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字這個問題對於修士來說太致命了，也是盧謙略有些考慮不周。
以時代背景而言，生產力水平跟天朝古代差不多的異世界文盲率應該很高，不過山下的神符鎮較爲富裕，鎮上也有籌款建立的私塾，可供孩童免費上學。
盧謙看吳大壯快十歲了，以爲他上過幾天私塾，頂多就是有些生僻字不認識，沒想到他斗大的字不識一個。
這主要是因爲吳大壯很清楚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家裡農活還忙，平時總是幫父親下地幹活，就沒去過私塾。
沒辦法，因爲不識字，盧謙只能一遍一遍手把手的教吳大壯學習練氣決，折騰了一上午才總算讓他勉強學會第一層。
也多虧練氣決易學易精，資質好的例如林天賜和宣紹陽這種，只要看一遍就能學會不算很稀奇的事情。
練氣決的問題暫時解決，沒有讓吳大壯拉下多少修行的進度，但識字的問題必須儘快解決。
練氣決都這麼費勁兒，將來學更高深的功法咋辦？
你難道還想當個史無前例的文盲修士不成？
畢竟人不是妖怪靈獸那種靠本能就可以修行的，不僅要識字，日後還要學非常多的雜學，否則面對許多高深功法就只能瞎狗看星了。
盧謙本人是沒有多少時間幫吳大壯識字的，他不僅要教導這些剛入門的菜鳥，外門弟子的教導也歸他管，加上還要抽空自己修行，真的是有心無力。
識字這件事，只能靠林天賜這些小夥伴的幫助，以及吳大壯是否勤勉努力了。
老實說，盧謙也不覺得吳大壯是個適合修行的料子。
拋開識字的問題不談，吳大壯的資質只能算勉強達到可以修行的及格線，這種人別說十大門派，就是很多小門小戶都不怎麼看得上，唯一的優點就是身體素質比起同齡人來說要好一些。
再加上大壯天資愚鈍，你可以簡單粗暴的理解爲腦子不好使，蠢，笨。
話難聽，但確實是這麼個意思。
張百熙決定收下吳大壯，其最重要的原因是吳大壯心性不錯，故而給他一個機會成爲外門弟子。如果他足夠勤勉，將來未必不能靠努力走出自己的一條路。
當然，假如不行，他就只能下山回家了。
且不說他人如何，林天賜因爲剛剛學會了個最有修真畫風的功法而高興許久，等盧謙走後也還興致勃勃的按照練氣決的經脈路線運功，感覺着那股暖流遊遍全身，如果不是練氣決無法取代睡眠，恐怕他會折騰一宿。
結果就是練氣決很快就被練到了圓滿。
林小哥兒還是低估了練氣決易學易精的程度，全書總共有四層，扔到系統裡就是四級。
之前把固定經驗丟進去直接跳到三級多，練至圓滿不要太輕鬆。從這點來看之前丟進去的經驗着實有些浪費。
但趁着興致練功過度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經脈脹痛不已，還被盧謙嚴令今日不得再練，這算是過猶不及吧。
以練氣決配合更改過配方的藥浴進行修行，其效果比之前跑去清潭峰拎水好上很多，對體力等全面增幅也更大。
就這麼匆匆又過了半月，這期間阮家姐妹也終於擺脫了家傳練氣決與神符門版本之間的衝突，進度確實落在了後面，甚至不如吳大壯快，但落下的也不是很多。
吳大壯因爲腦子不夠用，哪怕是易學易精的練氣決都花了一個星期才練到圓滿，現在正抓緊時間在小夥伴的監督下學字。
宣紹陽的動作也不慢，進度緊緊咬在林天賜的後面。
我們的林小哥兒當天就將練氣決圓滿，這還是有固定經驗幫助的效果，而宣紹陽能追上來，那就純粹是天資的問題。
林天賜在某些方面的資質十分突出，而宣紹陽則在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選，假如沒有林天賜，他才最有可能被選爲真傳。
齊家姐弟（是兄妹！）因爲靈符宗長老還停留在神符門的關係，最近幾日依舊與小夥伴們一起修行。
他們的資質也是很高，雖不空前絕後，但絕對是千年難得一見，也難怪會被靈符宗的長老帶來神符門炫耀。
修行的時間一晃而過，練氣決帶來的新鮮感也逐漸散去，林小哥兒早就找盧謙問過是不是可以教其他的功法了，結果當然是不行。
練氣決圓滿並不代表你就功力深厚，論煉化真氣的速度，練氣決甚至比不上高級一些的凡間武學，它最大的優點就是怎麼玩都不會傷害到學習者以及非常容易學。
想要學其他的，這需要更加漫長的時間積累。
本來林小哥兒還想試試法術之類的，後來才得知使用法術所消耗的是法力，而不是真氣，雖然也能用真氣勉強催動，但那消耗根本承受不起，再怎麼低級的法術也不行。
