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了手機,反覆在心裡將出言惡毒的舅母罵了個體無完膚之後,開始考慮要不要下車回家。
無奈千金小姐的那點不得了的矜持作祟,就這麼回去,多丟人啊?
說不定還得當着全家人的面給舅媽賠禮道歉,憑什麼?
天還沒黑的時候她就已經餓了,可是沒有人給她臺階下,身無分文,不知道除了坐在這裡還能去哪裡,死心眼的大有一座到底的決然。
也是這樣的冬季,愈夜,車廂裡的人跡越單薄,暖氣也不起作用了。
周圍顯得異常安靜。
聽着廣播裡沒有感情的聲音報站,看着車窗外一個又一個坑長黑暗的隧道,她充分發揮了胡思亂想的本事,擔心忽然在某個時刻突然蹦出什麼怪物把自己給廢了。
正當她後悔爲什麼不躲得明顯一點的時候,身邊空蕩蕩的座位有個熟悉的人落了座。
蘇默順手把裝着熱烘烘的食物的外賣袋子放到她腿上,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直視着對面那塊播着無聊廣告的電子屏幕,口中嘖嘖嘆,“你說外面那麼多人找你都沒找着,我怎麼隨便進個地鐵就遇上你了呢?”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從小就不弱。
蘇公子哪有那麼多時間閒情逸致的在大半夜帶着熱乎的外賣來坐地鐵?
分明是早有預謀的。
可是看到他之後安澄安心多了,根本顧不上去拆穿他的謊言,打開外賣袋子開始狼吞虎嚥裡面的食物,餓了一天了。
飽食一頓後身旁的人又從大衣口袋裡掏出瓶礦泉水,打開,遞給她。
安澄頓時就驚訝了,這人怎麼跟她肚子裡的蛔蟲似的,不用說話就單方面心電感應,再回想剛纔他那感嘆,到底是怎麼找到的呢?
看了看周身,安名媛傻頭傻腦的問他,“你該不是在我身上裝了什麼跟蹤器之類的吧?”
蘇默笑得極其神秘,他說,“不管你躲在什麼地方,反正我就是能找到你。”自信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