正是糊弄人：“總而言之，你現在還是好好表現吧，爭取早日重獲人類的身份。”
“呃.....那消滅基地中逃逸的生物，算不算是對人類有貢獻？”
卡蘿爾撓了撓腦袋，她的金色長髮被撓得亂糟糟的。
蘇明聳聳肩，關上了電腦，準備換一間屋子：“沒人看到就不算，不如你等它逃到城市裡，殺個幾千幾萬人後再出手，到時候大家都會稱讚你是英雄。而在這裡和未知生物打起來？那你只是破壞美軍財產的又一個外星人罷了。”
“......我以爲你是超級英雄呢，爲什麼說話和思考方式......這麼黑暗？”
卡蘿爾一臉生無可戀，喪鐘的意思不是讓自己作秀給人看嗎？
喪鐘側臉看了她一眼，紅色的目鏡在黑暗中飄忽離去：“誰告訴你我是英雄的？聽着，我們都在作秀，只不過是秀給不同的人看罷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