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正出神的看着那棟,讓我不由得毛骨悚然的建築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我那被酒精影響的思緒。
"車來了!"那是張焱鑫的聲音。
我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就在前面街道的盡頭,一輛醒目的出租車正緩緩地駛來。
之所以說它醒目,是由於這輛車上籠罩着一股淡淡的灰霧—死氣!
在看到那死氣的一瞬間,我那本來還未完全清醒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一半。“該死!車裡該不會……”
隨着那輛車子越來越近,我晃了晃依舊有些沉重的腦袋。
現在已經可以基本辨別出車裡的人了。
副駕駛上,顯然就是那個代駕的女司機,此時她正一副木然的表情,雙眼無神的看着前方,那樣子,就像是小時候在再殯儀館裡看到的紙人紙馬一樣,毫無生機。而在她身邊的那個黑影,應該就是那個該死的老頭。
可是,王萌萌去了哪裡?
正當我腦子裡剛冒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一道淡藍色的身影,伴隨着一道長長的黑煙,便從車裡被狠狠地甩了出來,那道身影不是王萌萌,
我去!什麼情況?!
隨着那道身影飛出,一陣車子的轟鳴聲,將我的注意力再次放在了車上。
那輛原本緩慢的車子,突然瘋狂的加速,而那個原本一臉木然的司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
此時的司機,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木然,滿臉都是黑色的青筋,有如一條條扭曲的蜈蚣,在他的皮膚下面不斷的遊走,讓他看上去表情變得格外的猙獰可怖。
而那雙眼睛,更是尤甚,滿是血紅眼白幾乎失去了原本的顏色,由他駕駛的車子,更是伴隨着一陣刺耳的轟鳴聲,直直的向我衝來,彷彿下一刻就要將我碾碎一般。
“你去看看王萌萌。”我衝着張炎鑫大聲吼道,隨後就猛的向一撲,躲過了身後擦身而過的車子。
“碰”的一聲巨響,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來不及車子狠狠地,撞在了醫院那本就不太結實的圍牆上。
一陣白煙爭先恐後地,順着那變形的發動機蓋的縫隙中冒了出來。
看着那已經不再轉動的車輪,我雖然心裡焦急,但還是明白一件事的,那就是那隻鬼可是不會被撞死的,而且很顯然,即使煙霧再濃,也蓋不住那團濃濃的死氣。
那個傢伙還在車裡!
我一邊死死地盯着那破碎的車窗,一邊暗自在手中畫了一道掌心磊,以便應付不時之需。
突然我看但車內一道黑影晃動,我立刻一步跨出,伸手一彈,一道指尖血,便飛進了那扇破碎的車窗之中。
幾乎就在同時,我單手掐訣一聲“敕令”出口。
不到一秒,一聲淒厲的嘶吼,便從哪車裡傳了出來。
此時我也到了車門前,車門的情況已經一覽無餘。
那個代駕女孩兒,此時正緊閉雙眼靠在座椅上,額頭顯然撞到了什麼而流血不止,但並沒有老鬼說過的那種所謂的三魂離體現象,看來應該還死不了。
當我的注意力移到了駕駛位的時候,看到那個剛剛還趴在方向盤上的司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並正一臉猙獰的瞪着我,那張詭異扭曲的面容上,不但有司機那滿是鮮血扭曲猙獰的樣子,還有另一個更加瘋狂的灰色枯槁面容映在齊上,散發着陣陣的濃郁至極的死氣。
該死!看來這個司機是被這個老鬼佔了身子。
想到這裡,我正要探掌拍出一擊掌心磊。
結果嘭的一聲,我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接着伴隨着劇烈的疼痛,和快速從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我意識到自己恐怕是被什麼東西,給撞飛了。
我無奈的想到倒黴兩個字以外,就只能勉強得在空中躬起身子,儘量減少即將到來的衝擊。
再次伴隨着劇痛和一聲悶響,我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上,但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有的反而是一種,撞在了沙袋上的厚實的感。
我剛要剛睜眼看看自己究竟撞到了什麼,就覺得自己脖領子被一隻大手拎住,並被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雖然還是摔了一個結實的屁墩,但那已經比預想的痛苦好了太多。
"小子,好好看着!"一道甕聲甕氣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
我努力揉了揉被差點撞斷得脊柱,努力的睜大雙眼,儘量想在一片金星中看清眼前的一切,就見一道魁梧的黑影整背對着自己,朝着那輛出租車緩步走去。
"你?!…竟然是你?!你…你、你不要過來…啊!"一道莫名其妙聲音傳來,待我看清眼前的一切時,就發現那個高大的背影。似乎抓着什麼在一顫一顫抖動着。同時伴隨着他的動作,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淒厲嘶吼,不絕於耳。
那個黑色魁梧身影,竟然把那個灰色的老鬼給…給……給吃了?!
然後……我就看着那個生嚼了灰色老鬼的傢伙,緩緩地轉了過來……那個樣子簡直就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樣子,尤其是那一對醒目的漆黑巨角,就絕非是人類能擁有的東西。
“竟然是你?!”
“怎麼又是你?!”
我和那個傢伙幾乎同時出聲。
是的,我認識這個傢伙,而且就在前不久剛認識的,並且印象深刻得不行不行的。
這個傢伙,就是在前不久,距離這裡不遠的那個陰暗小巷裡,曾經出現的那隻黑色的怪物——牛頭
雖然這個傢伙現在的樣子變了許多,不再是那麼魁偉的樣子,但是它身上那股極爲濃郁精純的陰氣,卻是無法掩飾的,讓人冷到骨子裡,記憶不謂不深刻。
此時的牛頭,似乎比我看到它還不爽,哼了一聲,鼻子裡冒出了一團肉眼可見的陰氣,似乎還有那個面露驚慌之色的老鬼的影子,在那團白霧中一閃而逝。
“讓我討厭的味道,果然和夜不巡在一起的傢伙,都沒有一個省油的。”它自顧自的唸叨着什麼,隨後看似隨意的撇了一眼車裡說道:“又是個麻煩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