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回首已過遷

007 回首已過遷

原本在完顏雲舒手上的茶杯微微顫了下,但很快被她輕放在桌面上,七分矜持,三分嬌柔的開口道:“本宮實話實說而已。若是本宮那侄女能有晉王妃一半的本事,也不至於做出這麼沒大腦的事情。”

果然,完顏雲舒自動的避過了和梅妃有關係的話題,徑自說這今天把水洛煙叫到宮裡的目的。水洛煙微斂着眉眼,沒回應完顏雲舒的話,就這麼淡漠的坐着,她知道,完顏雲舒的話並不完全說完。

本已經放在桌上的茶杯又被完顏雲舒拿了起來,還冒着熱氣的茶,她這才就着喝了一口,緩慢的說道:“紫兒那孩子,從小就被家兄給寵壞了,沒大沒小,沒上沒下的。嬌蠻了些,無理了些,有得罪晉王妃的地方,還請晉王妃多多包涵。但本宮說句實話,這紫兒會如此,無非也是因爲愛晉王爺,生怕自己失了寵。當然,本宮也知道,這次是紫兒做的不對,把事情鬧大了,鬧的難堪了。本宮替家兄也替紫兒給晉王妃賠個不是。”

完顏雲舒的話裡,一句甜,一句損,一句罵,一句安撫。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謙遜有禮,不以高位自居。但這話,聽到水洛煙的耳裡,卻顯得不痛不癢。

任誰看着完顏雲舒此刻的地位,都應該讓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而非再這麼計較下去。但水洛煙卻沒了動靜,幾分沉默的坐在原位和完顏雲舒窮耗着。

那手裡的泡茶的動作不曾停下。完顏雲舒也不急着催促水洛煙,只是不免的看向水洛煙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打探之意。兩人在偌大的寢宮內僵持着,氣氛中透着一絲詭異的氣氛,安靜的滲人,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的真切,一旁伺候着的奴才們,也顯得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許久,水洛煙終於開口說道:“娘娘所言甚是。只是,這嫁出府的女子,便自是以夫家爲天,孃家不得干涉。算起來,臣妾還需叫側妃一聲姐姐。她不僅比臣妾先嫁到府中,歲數也虛長兩歲,實在不敢說管教一詞。”

說着,水洛煙微微頓了頓,又道:“這皇上有口喻,原本王爺是打算嚴懲,以儆效尤。但被臣妾攔了下來,怕是不好做人,所以纔有如今之事。雖皇上說,這事交由臣妾負責,但這晉王府當家之人畢竟是王爺,臣妾也違背不得……”說着,水洛煙的臉上不免的也浮現一絲爲難之意。

這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把這完顏紫關到柴房和她水洛煙一毛錢關係也沒有。要找就請找慕容修,她水洛煙什麼決定也做不了。也無形中告訴完顏雲舒,晉王府當事之人,仍是慕容修,而非完顏家的人,不是什麼都是完顏家的人說了算。

完顏雲舒在水洛煙這碰了一個軟釘子,面色難看了幾分。握着茶杯的手不免緊了緊,頗有一絲髮怒的徵兆。一旁的奴才們顯得更加小心翼翼,看向水洛煙的眼神裡,不免多了幾分苛責。

唯有水洛煙寵辱不驚,仍然淡坐在原地,不時的,把眼神看向了殿外,心裡估算着時辰。

完顏雲舒是趁着慕容修上早朝的時辰專門把自己叫到宮中。而慕容修似乎料準了會發生什麼似的,這些天來,小七不曾跟着慕容修入宮,而是把小七留在了府內。一來是爲了幫助水洛煙更好的瞭解這些賬目,二來,想必是爲了防止這些可能存在一切意外,比如現在。

“你……”完顏雲舒看着漫不經心的水洛煙,有幾分動了氣。

但這斥責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門外已經傳來了太監的通傳,道:“啓稟娘娘,晉王爺慕容修求見。”

聽到太監的通傳,水洛煙的眉眼微挑,這心倒是放下了些。若比打太極,她可遠不如慕容修來的地道。而完顏雲舒聽到慕容修的名字時,臉色也微變了些。但仍鎮定的要太監請慕容修入殿來。

慕容修的身影才入殿,水洛煙便站了起來,福了福身,叫道:“王爺。”

“見過皇貴妃。”慕容修帶着幾分笑意,對完顏雲舒請安道。

接着,他不給完顏雲舒任何開口的機會,徑自走到了水洛煙的面前,說道:“愛妃和皇貴妃聊什麼呢?本王下了朝,正好見到小七,正好奇,小七便說,愛妃一早就被叫進宮陪皇貴妃喝茶聊天,正好本王閒來無事,便過來看看。”說着,慕容修停了停,看向完顏雲舒又道:“沒打擾到娘娘的雅興吧。”

