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三水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三水看着自己的這個弟子,心裡難受的很,他的生活經歷已經非常的慘了,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不好在有老頭子陪着,雖然不算圓滿,不過也沒有那麼的悲慘,特別是後來在滬海遇到了雪柔,又在沙市遇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這份不圓滿也已經圓滿。
可是虎娃不同,他是從小在父母以及村長的愛護下長大,不過是幾個月前才和三水去了外面的世界,從本質上來說,他還是屬於楊村的,對於自己父母和村長的感情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這一次回來,本來是想好好的和自己父母他們歡聚一堂,過一個快快樂樂的大年,誰知道天降橫禍,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失而復得往往可以讓人驚喜,不過得而復失,確往往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特別是這一次,虎娃將在沒有父母了,再沒有村長了,三水真的怕虎娃的心性會因此而產生什麼變化,這是三水最不願意看到的。
不過這種事情三水也不不了什麼大忙,還是要虎娃自己挺過去纔可以。
幾分鐘過後,粥已經熬好了,三水找了一個碗,盛了一碗走到了虎娃的面前。
將虎娃小心的扶了起來,讓他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腿上。
“虎娃,來,喝一些粥,喝了就舒服了!”虎娃的小臉燒的通紅,眉頭緊緊的皺着,不知道是因爲身體難受還是在夢裡夢見了什麼傷心的事,可能使兩者都有吧。
三水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吹,就這麼喂着虎娃,虎娃雖是沒有睜開眼睛,不過他也是真的餓了,下意識的喉嚨滾動,將粥都嚥了下去。
一碗粥還沒有喝完,虎娃就猛地吐了出來,閉着眼睛大哭了起來。
三水將粥放下,輕輕地拍着虎娃的後背,這才讓虎娃的哭聲漸漸的停了下來,喝了粥的虎娃身子有了些熱氣,不再發抖了,三水用被子將虎娃裹住,又加了一些柴火到了火堆裡面,將屋子裡面的溫度升高了許多。
虎娃的臉上開始冒出汗珠,三水這才鬆了一口氣,人發燒了,只要將體內的那股汗排出來就可以了,這是醫門中一個比較簡單的辦法,很多普通人平時都會採用這個方法。
不過許多人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這排出來的不是汗水,而是體內的寒氣,寒氣拍出來了,這發燒自然也就好了。
三水自己也喝了一些粥,然後坐在了虎娃的身邊,這一晚上,三水沒有睡覺。
下半夜的時候,虎娃的幾乎是汗如雨下,三水用手摸了摸虎娃的腦袋,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這一晚,三水也沒有管外面的那些行屍,反正放在外面,有三水的鎮屍符,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大清早,虎娃一下子睜開了雙眼,入眼的就是三水的臉龐。
“醒了嗎?感覺怎麼樣?”三水又伸手摸了摸虎娃的腦門,已經完全正常了。
虎娃沒有在意自己的狀況,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三水,眼眶中的淚水在眼睛裡面蓄着,虎娃在極力的忍耐。
“心裡實在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憋着不好,哭一場就舒服了!”三水鼻子也有些發酸,摸了摸虎娃的臉頰說道。
“嗚嗚……恩恩……”三水這麼一說,虎娃再也憋不住了,一把將鑽到了三水的懷裡,大哭了起來,哭聲撕心裂肺。
“師父,虎娃沒有阿爸了,虎娃沒有阿媽了,虎娃也沒有村長爺爺了……虎娃不要這樣,我不要他們死,嗚嗚……”
“你還有師傅,還有林爺爺……”三水將虎娃摟在懷裡,不停地安慰着,小傢伙似乎也感受到了話此時的心情,從三水的懷裡鑽了出來,伸出小爪子不斷的摸着虎娃的腦袋,輕輕的叫着,似也在安慰着虎娃……
虎娃哭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哭聲才漸漸的停了下來。
“師父,我阿爸和阿媽他們呢?”昨天虎娃昏過去的剎那,他見到了他的爸媽還有村長他們往村子裡面走了過來,不過後來他就暈了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他都記不得了。
“你跟我來……”三水不知道怎麼回答虎娃,拉着虎娃走到了門口。
村裡的人大概有一二十個,全部都在虎娃家門口前面不遠處站着,其中就有虎娃的父母和村長,經過一夜的時間,他們身上都落了一層的雪花。
三水鬆開了虎娃的手,虎娃緩緩的走了過去,他先是走到了自己的阿爸那裡,又走到了阿媽那裡,最後走到了村長那裡,每到一個地方,虎娃都跪了下來磕三個頭。
三水一直都沒有出來阻止,這是虎娃他們見的最後一面,自此以後,他們將再也不會見面。
磕完頭後,虎娃走到了三水身邊,看着這些他曾經無比熟悉的面孔,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虎娃,將他們都火化了吧,你看行嗎?”
“嗯,師傅說怎麼做就怎麼做!”虎娃哽咽的說道,聲音都有些沙啞起來。
三水帶點了點頭,挨家挨戶的將那些桌椅板凳都打爛了,搬了出來放在虎娃家門口前面,然後將村裡人的屍體全部都放了進去。
“虎娃,人生老病死從出生的那天起就有了定數,此事你要看開些,到了靈通之後,你可以自己去地府,到時候如果他們沒有投胎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見到他們!”
“嗯,我知道師父,虎娃一定會努力修煉的……”虎娃的手攥的緊緊地。
三水手裡面拿了一個火把,看着面前村民的屍體,手一揮將火把扔了出去,不一會兒,熊熊大火就燃燒了起來。
火光將村子裡的清晨映的格外的透亮,周圍的那些雪被這溫度化了不少,三水拉着虎娃坐在了地上,兩個人都在念着渡魂訣。
一個多小時後,此地除了灰,已經不剩下了任何的東西,村民們生是楊村人,死是楊村鬼,他們骨灰隨風而遁,飄揚到村子裡面的每一個角落,這對於他們來說,或許是最好的歸宿。
虎娃看着這一幕,他知道,楊村七年,所有的美好回憶和童年,在這一把大火中,都將徹底雪藏於他的心底……
“虎娃,和我去後山看看……”村裡人的後事辦完了,三水就要去那個古墓中再去看看了,龍火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將村子裡人都殺死,這肯定有原因,三水隱隱有種感覺,這似乎是楊村真正的秘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