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沒看見。”旭光盯着君意的手指道。
君意呼吸一滯,“你別嚇我啊,咱可說好了,咱不上演鬼神恐怖片啊……”
去了劍冢,沒帶劍回來,帶了一把誰也看不見的鑰匙回來,這事挺雷人的,對君意來說是無限恐怖,總覺得鑰匙是不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閉眼一長頭髮女鬼就出現在身邊。
旭光本要她不論如何要被一把劍選中,看她嚇得失神,又確實不是說謊,終是不忍心再勉強了。
雖是爲了她好,但爲了她好就折磨她的事,旭光實在是做不出來,他寧願另想辦法。
“若是我死了,你不要去找阡陌,他喜怒不定不易相處,羽翼在寒山寺不甚自由,最好也不要回逍遙派了,那裡居心叵測之人居多,我這裡有一封信,我若死了你照信上指示去找一個人,他定能護你周全。收好,等我死了再看,想你也會忍不住現在就看吧……你在聽麼?”
君意壓根沒在聽,她盯着桌上除了自己誰也看不見的鑰匙整個人神遊了。
旭光自己收了信打算以後給她,伸手摸摸君意盯着的地方,什麼都沒有,“真的有鑰匙麼?”
君意撞着膽子伸出手去摸,按到鑰匙位置就按不下去了,“怎麼會這樣?”
“你先別慌,可能是店主的小法術。”
“是啊,強烈的心理暗示也會出現幻覺,甚至身體也會被暗示,”君意擡起手指頭,給旭光看上面的三個小圓印子,“你幫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法術,或者我的心理出現什麼問題了。”
“我推測是空間法術,到底怎樣的空間法術我也說不上來,這事不急,”旭光道,“我在你身邊呢,別怕,你先休息休息吧,或許明天就好了,看你嚇得,到現在乾坤袋都沒有放下來。”
“嗯,那……你別走……”君意放下乾坤袋洗澡休息。
旭光心情很複雜,一方面當然不想小笨蛋害怕,一方面竊喜,若是她不害怕,怎麼會說出“你別走”這樣的話呢。
晚上倆人就睡一個房間,不讓旭光睡在外間了,君意給他挨着牀邊打了地鋪,旭光道:“我直接睡牀算了。”君意白他一眼。
但躺下後君意不敢閉眼睛,將手臂垂下道:“你能不能拉着我的手,碰一點點就行。”
旭光道:“冷,你手放被窩裡,我手伸上去拉着你吧。”
“那你會冷的。”君意道。
“要不我變成小狐狸鑽你被窩?”
“我覺得,還是人安全點。”君意拿被子蒙了嘴悶悶地道,“要不你上來睡吧。”
旭光心頭狂喜,嘴上還道:“這個……不太好吧?”
“是不太好。”君意道。
旭光的心情又從狂喜的巔峰直落下,後悔自己多嘴,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扔最深的峽谷裡去,正要強上,卻聽君意說:“要不,我下來睡吧。”
君意起來在離旭光比較遠的地方打一個地鋪,兩人手臂伸長正好能碰到一點點的距離,中間又放了幾牀被子弄了個大地鋪,躺下用手指指腹觸到旭光一點點手指尖,滿意地閉上眼睛。
“這樣可以吧?”君意問。
旭光往這邊挪了點,握住君意的手,“這樣最好。”
這夜,兩人便以最遠的距離拉着手睡了。
旭光側身躺着看着君意道:“你害怕就把鑰匙扔了吧?”
“不要,我好奇。”君意仰面躺着,想也不想道。
旭光笑,他就知道這小笨蛋會這麼說。
“而且萬一留着沒事,扔了那怨念的女鬼就會纏上我呢!”君意補充道。
“你腦補能力真挺豐富的。”旭光道,“哪有女鬼,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自己嚇自己罷了。”
“我也知道,很多事情現在解釋不了但不代表就可怕,如果那女鬼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害怕,或許就是冤死的可憐女子吧,可是現在我想想……就是害怕……”
“拉着我的手就不怕了是麼?”旭光噙笑溫柔道。
“是個活人就行,”君意道,“是誰倒無所謂,碰到一點點感覺到溫度就行了,其實也不用拉這麼緊。”
“行了,睡吧!”旭光沒心情聊天了,兇兇地道。
他平躺下來,手也平放着,手背朝下手心朝上,將君意的小手託在手心。
“謝謝你,雖然是個活人就行,但是你陪着,我覺得很幸福,感覺被寵愛一樣。”君意小聲道,在心裡……
…………………………
第二天上午和旭光雙修之後,君公子出現了,照舊將無言拐走。君公子想去看看蓖麻谷,邀無言同行,雙修很費體力,旭光擔心君意的身體便一起同行。
阡陌表示不喜歡君公子,沒有一起來。
一夜之間,原本了無人煙的蓖麻谷已經建了很多房子,土坯做牆,蓖麻做頂,君公子乾坤袋裡還有些被子、杯子等“日用百貨”,拿出來讓他們撿需要的挑。
罌粟汗津津地跑過來打掉君意玩蓖麻的手,“有毒啊!”