這什麼話都讓慕容修搶了先,完顏雲舒冷着臉也不是,熱絡也不是,只得隨口應了聲。水洛煙便也自顧自的給慕容修加了茶具,兩人就好似把雲舒殿,當成了晉王府一般的自在。

這不免的,讓完顏雲舒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在完顏雲舒瀕臨發怒的邊緣時,水洛煙終於開口說道:“王爺,先前娘娘和臣妾提及紫姐姐的事,不知王爺意下如何?”她把這皮球踢回到了慕容修的面前。

慕容修一揚眉,說的隨意,道:“這是,王妃全權處置,無須來問本王。”說完,不忘給了水洛煙一個惡劣的神色,微聳的肩,告訴水洛煙,她隨意就好。

小人!水洛煙在心裡咒罵了聲。

而這一幕都落在完顏雲舒的眼裡,兩人私下的互動倒是讓完顏雲舒理解成了小兩口的打情罵俏,只見完顏雲舒的脣動了動,水洛煙便已經搶了先說道:“臣妾可否留娘娘一句口喻?”

“說。”完顏雲舒允諾道。

“若再有下次,嚴懲不貸,娘娘不得干涉晉王府的事。”水洛煙提出了條件。

這一次,完顏紫能讓完顏森請到完顏雲舒說事,下一次,就可以讓完顏雲舒請動皇上來干涉。有些事情,管的人多了,做起事來便成了不那麼利索。若是一次交換條件,能讓這些隱形的麻煩都銷聲匿跡的話,水洛煙覺得,這筆生意還是划算的。

顯然,完顏雲舒聽到水洛煙的話,顯得有些猶豫。水洛煙言下之意她再明白不過。但這完顏紫的性子,完顏雲舒又豈會不知。這事若再鬧到慕容雲霄面前,自己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形象也可能一瞬間毀於一旦。

更何況,她還想替自己的兒子鋪好康莊大道。

“娘娘,紫姐姐就算是小懲,也絲毫不曾傷筋動骨,住的舒適,吃的和平常無異。有些形式是做給外人看,免得落人口舌。”水洛煙又加了句,把完顏紫目前的現狀說了次。

完顏雲舒終於開口道:“本宮準了。”

因爲,完顏雲舒也知道,若自己再不點頭,不免的,就會再此撕破臉皮。此刻,卻真不是時候。完顏雲舒斂下的神色變的有幾分嚴肅,她勢必要找個時間,好好的說說完顏紫。小不忍則亂大謀,切莫因爲兒女私情,而誤了大事。

而這個水洛煙和慕容修……

兩人的互動裡,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完顏雲舒卻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了。

水洛煙得到完顏雲舒的首肯後,便起了身,不卑不亢的說道:“臣妾再此謝娘娘。若無事的話,請准許臣妾先行告退。”

慕容修聽着水洛煙的說辭,也站了起身。但完顏雲舒卻叫住了慕容修,道:“晉王爺,請留步,本宮有些話想問問晉王爺。”

慕容修斂了斂神色,水洛煙眼角的餘光正巧看向了慕容修,但很快收回,若無其事的對着慕容修和完顏雲舒說道:“那臣妾先行告退。”

完顏雲舒揮了揮手,水洛煙便退出了雲舒殿,朝殿外走去。

小七和薄荷一直在殿外等候,看見水洛煙一人出來的時候,都有些疑惑的看了彼此一眼,小七率先開口問道:“娘娘,王爺不是進殿尋你去了?怎麼這下只有您一人出來?”

“被吃了。”水洛煙答的隨便,便低頭朝前走着,邊走邊思考着。

完顏雲舒在先前提到了慕容修的母妃梅妃,但自己問及的時候又擺出了一副不熟的架勢。而慕容修欲離開的時候,她卻又單獨的把慕容修留了下來,是爲何意?

而小七聽到水洛煙的話,嘴角抽搐了下,重複着水洛煙的話,說道:“被誰吃了?”

薄荷一直默不作聲的跟在水洛煙的邊上,沒出聲。水洛煙也沒回答小七的問題,又走了好幾步,突然開口問道:“小七,本宮問你,王爺平日和皇貴妃可有往來?”

小七楞了下,很快的答道:“怎麼可能有往來。這宮內的人,避諱着王爺,就連朝堂之上,王爺也就是個擺設,走個過場罷了。若說有關係,就是多個側妃這層關係,但平日絕無往來。”小七說的一臉篤定。

水洛煙點了點頭,繼續朝前走着。偶爾,這眼角的餘光不禁的看向了身後已經逐漸遠出的雲舒殿,眼裡總有幾分深思。

小七看了眼薄荷,薄荷聳了聳肩,兩人臉上都帶了幾分疑惑。

突然,一道清潤的男聲,叫住了水洛煙,道:“洛煙?”

