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檢查一下附近有沒有可以駭入的信息網絡。”
蘇明沒有着急降落，而是把飛船開到一顆衛星後面，躲藏在陰影裡，同時讓副官看看網上的情報。
天馬號搭載的雖然只是副官的子程序，但她畢竟來自塞伯坦。
擎天柱動不動就要發表講話，在地球就能向整個宇宙廣播。
‘我是擎天柱，向所有在星際間流亡的汽車人發出此訊息，我們在這裡等你們。’
這說明什麼？別的不說，至少可以看出塞伯坦的通訊技術是絕對強大的。
通信技術強大，那麼其附帶的竊聽或者入侵網絡等等黑客技能就不會弱，也許副官比不上隔壁DC擁有母盒的鋼骨，但現在的地球也找不出比她更強的黑客了。
“搜索到熱點，入侵中......完成，目標結構爲：原始量子通信網絡，傳輸速率低下，身份實名綁定模式......身份註冊破解完畢，翻譯功能啓動。”
副官機械的女聲在駕駛艙中響起，她輕而易舉地進入了希阿人的網絡中。
蘇明活動一下脖子，點上煙坐了下來，琴酒湊過來給他捏肩膀，他十分享受地吩咐副官：“說起來我還真有些年沒上過網了，讓我看看希阿人最近流行的熱點話題是什麼，對了，先給我註冊個網名，就叫希阿人2333333.....多少個3你自己定。”
傑森和總管對視一眼，搞不清楚喪鐘打算做什麼，可這裡無疑是敵後深處，他們也只能在一旁耐心等着看。
“註冊完畢，猛羽星本地出生，男性，20歲，愛好爲：跑步。”副官立刻完成了工作。
這個愛好還真不是她惡搞，希阿人的風俗就是這樣，所有愛好都不會和想象力有關，作爲資料備案所必須填的一項，希阿人有20%都填的是跑步，其他絕大多數則是愛好戰鬥。
如果希阿人敢填喜歡唱歌？跳舞？RAP？分分鐘軍隊就上門了，連審判都不用。
“改成女性，18歲，你們塞伯坦人就是太實誠，上網的就算是一隻貓，你也得讓敵人認爲這是一個人。”蘇明無奈地搖搖頭，看着投影在半空中的資料界面，開始給副官教新知識。
“修改完畢。”副官完全服從命令。
“好了，讓我開始上網衝浪，看看希阿的GGMM們在玩什麼......”蘇明嘴裡說着許多人第一次接觸網絡時的土掉渣名詞，伸出手來和虛擬屏幕交互，首先去查新聞部分。
隨便翻了幾篇新聞報道，他無聊地撇撇嘴。
還真是一點想象力都沒有的新聞啊，甚至根本不留給人想象的餘地，每一篇報道看完後就像吃了一嘴木茬那麼幹巴。
‘對XXX星球進行佔領，成功。’
‘消滅XXX星球艦隊，完成。’
‘因爲氣候問題，猛羽星今天的糧食產量減產7.68021831......希阿單位。’
標題差不多就是正文內容了，他嘆了口氣靠在椅子上，擡手撓了撓自己的腦門，這種東西居然也有人讀？
好吧，至少知道了希阿沒有標題黨和震驚部，自己的機會來了。
“在星球上先選擇一個城市郊區降落，開始計劃。”他給副官下達了新的命令，被幻術遮蔽的小飛船直直地朝着星球表面落去。
隨着穿過大氣和雲層，下方的陸地越來越清晰，副官選擇的位置是一片海灘，不遠處還有一個小鎮，天空中到處都是飛來飛去裝載貨物的飛行器，一片祥和繁榮的景象。
阻止了傑森他們要出艙的打算，繼續讓飛船保持在幻術隱身狀態，喪鐘又對一旁懸浮的副官投影說道：“幫我在最大的網絡留言版上發帖，猛羽星本地網絡就行。”
“準備就緒。”副官打開了一個文檔，上面的光標一閃一閃的。
“標題：重金求子，對了，字體加粗。”蘇明雙手支着下巴，面無表情地先說了標題。
琴酒：“？？？”
求子她大概明白，地球有些地方有去神廟裡求神賜予子嗣的風俗。可重金是什麼意思？
這何止是超出了希阿人的想象力，連阿斯加德人都想不到啊。
蘇明拍拍她的小手示意她放鬆，這種東西其實這個時代的地球人也是無法理解的，但他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本人希阿族人，年芳18，羽毛白，相貌美，戰鬥力強大，能夠飛行。丈夫乃是皇都高級軍官，奈何因傷無法生育，現尋求年輕健康男性，圓我母親夢，我願支付豐厚酬金以及額外好處，請留言報名後來此座標面談，非誠勿擾。”
傑森和總管聽到他的口述，臉色變得非常古怪，雖然沒見過類似的廣告，但這應該是個騙局吧？
