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白雪皚皚的靈天山格外顯眼。
山壁凸出兩面長,一米寬的岩石上,鬼狼和金夜背靠背,坐在岩石上吃着僵硬如石頭的乾糧。
十天下來,兩人一直靠從喪城帶出來的乾糧爲此溫飽。
從離開喪城起,兩人彼此間磨合了許多,從未起過爭執,相互扶持,相互幫助,親如兄弟。
吃完乾糧後,金夜擡頭看向天際邊無數閃着微弱銀光的星星,道:“傳說,去投胎後的人,他的前世會變成星星,不知道哪一顆是她的。”
鬼狼也擡起頭,看向天空,目光落在最亮的那顆星星上,右手伸出指了指,道:“她定是最亮的那顆。”
金夜點了點頭,啞然失笑:“也許吧,她不在的日子,我真不習慣。”
的確,他的確不習慣。
他習慣每天給她講故事,每天問她餓不餓,冷不冷,累不累…習慣每天當她的羽翼,爲她做任何事,保護她的安全。
如今她不在了,他怎麼會習慣。
金夜不習慣,鬼狼也同樣不習慣。
他習慣每天喚她丫頭,喜歡看她笑,聽她說話,給她找吃的……握着她的手,給予她安全感,讓她舒心。
歲月可以磨合沖淡一切,不習慣也要習慣,他們還有使命,她不在了她的使命還在不是嗎?
九十年後,他死了,還有金夜啊。
鬼狼相信,金夜會代她和她繼續守着無名山上的那片埋在數千萬人的墓園。
“睡吧,明天還有趕路。”鬼狼最後看了一眼掛在天上的那顆極爲明亮的星星,緩緩閉上眼睛。
金夜應了聲,也閉上了眼睛。
幾分鐘後,山壁上傳來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夜幕下,寒風呼呼地吹,吹亂了背靠背的鬼狼和金夜的黑髮,吹起了他們的長袍黑衣。
密密麻麻地雪花飄落在他們身上,不一會又被冷風吹分,向數千米的山腳飄落而去。
在這苦寒的環境下,兩人能睡得如此的沉穩,也算是一件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