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萊塢電影裡如果想要展現一下什麼是鐵漢柔情,除了爲主人公配上一個烈焰紅脣的性感女郎之外,還可以給他加上一個女兒奴的設定。
一個在秘密監獄中被關了將近30年的老男人,有一個25歲女兒似乎是件很讓人感到詭異的事情。
好吧,問就是梅森曾經越獄過兩次,而這個女兒剛好就是他從惡魔島監獄越獄之後到被再次抓獲之間那短短一個月時間裡,和一個在酒吧邂逅的美國女人一發入魂的結果。
雖然傑克早已知悉原委,但依舊對這段狗血設定無力吐槽。
但他卻有個疑問想要得到解答,“長官,既然FBI知道他有個女兒,就從沒想過利用她做些什麼嗎?比如要挾梅森交出那些膠捲。”
回答他的是沃麥克局長那一臉的正氣,“FBI早就不是胡佛時代的做派了。”
見傑克對他回以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微微嘆了口氣,“OK,是大衛·羅西,他當初強烈反對我這麼做。”
“現在看來,這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不是麼,長官?”傑克微微鬆了口氣,羅西果然還是那個他熟悉的善良老頭。
這時一陣刺耳的巨響從隔壁傳來,正在交談的兩人同時回頭,驚駭發現兩個房間之間的單向玻璃上出現了一個蜘蛛網般的裂痕。
剛纔在傑克離開時爲了表現誠意,並未重新給梅森戴上手銬,此時老頭正虯結起一身肌肉,奮力舉起自己坐着的鋼製椅子砸向單向玻璃。
傑克下意識將自家局長大人護在身後,掏出佩槍指向審訊室。
“別開槍!傑克!別開槍!”躲在傑克身後的沃麥克局長連忙高聲提醒。
傑克當然不可能開槍,但必要的姿態還是要做一下的,不然回頭等局長大人回過神來,豈不是要給他穿小鞋。
巨響再次響起,鋼化玻璃裂成了細密的紋路,梅森扔下重量不亞於自己體重的鋼椅,掄起胳膊一個肘擊敲在已經不堪一擊的玻璃上,頓時碎屑橫飛破開一個大洞。
警報聲響起,沃麥克局長瞠目結舌的看着鬚髮皆張的梅森,一時說不出話來。
“沃麥克!我就知道是你,你這坨狗屎!”梅森表情猙獰,一副擇人而噬的兇相。
這時審訊室門被打開,兩名手持警械的守衛和一直守在門口的探員衝了進來。
老傢伙立即識趣的舉起雙手,抱頭蹲下的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
“兩小時,傑克,記住你只有兩小時。”感覺面上頗有些掛不住的沃麥克局長氣急敗壞的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一聲。
——
弗爾蒙酒店是一個非常有名的酒店品牌,比如位於賽里斯魔都的和平飯店幾乎稱得上家喻戶曉。
而位於舊金山市中心諾布山的這家弗爾蒙酒店歷史更可以上溯到1907年,聯合國憲章便是在這座酒店的歌劇院簽署的。
財大氣粗的FBI包下了整個頂樓,反正現在是中午時間,又只要兩個小時,耽誤不了那些社會名流們的入住。
近百名FBI探員如臨大敵般封鎖了整個頂樓,然而當傑克帶着一位漂亮女孩出現酒店樓下的時候,見到的卻是被一根浴簾繩單手吊在頂樓陽臺外的FBI局長大人。
傑克下意識看了眼時間,嘖,距離自己離開纔不過一個小時。
樓上的FBI探員們手忙腳亂的忙着拯救自家老闆,傑克擡頭看了眼,頂層陽臺離地大概有七八層樓高,上面的人似乎注意不到自己,那就沒必要急吼吼的衝上去表忠心了。
酒店大門是一個三米多高的古典主義風格拱門,左右各三根大理石立柱,門口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穿着紅色制服的泊車小弟正忙得不亦樂乎。
在門口人羣的尖叫聲中,理了頭髮修了面,一身高檔西裝的梅森老爺子跌跌撞撞的擠了出來,低着頭正要衝向路邊的一輛悍馬車,卻被傑克大聲叫住。
“梅森,我想你要見的人就在這裡。”
梅森愕然回頭,視線先落在傑克身上,然後順着他的手臂移動到他摟着的棕發女孩臉上,“潔德?”
他旋即臉色大變,怒氣衝衝的大步上前,衝着傑克大聲咆哮,“把你的髒手從我女兒身上移開,混蛋FBI小子!”
——
藝術宮是舊金山的著名景點,就在金門大橋的不遠處。
雖然名字裡有個宮字,其實不過是一個穹頂樣式的大號涼亭,由多根紅色立柱和石壁圍成的一個四面透風的仿羅馬廢墟風格建築。
不過時至今日,當年爲了1914年巴拿馬太平洋萬國博覽會建造的大殿也算是有個百年曆史的歷史建築了,周圍風景優美,是個不錯的婚紗照外景地。
藝術宮的正中間擺着一個花壇和幾張石質座椅,傑克十分紳士的朝着這對一路上始終一言不發的父女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走到了一邊。
“我最後一次見到你照片的時候,上面的你才只有十歲。”坐下後期期艾艾了半晌,梅森才終於開口道。
相比起這位素未蒙面的老父親,女孩潔德·安奇羅的心情要稍許平靜一些,畢竟傑克來接她的時候已經告訴了她此行的目的。
“我能認出你,母親去世後我從她的遺物中翻出了你的照片,你的變化不算太大。”
“啊,那個什麼.我.”梅森喉頭上下滾動了半天,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還是潔德·安奇羅主動挑起了話題,“我知道你這麼多年一直在監獄之中,但是那個FBI,他告訴我說你不是一個壞人,只是一個愛國者。
我不知道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我願意相信。”
梅森下意識看向不遠處正背對兩人的FBI小子,眼神略顯驚訝。
在一番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之後,梅森才終於平復了心情,“潔德,一直以來,我都不斷反覆的想象着,試圖練習見到你之後該說些什麼。
但是等到見面之後,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因爲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告訴你了。
關於我和你母親的事,關於我爲什麼無法陪伴你,關於.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