水洛煙怔了下,立刻回過身來,看着站在自己不遠處的男人,那正是龍邵雲,莫名的有幾味雜陳,淡淡笑着,走向了龍邵雲,在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輕聲說道:“龍將軍,多日不見,可好?”

小七自然認的眼前的人,心裡暗自嘀咕了句“不好”。這萬一要讓慕容修看見,那不免的醋意要上了心頭。慕容修捨不得罵水洛煙半句,但是可會把他這個無辜受累的人當成出氣桶。相對於小七複雜的神色,薄荷就顯得淡定的多。

“看什麼,我們到一邊候着吧。”薄荷淡淡的對着小七說道。

“可是……那個……”小七突然不知怎麼開口和薄荷說眼前的事。

顯然,薄荷並不受小七話裡的影響,甚至連眉眼都不曾動一下,說的冷淡,道:“小七,相信娘娘比你我都有分寸!”

一句話,讓小七嘆了口氣,順從的跟着薄荷退到了一旁。把空間留給了水洛煙和龍邵雲。

——

“我很好,洛煙呢?”龍邵雲很快的回着水洛煙,但頓了頓,他突然改了口,有些自嘲的說道,“現在該叫娘娘了。是屬下失禮了。”

水洛煙的嘴角難得浮起一抹不知是何滋味的笑,脣欲張又閉,抽搐了半餉,纔開口道:“龍將軍……若當洛煙是朋友,那就按照先前的叫法。若只當洛煙是娘娘,那就維持現在的尊稱。我想,若只是後者的話,我和龍將軍之間的距離近了些,態度也顯得有些不太恰當。”

她說的很淡,語氣平穩,偶爾那尾聲中的一絲無奈,聽的出水洛煙此刻的心情。

龍邵雲的手,握了握拳,緊了又緊,最後帶了幾分頹然的放在了身側,但是,那一聲“洛煙”卻再也沒曾喚出口。

“我爲難你了,是嗎?”水洛煙的眉眼裡顯得淡淡的憂愁。

龍邵雲的話,就這麼卡在喉嚨口,一句也說不出來。空氣中的氣氛也顯得尷尬而靜謐,兩人除了最無聲的眼神交流,再無其他。

最後,是龍邵雲先妥協了,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才道:“洛煙嫁給晉王爺過的可好?他對你好嗎?”

看着如此這般的龍邵雲,水洛煙的臉上才浮起了一抹笑意,那提在心頭的不自在也放了下來,看着龍邵雲的笑意顯得很暖,也很舒服。

“很好,龍將軍勿擔心。晉王爺待我也很好。”說着,水洛煙頓了頓,又道,“有些事情,不像外面說的那般難堪。何況,我水洛煙怎麼會讓自己難堪,對嗎?”水洛煙的眉眼一挑,眼裡盡是自信。

龍邵雲看着水洛煙,許久不曾見的笑意也染上了眉眼,那聲音依舊低沉有力,緩緩道:“是啊,洛煙怎麼會讓自己受委屈,難堪呢。洛煙是一個懂得該忍時忍,該做時做的女子。一個西夏國最特別的存在。以前我就常想,洛煙若是男兒身,必定會有一番大成就。但若是女兒身,就定會讓諸多人拜在石榴裙下。”

龍邵雲的能言善道也就只在水洛煙面前纔不隱藏,變的自我許多。

水洛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龍將軍這話裡,都快把我神話了。”

“我只是講述一個事實而已。洛煙不必自謙。”龍邵雲的嘴角始終掛着暖暖的笑意。只是看向水洛煙的眸光中帶了幾分的情愫,但他藏的很好,不讓任何人發現。

只要水洛煙過的好,過的是她所想過的生活。那麼,他龍邵雲便不會多言一句。若水洛煙有一日過的不好,那麼,無論她的身邊站的是誰,他龍邵雲,也定不會相讓。

猛然,慕容修的身影出現在龍邵雲的腦海裡,他微皺了下眉,卻一句話也不曾提及慕容修這個人。腦海中不斷交替的畫面,讓龍邵雲的思緒變的有些紛亂。

莫名的,他看向水洛煙的眼神裡,又多了一抹複雜。

“龍將軍一直看着我,是否想說什麼?”水洛煙問着龍邵雲,停了停沒等他回答,又道:“龍將軍不是前段時間一直在邊疆,此番回京是要回來述職了嗎?邊疆近來戰事穩定,百姓安居,比起以前,不知是好上多少。”

水洛煙把從慕容修那打探來的邊疆之事,順口就這麼提了出來。今日在宮內看見龍邵雲,確實腦海裡也就只有這個想法。龍邵雲一直都是個將才,慕容雲霄很看好。諸多皇子大臣也急欲籠絡的對象,這個對象,也包括太子慕容澈在內。朝野的傳聞便是,水天德年事已高後,這將軍之位置定會是龍邵雲的。

