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瑞被葉墨不講道理的一巴掌抽蒙逼了，在感到火辣辣的疼痛這才清醒過來。
“你敢打我。”
葉墨已經準備走了，但聽到凱瑞的叫囂，又回過頭來：“我說過，若不是看在你是艾莉的弟弟面子上，你活不過明天。”這並不是威脅，這是自然界的法則，高級生命對低級生命的漠視。
這可能就是源液帶來的後遺症吧。有時候，面對普通人就好像遇見一隻螞蟻，他可以感受到這隻螞蟻的弱小，隨意一個念頭，就能決定它的生死。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彷彿高高在上的神，甚至很多時候都忍不住想要行使自己‘裁決’的力量。而且，即便殺人了，他也有把握警察找不到任何證據。
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狀態，但讓人迷戀。或許，曾經的老道士也是如此，迷戀上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纔會選擇歸隱山林。
望着葉墨如刀子鋒利的眼神，凱瑞不自禁打了個冷顫，那個感覺，就好像被一頭兇猛的食肉動物給盯住了一樣，隨時都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艾莉媽媽也嚇了一跳，望着葉墨轉過去的背影，連忙拿起了電話。
走進電梯，葉墨深吸了一口氣，將沸騰的怒意壓制了下去，換上一副笑容。
來到地下停車場，艾莉已經站在電梯門口：“發生了什麼事嗎？媽媽問我你是不是唐人街的黑社會？”
葉墨聳聳肩，問道：“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是！”艾莉笑了笑，接着道：“是不是和凱瑞發生了衝突？他就是個混蛋，是學校裡有名的惡霸，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有任何高中接收他。”
“我教訓了他，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早應該有人站出來教訓他了。”艾莉表示理解，道。
“現在怎麼辦？離開了嗎？”葉墨真不願意再上樓了，說道。
“還是上去解釋一下吧。她畢竟是我媽媽，不能讓她擔心。”艾莉挽住了葉墨的胳膊，拉扯道。
“好吧。”
再次按下門鈴，還是艾莉媽媽開的門。
凱瑞已經不再客廳了，卻多出了一個穿着工作服的華裔正在打掃衛生。
他是艾莉媽媽找來的清潔工，剛纔的誤會也是由此而起。
“媽媽，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男朋友，葉墨。”艾莉做了個鬼臉，道。
艾莉媽媽尷尬的笑了笑：“你好。”
“你好。”
“請坐。”
尷尬的見面，因爲剛纔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艾莉媽媽給葉墨拿來了水果，然後給了清潔工二十美元，道：“好了，不用打掃了。”
那人收起了錢，放下拖把，看了看葉墨，也沒有任何交流轉身離開了。
在他看向葉墨的時候，葉墨也打量了他。黃皮膚，但膚色略黑，眼睛瞳孔黑白分明……
abc？
abc泛指海外華人移民的第二代、第三代子女。
他們其實是非常尷尬的一代。中國人認爲他們是黃皮白心，也稱呼他們爲香蕉人。其實也是這樣，他們很多人不會中文，不瞭解中國的文化，但英語說得和美國人一樣好，甚至還更好。可是，在美國人眼裡他們依舊是外國人，難以和美國人建立起關係密切的朋友圈子。
他們在學校接受的是完全西方的教育，他們的思維方式可以說已經和西方人全無二致，西方世界的價值觀和世界觀是他們爲人處事的基礎。他們也難以融入普通華人的圈子。就好比唐人街，這裡的華人大多還保留着中國傳統，中國人的價值觀和世界觀。
中國人眼裡的外國人，外國人眼裡的中國人。他們夾縫中的一代，尷尬的一代，屬於邊緣化的羣體。
看到他，葉墨聯想了很多。或許，在美國生活的這些年，自己也丟失了很多東西，應該被撿起來了。
葉墨怔怔的發呆，艾莉媽媽送走了清潔工，又給葉墨泡了咖啡，做了過來，道：“葉先生是中國人？”
“葉墨！”艾莉推了推他。
“呃，對，中國人。”
“你打算移民？”
“no。我會永遠保留中國國籍。現在持有綠卡……”葉墨道。
“哦！那您的工作？”艾莉媽媽剛纔真被葉墨的氣勢給嚇到了，再聽到艾莉的回答，心裡頗爲擔憂。
“經營葡萄酒生意。在納帕谷……”
艾莉抿了抿嘴，道：“葉墨經營了一家酒莊，生意非常不錯。對了，我們已經同居。”
“是的，我們已經同居了。”經過之前的不愉快，葉墨好不容才作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美國的習慣，孩子到了十八歲父母一般干涉他們的生活，只會提點意見。艾莉媽媽看得出孩子已經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也只能表示祝福，道：“祝你們幸福。戀愛容易，相處很難。艾莉有很多壞脾氣，希望你能多多包容。”
無論如何，作爲母親的，都希望自己孩子生活的幸福。葉墨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點頭道：“我已經看到過艾莉最討人厭的一面了。她的壞脾氣，壞性格……”
“葉墨！”艾莉面紅耳赤，差點發飆。
“我想說，你的壞脾氣，壞性格，在我看來都是純真的表現。”葉墨無奈的攤了攤手，道。
艾莉媽媽笑了笑，牽起艾莉的手，放到葉墨掌心：“我和艾莉爸爸當初就是愛的太快，在一起以後才發現很多不合適。你們有着完全不同的文化背景，希望各自多遷就着對方。特別是你，艾莉……這孩子的性格要強，還受不得一點委屈。但是心軟，你如果惹她生氣，只需要買一束鮮花，她應該就能原諒你的。”
“媽媽！”
“哈哈，我不說了。我們母女難得一起，出去逛街吧。”
艾莉點了點頭，看着葉墨：“逛街，去嗎？”
“我隨便。”
艾莉媽媽也看向了葉墨，問道：“我想帶上凱瑞，他之前吵着想要一雙球鞋。因爲我的拒絕，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剛纔……”
“無所謂。但你要管好他的言行。”葉墨好不避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