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印度人讓氣氛變得很微妙。
他的請求甚至讓阿爾文都退縮了,連一貫插科打諢妙語連珠的演講風格都被攪亂了。
他用了很大的篇幅去闡述和確定,未來茱莉基金的救助對象。
本來這是毫無必要的,大家快快樂樂的填上支票,然後享受一場愉快的晚宴也就是了。
但是在這個印裔明星出現的時候,一切都變得必要了。
幾個聯合國的官員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了,他們擔心阿爾文做出什麼“可怕”的承諾,那不僅會讓聯合國顏面掃地,更會引起巨大的政治海嘯。
幸好這位現在看起來很滑稽的戰斧先生,雖然穿着婚紗,但是他沒有那種“軟弱”的心腸。
也許地獄廚房式的“冷酷”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他拒絕讓自己和政治攪在一起,同樣拒絕承諾自己無法做到的事情。
地獄廚房只欣賞有反抗精神的人,那跟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沒有什麼關係。
阿爾文首先發言,就是在爲茱莉背書,順便爲她劃定一個範圍。
這不是爲了限制茱莉,而是爲了讓外界保持清醒,不要把壓力轉嫁到這位新任的女首富身上。
畢竟這個社會非常的操蛋,“邪惡”可能只需要面對警察,而“善良”卻需要面對全社會的審視,往往要面臨更多的挑戰。
是的,茱莉是個優秀的姑娘,是個善良的姑娘,她樂意站出來做一點事情,但是那不是無止境的,也不是無條件的。
這就是阿爾文要告訴所有人,並且讓在座的人相信,他們即將填下的支票,會被點對點用到需要幫助的人身上,而不是被用來去跟政府、保險公司、兒童保障機構、法院等等一系列組織扯皮。
“我們能力有限,但是我們在實實在在的努力!”
這就是阿爾文想要告訴在座的各位,甚至包括電視機前觀衆的。
聯合國的官員放心了,他們甚至排出了兩個人走到了那位印裔的明星身邊,低聲的勸導他不要在找麻煩。
可是顯然那位明星並不想要就此罷休,他是那種受過良好教育,並且對於本國許多陋習都無法的接受的好人。
當阿爾文宣佈茱莉的計劃的時候,他就想好了自己應該幹什麼?
而且他確定自己在這個會場,一定會受到全場的支持。
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明星不僅是闊佬,而且基本上都是“左派”,不管他們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或者他們實際生活中是怎麼做的,他們都需要維持自己的善良形象。
實際上當這位印裔的老兄提出自己主張的時候,他已經獲得了掌聲ꓹ 當他向阿爾文“求援”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響應他了。
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ꓹ 能對某個國家形成威懾力,那一定是阿爾文。
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能把自己的意志貫徹到底ꓹ 那一定也是阿爾文。
這些人想要阿爾文響應他們的請求,至於最後具體會造成什麼樣的破壞ꓹ 或者對阿爾文本身會產生什麼影響,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當那位阿爾文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印裔明星和聯合國的人發生了爭論ꓹ 並且開始大聲疾呼的時候ꓹ 阿爾文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無奈的走向了後臺。
“印國每年有數千個姑娘,因爲不對等的愛情死於‘榮譽謀殺’。
那裡有數十萬的女孩兒,因爲被遺棄最後成了廉價的妓女,最後死在了陰暗的角落裡,然後她們的孩子會重新走一遍她們的道路。
這種事情一直在發生,重複,重複ꓹ 重複……
她們需要幫助,給她們一個有尊嚴的活下去的機會!”
這位老兄的大聲疾呼製造了很大的聲勢ꓹ 並且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響應。
阿爾文搖頭嘆息着走向了後臺ꓹ 他也沒有制止那個傢伙的意思。
他能拒絕那個傢伙的求助ꓹ 但是無法拒絕他行使自己的“善良”。
吉米·肥倫覺得自己就要搞砸了ꓹ 怎麼就會突然冒出一個印國佬,就把一個充滿了滑稽、溫情、善良、救贖的大聚會ꓹ 變成了一個飽含了政治意味的遊行會場?
從變裝秀開場的那一刻開始ꓹ 這場大秀的收視率ꓹ 已經飆升到了一個娛樂節目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那個印國佬冒出來的瞬間,這場大秀的味道完全變了。
吉米·肥倫覺得那傢伙是瘋子ꓹ 他根本就不瞭解曼哈頓戰斧是什麼樣的人。
他現在的行爲,跟眼鏡蛇把人工太陽建設在自己的老家沒有什麼不同。
只要爆炸了,那裡就會是一片廢墟!
你自家根深蒂固的東西,你想要阿爾文怎麼幫助你?
他的戰斧只負責打爛一切,後果誰能負擔的起?