但是,龍邵雲的態度則顯得淡漠許多。功名利祿他不在眼中。對於這些阿諛奉承,急欲拉攏自己的人,永遠保持了三分冷漠,七分疏離。誰也不得罪,誰也不允諾。

而在現在,邊疆穩定,慕容雲霄自然也想把這匹放逐在邊疆的好馬給拉回來。把龍邵雲穩穩的穩在身邊。自然的,水洛煙會這麼想,也顯得不那麼奇怪。

誰知,龍邵雲的答案,卻讓水洛煙大吃一驚。

“不。我此番回京,是正式認命常駐在邊疆,以後,應該也沒多大機會回京了。倒是你的父親水天德將軍,正式班師回京,頤養天年。”龍邵雲述說的很平靜。

“什麼?”水洛煙不自覺的提高了一個聲調。

水天德是否回京,對水洛煙的意義並不大。離開將軍府時,水洛煙對水天德最後一絲親情也已消失不見。但是,龍邵雲常駐邊疆,卻讓水洛煙有幾分黯淡,也有幾分不解。看着龍邵雲的眼裡,噙了幾分複雜。

“爲什麼?”水洛煙冷靜的問着龍邵雲。

龍邵雲淡淡笑了笑,答得隨心,道:“洛煙不是從來都知道我不喜這些官場之事。若能在邊疆自由自在,又有何不好呢?塞外的風光,可比這京城好上許多,草原,汗血寶馬可以肆意奔馳,這樣的生活不是更適合我?”

這番話,換來水洛煙的一陣沉默,許久不曾發出一絲聲響。看向龍邵雲的眼神裡,也多了幾分的飄忽不定。

龍邵雲的一雙大手,橫在半空中,想撫摸着水洛煙的髮絲,但卻顯得猶豫,幾番掙扎後,頹然的放下了自己的雙手。

“真的做了決定?”許久,水洛煙纔開口說道。

龍邵雲淡漠的笑了笑,點點頭,眼裡有着堅定。兩人間的氣氛,因爲龍邵雲的這番決定而變的有些尷尬,話題也戛然而止,誰也不曾再開口。就只任着這氣氛縈繞在兩人的周遭。

“是因爲我嫁給晉王爺,所以,你才這樣的嗎?若是如此?以後便不會再見了嗎?”水洛煙突然看向龍邵雲,認真的問道。

“洛煙也有鑽牛角尖的時候?”龍邵雲帶了一絲輕笑,這下,那手沒在空中猶豫,而是淡淡的撫摸着水洛煙的髮絲,又道,“洛煙別多心。只是那樣的生活真的適合我。再說,有些東西,若沒時間,怎能沉澱?何況,洛煙這麼自由奔放的人,又豈能真的不見。也許,不久的將來,就又能遇見了呢?洛煙不是說,有一天,可以好好看遍西夏的山河?邊疆的風光獨好,雖不如京城繁華,江南秀美,卻別有一番風情,我想,洛煙豈會錯過?”

很意外的,龍邵雲洋洋灑灑的說了一通,倒不像平日的寡言少語。

但,水洛煙看着龍邵雲,卻再也不曾開口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在一旁候着的小七眼尖的看見了慕容修走來的身影,連忙提了個聲調,喊道:“王爺,您來了。”

薄荷面色抽搐的看了眼小七,損道:“小七,好好一男人,學着太監吊嗓子,怪不自在的。”

小七面色頓時難看了幾分,狠狠瞪了薄荷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這不是在提醒娘娘,王爺來了嘛。你沒見到娘娘和龍將軍說話,那感覺,都顯得幾分不捨!”

薄荷也朝水洛煙的方向看了去,但卻沒多說什麼。

本在沉默的水洛煙和龍邵雲,自然也聽到了小七這聲叫喚。倒沒覺得有和不妥和見不得人,只是微微拉開了幾分彼此的距離。

“晉王爺來了。”龍邵雲先開口說道。

先前那能對着水洛煙洋洋灑灑說話的男人不見了。只剩下生疏有禮的龍邵雲將軍。

小七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慕容修,這心咯噔的跳了一跳,慕容修只是淡淡撇了眼小七,什麼話也沒說,便朝着水洛煙和龍邵雲的方向走去。

水洛煙福了福身子,對着慕容修說道:“王爺。”

慕容修扶起水洛煙,習慣性的把她帶到了自己的身邊。龍邵雲則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只是對着慕容修請了安,道:“臣龍邵雲,見過晉王爺。”

“王爺客氣了。”慕容修的話語平淡,聽不出情緒。

兩個男人的眸光在空中交匯。慕容修一反往日的溫文儒雅,凌厲了許多。龍邵雲也絲毫不避諱慕容修的眸光,就這麼任電光石火在空氣中碰撞,誰也不曾退讓分毫。只是龍邵雲看向慕容修的眸光裡,似乎還帶了一絲暗藏的警告。

