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鈞一髮 第十七節 彙集

紅螃蟹不斷的將細沙送進嘴裡,經過充分過濾後很快在河灘上留下一顆沙球,每次浪花打來都會帶走這些工匠的傑作。

紅螃蟹感到了即將來到的危險,快速逃入不遠處沙灘上的洞穴——它爲自己打造的避難所。

一把大刀從天而降,泥沙崩塌後摧毀了它的避難所,在大刀撬動下散落在空曠的沙灘上。

它憤怒的吐着泡沫,鉗子徒勞攻擊着如巨山大小的手。

看着逐漸靠近的血盆大口,它拼命掙扎卻只能無助的成爲別人口中食。

上官忠咀嚼這個糕點大小的紅螃蟹,塞不滿牙縫的蟹肉混着破碎的蟹殼以及腥臭的泥沙,與那塊酸臭的餅相比簡直有過之無不及。

但是飢餓難當,他只能繼續吞食這些來填充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吃掉幾隻螃蟹後,這種苦澀的味道讓他被迫放棄了繼續嘗試。

河灘傳來一聲戰馬的嘶鳴...

上官忠謹慎的躲在一塊石頭後面,聽着幾個來人斷斷續續對話。

“...過河...前方...”“...只是試...文...”

隨後耳邊傳來馬蹄踏碎浪花的聲音。

一個騎兵看見了沙灘上被挖掘的痕跡,他看起來不打算呼喚戰友,獨自朝這邊悄悄走來。

沙灘上這些被挖出的大坑也許正是某個逃兵打算埋藏偷來的財寶,想到財寶騎兵臉上掛滿了貪婪的笑容。

腳下的細沙混着泥土越來越軟,他只能下馬徒步走過去以免馬蹄陷在裡面......

上官忠把屍體拖到更深處的草叢後,徹底撫平了自己留在這裡的一切痕跡。

他穿着敵人的衣服,騎着敵人的戰馬,朝着敵人的方向飛奔而去。

因爲那個被他們追趕的部隊搞不好就是失去聯繫的文家軍,如果能與大將軍文淵匯合,也不算是一個糟糕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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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加快速度趕到萬夫關,否則隨時可能全軍覆沒!”

荀羽希望霍繼改變計劃,放棄這種緩慢進軍的方式。

“不可以,大軍必須保持鎮定繼續前進,不然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霍繼死板地反覆比劃着地圖,並沒有擡頭看一眼荀羽。

荀羽顧不得和他鬥氣,心平氣和的說“霍繼!現在士兵全靠草根樹皮充飢,許多士兵都在暗中逃跑。計謀敗露只是時間問題了,你這樣一味地......”

“好大的膽子!”霍繼氣得面紅耳赤“再怎麼說本人也是全軍主將,你居然敢對我直呼其名。”

荀羽壓制住內心的怒火“霍將軍......”

“好了,行軍的事你不用再多言。這些天你太累了,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荀羽說不動霍繼,不免有些無奈。

就在兩人相向無言時,突然外面起了一陣騷動,一個士兵快步進入帳中說道“報!將軍,我們抓住了一個敵方奸細,對方卻喊着要見文大將軍。”

霍繼心中暗想——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也許能在他嘴裡得到一些敵方的情報。

他瞟了一眼荀羽,身邊這人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沒聽見士兵報告。

“把他帶上來,本將要親自審問。”霍繼說道。

“是!”

士兵行禮完畢後退了下去,很快將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押送到了霍繼面前。

“來者何人,把頭擡起來回答!”

被綁之人擡起了頭“我要見大將軍,我是...”

目光交匯的一剎那...

“你不是司空大人的長孫上官忠麼?你怎麼投敵了!”霍繼一臉不可置信。

“真的是上官將軍!”荀羽聽見聲音後回過神來“我們彆着急下結論,讓他先說說。”

霍繼不喜歡被“手下”說三道四,強忍住心中不悅。

“我自然知道!來人!先爲上官將軍鬆綁!”

看着口乾舌燥的上官忠,荀羽順手將自己的水壺遞給他“上官將軍一路舟車勞頓,先喝口水吧!”

上官忠也不客氣,一口氣將水喝得乾乾淨淨“這身行頭是敵人身上搶來的,還請兩位將軍帶我會見大將軍,我有急事向他稟報。”

三個人詳細交談了很久,上官忠向他們解釋了衣服的來源,以及通過敵人隻言片語的推斷來到了這裡,然後他也從兩人口中得知了大將軍文淵已死亡的事實。

這次霍繼和荀羽終於保持了一致的看法,加快行軍速度,趕快進入萬夫關以求自保。

當上官忠看見晚餐只是少許野菜伴着比紙還薄的馬肉,就猜到大軍必定斷糧多日了。

一軍之將都吃的如此寒酸,下面的士兵恐怕不敢想象。

片刻沉默之後,上官忠義不容辭地說“既然如此,請讓我跟隨你們盡一臂之力。”

霍繼看着上官忠投來了多日以來難得的笑容“這樣甚好,請暫時休息一下,天亮之前我們就啓程。”

朦朧的晨光剛籠罩大地,成排的人影就開始了繼續前往西方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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