蘇明讓副官填上距離這裡不遠處的一個地標建築座標，再從網上找個希阿人美女照片貼上，隨後讓她在發佈消息的同時開始計時。
然後他就靜靜地坐在座位上抽菸，火光讓他的臉忽明忽暗。
“你這是做什麼？”琴酒把揉了揉他的肩膀，好奇地詢問。
“如你們所見，這是個騙局廣告。”喪鐘回答了她的疑問，將菸頭掐滅收好：“我這麼做的目的有三點，傑森陛下，你能想到嗎？”
王子眯着眼睛仔細想了想，他大概只能想到一點：“這是在利用生物的繁殖慾望，促使看到這條廣告的人開始想象？”
蘇明露出個讚許的微笑，朝他點點頭，從腰帶裡取出酒水來分給幾人喝着等。
“是的，無論是異性還是金錢，都是碳基智慧生物想要的東西，我甚至還提到了權利，留下了懸疑之處，這一切都會引發看到這則廣告的人進行聯想。在行動之前，我需要判斷出希阿人的本能究竟能不能勝過理智，方便制定下一步的計劃。”
琴酒把自己的下巴支在蘇明腦袋頂上：“如果是我看到了重金求子這樣不明所以的題目，肯定也會點進去看看的。”
“好奇心，也是生物的本能之一，副官，現在有多少人看過我的帖子了？”蘇明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
“距離留言過去43秒，目前瀏覽過此信息的人數爲：203000人次，回帖報名的人數爲：12211人次。”副官以機械的聲音回答，聽到這個數字，其他三人就知道喪鐘的目的基本達成了。
好奇心真的會害死人，這些人看到留言的內容，在面對種種誘惑的時候，難免因爲激素出現種種憧憬和幻想，這就意味着感染了想象力。
留言，等於留下了被清算的證據，這些人對想象出來、並不存在的雌性發情，這就是得病了。
傑森和總管十分驚訝，喪鐘甚至只是動動嘴，在四十秒就殺了上萬人，實在是有些可怕，原來戰鬥可以這樣打？
“第二個目的，則是引來希阿帝國的軍隊，AI全球戶籍系統能識破這是跨時代的騙局，而開創這種騙局需要的就是想象力，軍隊不會放過作爲發帖人的‘希阿人23333’。在他們出動來這個座標殺‘我’的時候，我們則會通過駭入的衛星監控到他們的基地位置，出兵速度，小隊規模，常備戰術等等一系列戰鬥情報。這都是在民用網絡上找不到的重要信息，當然，就算在外網上找到，我不親眼看到也不會相信就是了。”
蘇明的表情十分平靜，好像只能算是勉強滿意，他繼續講述了自己的計劃。
琴酒歪着腦袋思考了一下，將兩條胳膊從他脖子旁滑下，耷拉在他胸前，自己的臉貼上蘇明的臉說道：“我懂了，第三個目的就是調虎離山，只要多重複幾次這樣的過程，他們的軍隊就會漸漸被分散到星球各處去‘殺菌’，我們就可以突襲對方的行星基地了。”
清除傳染病，是希阿軍隊的第一要務，其他任何事情的優先級都排在這後面。
喪鐘摸摸她的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擡手用兩指比出個小小縫隙：“差了一點點，雖然也有這麼一方面的考慮，但最主要還是別的因素。”
琴酒的腦袋耷拉了下去：“不懂了。”
“猛羽星集中了60%的希阿人，如果我在這裡大肆傳播‘瘟疫’，希阿軍隊清洗掉太多自己人的話，作爲一個多星球多種族的帝國，他們在國內對其他種族的控制形式將不可避免地受到重創，這將直接撼動希阿的立國之本。”
蘇明拖出一塊虛擬屏幕，讓副官把情報展現出來。
一旦失去了主體種族的數量優勢，帝國疆域完整就受到了威脅，很多新被征服吞併的文明並不安穩，一旦喪鐘再引發叛亂的多米諾效應，城堡就會被從內部擊垮。
琴酒站直身體，雙手像是小貓一樣揉了揉臉，吹起自己一縷頭髮，有些感慨地搖搖頭：“也怪希阿自己，創造藝術的想象力居然被視作疾病，真可悲。”
喪鐘收起了笑容，他用手指敲着自己的膝蓋：“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副官，接下來我們換個身份，再用星球對面的一個座標發帖，題目是：老軍醫包治男女難言之隱......”
兩人身後的老總管摟緊了傑森王子的胳膊，也不在乎那衣服上還有腐屍氣味了。
這個人類實在是太黑暗了，老總管不由地感到一陣慶幸，幸虧這個地球人是己方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