“龍將軍這是打算常駐邊疆?”許久後,慕容才淡淡的開了口。

“承蒙晉王爺關心,正是如此。”龍邵雲回的平靜。

慕容修的情緒斂了斂,又問道:“何日啓程?本王定設宴和龍將軍一聚。”

誰知,龍邵雲淡漠的笑了笑,才道:“明日。臣想,應該有所不便。”龍邵雲算是拒絕了慕容修的提議。

慕容修也不強求。只是一旁的水洛煙聽的有些不是滋味。這時,龍邵雲再度開口道:“若有機會,不妨晉王爺帶着王妃一起到邊疆來找臣,臣定當好好款待晉王爺和王妃。”

“一定。”慕容修答的極快。

水洛煙似乎對這樣的氛圍有些煩悶,突然開口說道:“抱歉,我有些不太舒服,想先回府了。”這下,水洛煙一切稱呼都省了去。

龍邵雲的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輕輕道:“王妃,多保重,有機會再見。”

“保重,龍將軍。”水洛煙淡淡的回道。

慕容修不再多言,只是微微頷首,道:“龍將軍,保重。”

說完,慕容修看向了水洛煙,關心的問道:“煙兒哪裡不適,是否要請太醫前來?”

水洛煙淡漠的搖了搖頭,推開慕容修,徑自朝前走着,越過龍邵雲邊上時,微停了下,但最終一句話也不曾說出,便離開了。慕容皺了下眉頭,斂下眸光,隨着水洛煙的步伐朝前走着,小七和薄荷也連忙追了上去。

“晉王爺。”突然,龍邵雲叫住了慕容修。

慕容修怔了下,停了下腳步,但卻沒轉過身,只聽龍邵雲又道:“一切多加小心。”

“有勞龍將軍提醒。”慕容修沉默了會,才淡淡開口說道。

龍邵雲也不再多言,朝着兩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

“若煙兒喜歡,本王定會帶煙兒去邊疆,看大漠的風景,看故友。”軟轎裡,看着一直沉默看窗外的水洛煙,慕容修淡淡開口說道。

水洛煙怔了下,好半天沒回過神,許久後,才笑着回了句:“臣妾謝過王爺。”

“煙兒不適合這麼惆悵的表情。”慕容修輕笑了聲,緩解着此刻的氣氛。

那雙漂亮的媚眼一揚,倒也把先前這幾分離別之意,藏的很好,換上了原先的神態,問道:“那王爺覺得臣妾應該是什麼表情比較合適?”

“煙兒調皮了不是?”慕容修似笑非笑的說着水洛煙。

水洛煙沒接口,但很快,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問道:“先前皇貴妃留王爺是爲何?”

被水洛煙這麼一問,慕容修的臉色陰沉了幾分,眼底的光讓人分不清情緒。就在這時,水洛煙的手突然伸向了慕容修,輕握住了他的手,雖不開口,卻很大程度上緩和了慕容修此刻的陰沉。

一個反手,慕容修把水洛煙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這纔開口說道:“皇貴妃和本王提及了母妃,但喻意不明。”

完顏雲舒就好似突然對梅妃有了很深的感觸。讚揚她的美貌,羨慕她當年的榮寵,說那是現今不可能有一個妃子能做的到的,讓慕容雲霄差點置空了後宮,只爲博得紅顏一笑。只是紅顏多薄命。雖沒曾提到多少重點。確讓慕容修有了幾分怪異。完顏雲舒從不曾認識梅妃,又怎會在這個時候多提到梅妃分毫?

水洛煙安靜的聽着,沉默了很久,突然問了一個毫無邊際的問題,道:“王爺,娘娘留下的鐲子,可有深意?”

“恩?”慕容修有片刻沒回過神。

水洛煙把袖子撂起,讓戴在手腕上的鐲子顯露了出來。慕容修看着水洛煙手腕上的鐲子,又疑惑的看着水洛煙,道:“煙兒說的是母妃留下的鐲子?”