“知道。”
蓖麻是毒,也是藥,蓖麻籽有消腫拔毒,瀉下通滯的作用。
蓖麻是藥,也是毒,蓖麻毒素是一種劇毒,也是主要存在於蓖麻籽中。損傷肝、腎等實質器官,發生出血、變性、壞死病變,軍用毒刺用的就是蓖麻。
君意看着遠遠近近忙碌的毒家子弟小聲跟罌粟道:“你們要做藥,不能做毒啊。”
罌粟道:“放心,肯定不會讓你跟旭光大人不好交代。”罌粟另立門戶是君意的主意,要是引狼入室,還讓旭光收拾爛攤子,那不管怎麼想都會過不去的。
“嗯,那邊家裡應該知道了吧?”
罌粟點頭:“查到這裡來了,放心,已經做了準備。”
“有什麼我能幫忙麼?”
“有。”
“什麼?”
“打起來的時候你往上風逃,有多遠躲多遠。”罌粟和旭光同時道。
君意道:“我覺得這樣,你不要搞出人命,都是一家人,沒必要你死我活,當然,你爹那天就能狠心活活打死你,想他不會放過你的哈……”
“死在他荊棘下面的人還少麼?”罌粟動容,“我們家的事你不懂,別操心了。”
“好吧,算我蘿蔔吃鹹了,不過要是你們打起來,不會往水裡下毒吧,別搞得所有水都不能喝了啊。”
“不會。”
“真的不會?”
罌粟和她爹都是毒物,不怕毒,一般毒都能當水喝,互相往水裡下毒沒意思,十年八年也見不到效果。
君意奇怪:“爲什麼你們百毒不侵呢?我是火系靈力的不一樣會被火燒着?”
罌粟一笑,沒說什麼,旭光又囑咐幾句有用的,(君意:怎麼着,這意思我囑咐的都沒有用?旭光:是的。)正討論着,忽然旭光望着不遠處道,“起火了。今天可能有收穫。”
不過十秒,有人跑過來稟告說起火了,阡陌大人在放火燒蓖麻。
“嘿嘿。”君意笑,露出兩顆潔白無暇的小兔牙。
阡陌大人最近心情很煩躁,處處不順心,主要因爲無言不在。無言不在,雙修不給力,他修煉不順心,身體給火系靈力燒傷了差點岔了氣;吃飯不順心,沒有無言這個囉嗦鬼叫他慢點吃,他不是咬到舌頭就是咬到腮幫,嘴裡起了三個火泡;連睡覺也不順心,竟然夢見無言和旭光大禮,自己去搶婚被無言踩在腳下……
他來找無言,質問無言擅離職守。無言跪下認罪。
君公子將無言拉起來,質問阡陌:“鄙人帶無言仙子走的時候您已經答應了,哪有擅離職守一說?”
“我答應一會,沒有答應這麼長時間!”
“啊,阡陌大人息怒,鄙人在追求無言仙子,自然需要的時間長一些,兩人培養感情,親親我我……”君公子深情款款地道。
“她我侍女你憑什麼追求!”阡陌暴怒,一記火拳捶向房子,一間剛建好的好好的房子成了炮灰。
君公子往後退幾步,好言道:“阡陌大人您可能忘記了,鄙人跟你說說啊,首先,侍女是有擇偶嫁人之權的,好的侍女嫁人那主子是要送嫁妝的,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據我所知,無言仙子沒有跟您籤賣身契,也從未拿過您一分俸祿,她並不是您的侍女,她是說走就可以走的。”
阡陌語塞,紅着臉怔了半天,忽然對無言道:“你跟他走啊!我看連你也討厭我了!你走吧!走啊!你不走我趕你走!”
“無言知罪……”無言連忙跪下道。
“你知個什麼罪啊!”君公子把她拉起來在她耳邊小聲道,“你準備好澆他啊~”
她對暴怒的阡陌道,“大人來的正好,鄙人正要跟大人說呢,鄙人要向無言仙子提親。”
“提親?”阡陌愣了。
君公子笑道:“是,不是請大人同意哦,大人沒權利阻止,不如大人給證個婚吧,鄙人知道是着急了點,但怕是晚了就被別人搶走了。您看這裡的男弟子,眼光都有意無意向無言仙子身上瞄,無言仙子懂付出,性子安靜,修爲又好,大人不喜歡有的是人喜歡。”
“誰說我不喜歡?!我很喜歡!”阡陌渾身冒火,一記火劍攻擊君公子,“無言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劍光極快,無言讓阡陌大人冷靜的水灑下決計是來不及了,好在旭光在旁邊,抱君意飛起躲過了這一劍。
之後的事情,就是阡陌和無言“小兩口”自己的事情了。
君意在空中被旭光公主抱抱着,低頭看見阡陌將無言抱在懷裡,無言愣愣被抱着,最後終於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擡起雙臂,回抱住阡陌。
“真不明白阡陌有什麼好,無言配他真是可惜了。”君意道。
“阡陌是孩子氣了些,但很強大,是八方之圀最強大的修者,而且他很單純,對一個人好就會很好。”
“你當然幫男的說話。”君意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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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你跟我回去,回去我天天給你洗腳賠罪。”阡陌在無言耳邊道。
“大人恕罪,無言又把大人澆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