阿爾文怎麼可能有耐心去糾正社會陋習?他連徹底改變地獄廚房的心思都沒有。
你讓他去跟一個人口上十億的國家制度開戰,這怎麼可能?
這些明星只知道阿爾文的影響力,但是不知道他的破壞力到底有多大?
估計現在印國政府已經得到消息了……
吉米·肥倫猜想,那些人估計已經坐不住了!
感覺到口袋裡面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吉米·肥倫把它塞進了身邊一個女助理的胸口,說道:“別拿出來,不然看到上面的電話號碼,你晚上肯定會做噩夢的。”
女助理倒是一個有理想了媒體青年,她扶着胸口微微的皺着眉頭,說道:“這應該是好消息,今天的大秀會讓我們成爲焦點。”
吉米·肥倫瞥了一眼女助理,說道:“我只是一個真人秀主持人,讓人發笑纔是我的任務。
這樣就算我跟女助理睡覺,別人也只會當成花邊新聞。
我能在紐約買一棟價值500萬的公寓,因爲我能讓人在看我的節目時候發笑,不是因爲我告訴他們這個世界的真相。
而且有時候你以爲自己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其實根本就不是!”
說着吉米·肥倫在女助理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說道:“這是我跟阿爾文校長學的,只做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情,不要說自己無法做到的大話。
人們想要歡笑,我能給他們,人們想要真理,我只能推薦他們去看聖經。
哦,看到你現在的表情,我想到了一個新的笑話,我把手放在你胸口的時候,你可沒有像現在這樣。
原來戰斧手機還有這樣的功能,也許我應該列舉一下戰斧手機的新用法發到我的臉書上。”
女助理翻着大白眼對着猥瑣的吉米·肥倫豎起了中指,說道:“你是個混蛋!本來我想提醒你一下,那個傢伙到底是誰,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吉米·肥倫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說道:“哦,相比NBC的同行,我簡直就是聖人,他們把女人當成免費工具,我最少長得還不錯,幽默感充足,而且可以確保你能升職加薪了。
而且我跟本就不想知道那傢伙是誰,他搞砸了我這輩子最閃亮的時刻。
千萬別告訴我他是誰,不然我擔心自己連恨他的勇氣都鼓不起來。”
說着吉米·肥倫看着想要跳上T臺發言的印裔明星,他無奈的按着通訊器,說道:“夥計們,控制一下場面,不要讓印國佬搶了今天的風頭。
把鏡頭挪到後臺,去拍攝一下戰斧先生換衣服,那傢伙有八塊腹肌。
有可能的話,最好拍攝一下戰斧先生和茱莉的談話,這很重要,能不能讓今天的大秀不要變成一場鬧劇,關係到我們年底的獎金。”
吉米·肥倫拋開了手機以後,跟導播一起主導了整個現場的轉播。
這不是一個合格媒體人的狀態,不過吉米·肥倫顯然知道怎麼做才能保住自己現在的地位,他是真人秀主持人,不是社會評論家……
後臺裡面,阿爾文對着一幫目瞪口呆的夥計們攤了攤手,說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邀請我去解放全世界的婦女。
瞧瞧JJ,咱們這班人已經生活的‘水深火熱’了!”
福克斯很不滿的拍了一下胡說八道的阿爾文,說道:“你可以拒絕他,但是那傢伙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阿爾文點頭說道:“沒錯,任何一個願意每年拿出1000萬美元來幫助別人的傢伙,都是不錯的人。
只不過他找錯人了而已,換了是我,花1000萬買一條船幫助那些受到‘榮譽謀殺’困擾的姑娘逃亡,也比現在看起來有用。”
說着阿爾文低頭看了一眼身上操蛋的婚紗,他在福克斯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說道:“我會讓人關注這個傢伙一下,免得他剛出北歐就被幹掉了。
對了,這傢伙叫什麼來着?”
福克斯翻着眼睛無奈的說道:“他叫馬斯拉尼,侏羅紀世界就是他得,你曾經坐過他駕駛的直升飛機,並且揚言要把他的腸子掏出來。”
阿爾文瞪着眼睛,說道:“我這人是不是太不記仇了?怪不得那傢伙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
難道他當時把我問候他全家的髒話誤會成了讚美?”
福克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我覺得你還是對他稍微寬容一點,這傢伙最少看起來比大多數人都有社會責任感。”
阿爾文煩惱的搖了搖頭,說道:“讓我去換一身衣服,本來我還想拍賣這身婚紗,畢竟明星都愛這麼幹。
那個傢伙就要把事情搞砸了,我得去找茱莉談一談,也許換一個時間在接掌那個所謂的代言人身份,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說着阿爾文有點無奈的說道:“我得想點辦法,地獄廚房做好事不需要其他人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