“是。”水洛煙給了肯定的答案。

慕容修皺眉凝思了會,才道:“本王接過這個鐲子的時候,已經十二歲。姚嬤嬤只說是母妃留下最後的遺物,再無多言。姚嬤嬤也不可能對本王有所隱瞞。而這鐲子,本王也願給本王認定的妃。”

“這鐲子是誰給梅妃的?還是說,梅妃從小就有的?”水洛煙問的又快又急。

“母妃心裡的人。”慕容修雖覺得疑惑,還是給了答案。

水洛煙的眉頭皺的更緊,無數的想法在腦海裡橫衝直撞,似乎每一個可能都存在,又每一個可能都顯得縹緲。

“煙兒爲何突然這麼問?是想到了什麼嗎?”看見水洛煙的神色,慕容修不免的也變的嚴肅了起來。

水洛煙搖了搖頭,沒給慕容修任何答案。僅憑那一閃而過的念頭,確實顯得有些離譜。她甚至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何來說服他人。許久,水洛煙纔開口答道:“臣妾想的有些亂,等臣妾理清了這條思緒再來說這個事。”

“好。”慕容修並沒再度追問下去。

馬車裡有那麼一刻陷入了沉靜,誰也沒開口說話。有的只是彼此的呼吸,和靜靜的依偎。誰也沒主動打破現有的沉默,一直到馬車穩穩的停在晉王府的門口。

慕容修看着靠在自己懷裡,已經帶着幾分疲憊,緩緩入眠的水洛煙,涼薄的脣掛起了一抹寵溺的笑意,在水洛煙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才一個騰空,小心的抱起了水洛煙,走下了馬車,一路上,不曾顛簸,更不曾吵醒水洛煙。

水洛煙甚至在慕容修的懷裡,只是換了個更舒適的位置,根本就不曾醒來過。

小七和薄荷看見慕容修抱着水洛煙下了馬車,楞了下,但也沒多說什麼。緊緊的跟在慕容修的身後進了府。這才進府,就感覺到了府內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和那麼幾分的不對勁。慕容修斂下了神色,淡淡的看了眼小七,小七立刻知會的退了下去,去詢問發生了什麼。

可還沒等小七走遠,姚嬤嬤的身影便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此時,在慕容修懷裡的水洛煙也悠悠的醒了過來,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睡着了而不自知,有些不自在的掙扎了下,臉上浮着一抹可疑的紅色。

慕容修輕笑了聲,沒說什麼,便放下了水洛煙。水洛煙立刻和慕容修拉開了一點距離。姚嬤嬤看着水洛煙和慕容修之間的小舉動,笑意甚明。水洛煙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這時候,慕容才收回了自己的眸光,看向了姚嬤嬤。

“姚嬤嬤,府內可是發生了什麼?”慕容修問着。

“回王爺的話。是這樣的。側妃娘娘的貼身婢女小菏,趁着娘娘進了宮,私下到了西樓,進了娘娘的寢宮,不知要尋些什麼,正好被奴婢逮了個正着,現在關在王府的地牢內,正等娘娘回來發落呢。”姚嬤嬤把事情說了次。

水洛煙挑挑眉,看着姚嬤嬤,姚嬤嬤對着水洛煙點點頭,水洛煙立刻朝地牢的方向走去,姚嬤嬤也連忙跟了上去。

“王爺,這?”小七問着慕容修,有些猶豫。

這小菏竟然敢私下翻水洛煙的東西,這就讓人深思。小七平日也知道小菏的爲人像了些完顏紫,顯得有些囂張。但別房的主子,畢竟還是名義上的主子,小菏也不至於會做的這般沒有分寸。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便是小菏是收了完顏紫的指使,纔敢做的如此放肆。可是,水洛煙帶進王府的東西零星的可憐,遠不及完顏紫的千分之一,有什麼是值得完顏紫下手的?

“鐲子?”突然慕容修在嘴裡低吟了聲。

小七楞了好半天,不自覺的反問道:“什麼鐲子?”

慕容修的腳步不免的加快了些。在快到地牢的時候,攔下了姚嬤嬤和水洛煙。水洛煙停下了步伐,看着慕容修,臉上有着一絲疑惑。只見慕容修牽起了水洛煙的手,看着水洛煙手上的鐲子,好半天沒說話。

“王爺是否想起了什麼?”水洛煙問着慕容修。

慕容修卻沒回答水洛煙的問題,而是問着姚嬤嬤,道:“姚嬤嬤,母妃把鐲子交給你的時候,可有說些什麼嗎?”

姚嬤嬤搖了搖頭,很快說道:“梅妃娘娘什麼也沒說。就是吩咐奴婢等王爺大的手,親自把鐲子交給王爺保存。但是,奴婢記得,梅妃娘娘走的時候,那神色看向這個鐲子時,顯得有些複雜。奴婢也僅是覺得,娘娘應該是記掛着心裡的人吧。這畢竟是娘娘心裡的人送給娘娘的。”她把自己知道的,毫無隱瞞的說給了慕容修聽。

慕容沉思了會,又問道:“姚嬤嬤可是母妃心裡那人是誰嗎?”