就好像把奧拓的發動機塞進三友大卡車裡一樣，強行發動就會像在入門測試時啓動太乙伏魔陣的阮家姐妹一樣被抽乾。
不過在林天賜的軟磨硬泡之下，盧謙還是答應教衆人一個小技巧。
內視法。
“聚真氣於百會穴，不可急躁，第一次控制真氣難免碰到阻礙。”
盧謙站在團坐成一排的衆小夥伴面前朗聲道：
“先運功，抓住真氣流向會相對容易一些。”
練了十多天的練氣決，還真的沒有真正運用過。真氣如何運用，除了阮家姐妹外，其他人完全就是小白。
就像盧謙說的，第一次運用真氣難免碰到阻礙，主要是真氣這東西看不見摸不着，只能靠想象和意識的力量一點點引導。
這當然不容易，類似於小孩子第一次學騎自行車，碰壁是無法避免的。
這時候練氣決的優勢就顯露出來了，再怎麼胡來練氣決所煉化的真氣也不會傷到自己，讓初次修煉的菜鳥們有無數次試錯的機會。
盧謙運氣於眼，他能看到衆人的真氣流向，阮家姐妹不必多說，內視法她們本來就會。宣紹陽和林天賜兩人悟性很高，已經非常接近成功了。
而吳大壯……
“盧師兄，請問百會穴是哪裡？”
問題還是一如既往的嚴重。
內視法是修士必備的小技巧，許多凡間武者也懂得，並非什麼高深的東西，學習起來自然也不難。
林天賜努力引導着體內的‘暖流’，反覆三四次後，耳邊似乎想起‘啵’的一聲輕響，如同氣泡被刺穿似的聲音。
下一刻，明明處於閉眼狀態的林小哥兒就看到了如同霧氣一樣的白色氣體，這些氣體在類似於橡皮軟管的通道里緩緩流動，雖然還非常微弱，遠遠達不到填滿的標準，卻也十分醒目。
這就是真氣了。
他想移動一下視角，結果視角就真的如他所想那般移動，不管是放大還是縮小全都自由隨心，他甚至能看到從皮膚氣孔鑽入體內的靈氣匯聚到真氣薄霧之中，令真氣逐漸壯大。
一時興起，林天賜順着經脈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有些疑惑道：
“師兄，小弟有個疑問。”
“哦？天賜師弟有何困惑？”
林天賜會主動問修行上的問題很少見，問的最多的還是吳大壯。
“內視法能看到體內的情況，爲什麼我看不到自己的內臟和屎呢？”
“……”
林小哥兒關注的地方好像有點不對？
盧謙張了張嘴，猶豫許久也沒想到如何解釋這個問題，最後拍拍林天賜的肩膀，十分欣慰道：
“林師弟你真是越來越有我神符門人的風采了。”
這算是誇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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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內視法很簡單，並沒有耗費多少時間，畢竟這就是個小技巧，連廢柴系統都不承認算個技能，評價大概跟他以前學過的吐納法差不多，故而也沒辦法用經驗點升級。
就算能升級，林天賜也不會把經驗浪費在這地方，話說如果能升級的話說不定林小哥兒就能如願以償的看到自己的屎是什麼樣兒了……
不過比起屎的問題，林天賜以及衆小夥伴要面臨的問題更加嚴重。
有關於吃。
自從進入神符門，衆人的伙食就只有白米和鹹菜，小院裡並沒有準備新鮮的菜肉，頂多只是熬粥與蒸米飯的區別。
正所謂民以食爲天，連着吃將近一個月的白米，那感覺是相當臥槽。
以前因爲修行太累，根本沒心思去考慮這些，現在由於練氣決的作用，衆人從清潭峰拎水回來完全不在話下，就連體質最差的林小哥都能拎着半桶水健步如飛，裝滿浴桶也僅僅只是有些氣喘，完全不會像以前那樣累成狗。
故而盧謙乾脆取消了去清潭峰拎水的項目，每天就是泡藥浴加修行練氣決，自然變得有不少空閒時間。
既然有空，那就要想辦法改善一下伙食了。
但等衆人跑去弟子峰的食堂才發現，原來食堂供應的也只是白粥+鹹菜，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菜品。
難怪神符門的師兄師姐會從仙商那裡訂購零食，這都是教訓啊，白粥鹹菜吃的太膩歪了，沒零食打打牙祭，是個人都受不了。
總覺得神符門可能在用這種辦法逼着弟子努力修煉，只要修煉到辟穀，自然不用吃白粥鹹菜了。
——這用心真惡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