這個事。在慕容家是個忌諱。慕容雲霄也是因此得不到梅妃的心,梅妃死後,再無人敢提及此人。至於慕容雲霄知道多少,別人無從得知,但從小跟在梅妃身邊,一直陪梅妃經歷無數,最後再嫁到慕容家的姚嬤嬤,卻不應什麼都不知。

“江湖中人吧。但是,奴婢看,卻少了江湖氣,多了幾分儒雅,大氣而沉穩。只可惜,娘娘和他無緣,終是去的早。當年得知道他去的消息,娘娘悲痛欲絕,才誕下王爺您,都來不及恢復,就又一場大病,最後自了餘生。”說及此,姚嬤嬤不免的又是一陣悲涼,老淚縱橫。

水洛煙在旁輕輕安撫着姚嬤嬤,戴在手腕上的鐲子在日光的照射下,卻越發的顯得晶瑩剔透,煞是迷人。

姚嬤嬤停了會,又繼續說道:“這鐲子,就連奴婢這種眼拙之人,都看的出是價值連城。所以,奴婢想,他的出身應該非富即貴。只是家道中落吧。”

水洛煙看了眼慕容修,又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鐲子。慕容修似乎也在凝神思考着姚嬤嬤話裡的意思。兩人都沒開口。

突然,姚嬤嬤像是反映過來些什麼,道:“娘娘,您是否早就知道小菏會到您的屋內行竊?所以才叫奴婢盯着她?今天又聽娘娘和王爺提及這個梅妃娘娘的鐲子,是否是因爲這個鐲子?”

水洛煙點了點頭,道:“算本宮猜的。”

慕容修一直沒開口。

姚嬤嬤的眉頭一皺,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說道:“奴婢真的是老了。不知這個線索有用與否。”

一聽到姚嬤嬤起了頭,慕容修和水洛煙快速的交換了下神色,立刻接口道:“姚嬤嬤請說。”

“娘娘和那人剛在一起的時,那人就已經送了娘娘鐲子,許定三生。奴婢是娘娘最親近的人,所以娘娘很多時候並不避諱着奴婢。奴婢現在想來,似乎那人送娘娘鐲子時,有和娘娘說,此生若能娶娘娘爲妻,定將天下的珍寶悉數送上。而現今,只能以鐲子代替,做爲信物,以證此言不假。”姚嬤嬤把當時的話的大概意思說了出來。

“鐲子證明此言不假?爲什麼僅憑一個鐲子?還是說,這個鐲子下,蘊藏着其他的意思?代表着大批的珍寶?”水洛煙的腦子反應的很快。

她把她在現代看的那些小說,各種天馬憑空的想像,不過腦子的,就直接說了出來。慕容修沒駁斥水洛煙的話,倒是一臉的深思。

但很快,水洛煙又反駁了自己的話,道:“若是如此。怎麼可能王爺不知,完顏家的人卻知道?還是那人和完顏家有相識?所以完顏家的人知道些什麼?”

她不斷的做着各種猜測。

“煙兒,到地牢一探就知。”慕容修阻止了水落煙的各種猜測,淡淡的說道。

“恩。”水洛煙點點頭,不再多想。

王府的地牢顯得陰森的許多,加之又在北面,更潮溼陰冷。和外面已經逐漸開始灼熱的天氣相比起來,寒意滲人。水洛煙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慕容修溫暖的手,已經第一時間的牽起水洛煙的手,給她取暖。水洛煙感激的回過頭,對着慕容修笑着。

“謝謝王爺。”水洛煙說的輕柔。

“煙兒何須客氣!”慕容修笑的一臉暖意。

一直到兩人下到地牢之中,慕容修才冷了神色。水洛煙緊了緊慕容修的手,示意他,這裡由她來問話。慕容修沒說什麼,就這麼站在原地,沒一會。看着水洛煙朝牢房內走去。

牢房的守衛顯得很鬆散,眼見着新王妃水洛煙出現時,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冷顫,慌忙站了起來請安着。又下意識的看了看關在牢房裡,卻顯得自在的小菏,那面前擺了不少的好菜,一點也不像是在牢房之中的。

“把這些給本宮撤了。”水洛煙冷了聲調說道。

不待守衛反應,小七已經走了上前,把那些飯菜給撤了下去。小菏仍然是一臉無畏的看着水洛煙,挑釁萬分。

“真是死到臨頭不知悔改。”水洛煙說這話時,帶着幾分嘲諷,看着小菏,有道:“本宮的西樓,有什麼東西是你這奴才看的上眼的?又或者是側妃看上了?”

“哼。”小菏冷哼一聲,“別誣衊我家娘娘。只是奴婢看您欺侮了我家娘娘,纔想上西樓撒潑示威一番。那蕭瑟的西樓,能有什麼值錢的!”小菏嘴硬的很,也顯得無畏的許多。

一般的姚嬤嬤在水洛煙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證實了小菏確實不曾從西樓取走任何一樣東西。她的目的大部分都在翻着水洛煙的首飾盒、箱子之類的東西。水洛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也許所要之物,不在西樓呢?”水洛煙毫無預警的開口說道。

小荷的眼裡明顯的閃過一絲心虛,但面上仍顯得鎮定的多。水洛煙不以爲意的走了上前。這次,她不在隔着牢房口,而是直接進入了牢房內。姚嬤嬤的心一提,也慌忙的跟了進去,小七則警戒的在一旁看着,隨便堤防着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只見,水洛煙把寬大的袖口往上折了折,那晶瑩剔透的鐲子就自然的滑落了下來。小荷見到那鐲子時,眼睛一亮,但很快又轉過了身。

“可是要本宮的鐲子?這鐲子是王爺贈予本宮,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但,怎麼這麼多人對這鐲子起了念想呢?”水洛煙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

“怎麼可能!”小荷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嘀咕了聲。

水洛煙似乎像知道了小荷所想一般,徑自又接着說了下去,道:“怎麼可能本宮隨口說說就猜對了?”說着,水洛煙輕笑了聲,“先前本宮出宮時,在長廊處見到你,你刻意的朝本宮的手腕上看了許久,是在看這個鐲子吧。眼見找尋不到,是否覺得,本宮應該沒戴在手上,於是,趁着這個空檔,便去了西樓,想找到鐲子?”

水洛煙說着自己的猜測。但想起這鐲子時,水洛煙不免也覺得奇怪,按理說這鐲子不算小,戴進去的時候顯得容易,脫下來也應該容易的多。但,這鐲子就像有了靈性一般,帶進去的,卻再難脫下來。

玉鐲是認主人的嗎?水洛煙發現,自己想的又有些遠了方向。

“娘娘想多了。”小荷的聲音沒多少溫度,冷淡的說着。

“是嗎?”水洛煙輕笑了聲,突然看向了小菏,手腕上的鐲子少了平日刻意向上的力道,袖口隨着水洛煙半蹲的姿勢,垂落了下來,鐲子清晰的暴露在空氣之中。

小荷的視線不自覺的看向了鐲子。水洛煙也不避諱的讓小荷看着,那聲調突然變的溫柔如水,帶了幾分誘惑之意,輕柔的對着小荷道:“小荷,告訴我,是不是完顏紫讓你來取鐲子的?”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小荷的眼神突然變的有幾分呆滯,很順從的答道:“是。”

“告訴我,爲什麼?鐲子有什麼意義嗎?”水洛煙的語調始終不變,繼續問着。

“不知道。”小荷停滯了下,搖頭答道。

“完顏紫嫁到晉王府可是爲了這個鐲子?”水洛煙換了個說辭,繼續問道。

“是。”小荷給了肯定的答案。

水洛煙斂下了神色,看向了在牢房外的慕容修,沒多言語。而在牢房內的姚嬤嬤已經看傻了眼,小七也有幾分驚愕。水洛煙卻不曾解釋什麼。催眠,讓小荷順着她的問話,把自己心裡所想的說出來。對此道,水洛煙並不熟,若換一個意志強大的人,水洛煙相信,這一點作用也起不了。

但對付小荷這等水平的人,卻足夠了。雖然沒有具體的信息,但卻可以清楚的知道,這個梅妃留下的鐲子,對完顏家的人而言,意義巨大。甚至不惜嫁了向來受到寵愛的完顏紫。只爲這個鐲子。

只是,慕容修從不是容易動情之人,完顏紫更不是他喜好的女人。想通過賜予的方式拿到鐲子,異想天開。慕容修不可能愛上完顏紫,而對這非自己要進府裡的人,他更是從來存了一份小心和謹慎。這本也沒什麼,只是慕容修把這鐲子給了水洛煙,這才讓完顏紫急了起來,知道自己用處了方式,想讓慕容修愛上自己再給自己鐲子是萬萬不可能的,加之估計是完顏森催的急,才讓完顏紫急了念頭,少了平日的冷靜。

水洛煙拍了拍裙角的碎稻草,看了眼小荷仍然在迷離中的神色,突然對着監牢外的小七開了口,說道:“小七,可有匕首?”

“有。”小七不疑有他,把身上隨身攜帶的匕首取了出來,遞到了水洛煙的手上,不免好奇的問道:“娘娘要匕首是爲何?有些事情可以交代奴才來做的!”小七小心的說道。

他看着水洛煙抽出匕首,仔細的看着,不由的心頭浮上一陣不好的預感。水洛煙沒回答小七的問題,徑自把匕首放到了小荷的手上,讓她握好,微微湊了上前,又恢復了半蹲的姿勢,看着小荷說道:“小荷,你可以醒過來了。”

水洛煙的話才說完,小荷似乎一下子恢復了意識,看着手上的匕首和湊到自己面前的水洛煙,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的時,水洛煙的手已經微微上了前,接着,就聽到了一陣混亂聲。

------題外話------

看看,發生了什麼。煙兒要怎麼把這個完顏紫給徹底的弄出王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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