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澠兒似乎並沒有打算就此停下,他就是要給水月他們最極致的最強烈的羞辱,讓他們即便是死了都要記住這屈辱性的一刻,這纔是他心中最痛快的羞辱。
一隻腳已經擡起,澠兒的身體微微前傾,擡起的腳即將落下,代表着屈辱性的一踏即將落地。
就在這極爲關鍵的一瞬間,江蠻的右手微微一抖,隨即一道爲不可查的光芒稍縱即逝地閃過,然後一枚乳白色的象牙玉就出現在了江蠻的手中。
電光火石之間,江蠻立即將象牙玉朝着澠兒扔了出去,同時口中大喊道:“動手!”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此時澠兒的下踏動作都還沒有完成,臉上也還是洋溢着無比自豪以及得意嘲諷的神色,而那個男人也是認爲所有的局勢都已經盡在掌握,所以也沒有過多地關注這場戰鬥。
當江蠻喊出聲的時候,那個男人才吃驚地朝着江蠻看去,同時也在分辨着場上的局勢。
但是也就是在江蠻喊出聲的一瞬間,那枚象牙玉就落到了澠兒的面前,讓澠兒都有些疑惑,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動手,又是怎麼回事。
水月和水木在聽到江蠻喊聲的同時就已經開始朝着後方極速後退了,並且手上的動作也沒有閒着,於一瞬間就拿出了兩張趕路符,並且在還沒有站穩的時候就已經將趕路符催動了。
那個男人本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即便他聽到了動手也沒有見到什麼不可抵擋的攻擊出現,還以爲只是水月他們耍的小手段呢。
但是很快他就不這麼認爲了,因爲他看到了水月和水木都在朝着後方撤退,而此時澠兒面前的那個東西也開始發出了極爲耀眼的光芒,並且隱隱透出了讓他都感到心驚的能量波動。
不好!要壞!
那個男人立即預感到了不好的結果,同時拔腿朝着澠兒這邊飛速趕來,想要在攻擊發出之前到達澠兒跟前保護住他。
但是長老級別的攻擊又怎麼可能會是那麼輕易就抵擋得了的?
就在那個男人即將觸碰到澠兒,並將澠兒護到他的保護之下的時候,象牙玉內產生的攻擊也終於全面爆發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澠兒,他都還沒有認清此時的狀況,就被耀眼的光芒給吞噬掉了。
緊接着就是隨後趕到的那個男人,同樣消失在奪目的光芒之中。
而已經退後的水月三人也都在這個時候終於成功發動了趕路符,在光芒即將吞噬掉他們的千鈞一髮之際,被趕路符產生的相比於象牙玉爆發出的攻擊產生的光芒可以忽略不計的微弱光芒給包裹住了,緊接着他們三個人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三道延伸向遠方的光芒。
“轟隆!轟隆!”
在這能夠驅散一切黑暗的光芒之中,還伴隨着震耳欲聾的響聲,以及地動山搖的震動,驚得森林之中的所有妖獸再次產生了一波獸潮,飛奔向遠方。
在一切都平息下來之後,在剛剛江蠻幾人所待的地方,那裡已經大變樣了,遮天蔽日的繁茂植被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大坑,坑壁上不時地有石塊向着坑底滾落,同時又大量的濃煙滾滾地侵向天空。
這裡已經沒有人了,不對,在那個巨坑的底部,一塊剛剛滾落下來的石頭被一隻大手推開,同時帶出一把潮溼的泥土,而那隻大手,血肉模糊,顯然受到了極爲嚴重的傷害。
那隻大手並沒有因此而不敢觸碰任何東西,反而在努力地抓着周圍的事物,然後用力,似乎想要將和它相連的整個身體都從泥土中拉出來。
許久之後,終於,一個衣衫襤褸的滿身泥土的人從地下爬了起來,雖然渾身都是鮮血和泥土混合的污穢,但是依然能夠辨別出來這個人就是之前說要殺掉江蠻三人的那個男人。
果然,即便是三長老的一次最強攻擊,也沒有能夠將這個人殺死,不過所幸的是江蠻他們已經逃離了這裡,而且看這個人目前的傷勢,似乎已經不可能再去追蹤了。
他站在坑底,仰頭看天,眼神之中是無盡的殺戮,看不到任何的理智,蛛網一般通紅的血絲纏繞着他的眼球,讓他只能看到一片血紅的世界,那就是他接下來要做的——殺戮。
他已經不再想如何對付水天府了,也不再想怎麼殺掉江蠻了,他現在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剛剛還在這裡的三個小孩子,他要那他們的命來償還他澠兒的性命。
“這該死的三個畜生,竟然敢在我面前耍手段,竟敢將我的澠兒陰死。我與你們勢不兩立!我定殺你們!用你們的血來祭奠我的澠兒!”他內心極度的悲傷,然後他將這種悲傷化作了向江蠻三人復仇的強大動力。
但是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他需要趕緊找個隱蔽的地方療傷,這一次他被傷得着實不輕,也不知道那三個畜生哪裡來的這麼強大的防護,竟然讓他都無法全部接下。
他緩慢地走出大坑,然後辨別了一下方向,朝着南邊而去。
這裡是水天府和元極宗的交界地帶,往南稍微走一些就可以進入元極宗的範圍,他要到那裡尋找合適的療傷之地。
此處爆發瞭如此規模的戰鬥動靜,必定會引起水天府的警覺,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這裡查看情況了,因此他不能留在水天府的管轄範圍之內,必須要趕緊離開,以這麼一個重傷的身體,他根本無法應對和他同一級別甚至還要低上一個境界的水天府來人的攻擊。
江蠻三人一直都在趕路符的光芒之中向着水天府的方向極速前進着。
他們也注意到了身後爆發的動靜,知道對方現在凶多吉少,也許他們三個合力就能將對方殺死,但是他們不可能停下,更不可能回頭,他們不能冒險,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趕緊回到水天府去。
“應該沒有危險了,三長老的攻擊還是很強的。”水木對江蠻兩人說道。
“嗯,我相信三爺爺,但是我們也不能就此放鬆警惕,一切等回到了水天府之後再說。”水月點點頭說道。
“沒錯,我想這麼大的動靜應該已經驚動了水天府了,即便水然他們沒有能夠說服水天府派人過來支援,這一次也不得不過來看看了。”江蠻也對這一次的逃離行動很是滿意。
水木輕笑了一下,似乎很是輕鬆,對江蠻兩人說道:“我想那個澠兒應該已經不存於世了吧,也是他應得的,剛愎自用,目中無人。”
“哼哼,看來你現在已經放鬆下來了啊,忘了不久之前你小心翼翼緊張兮兮的樣子了?”水月向水木嘲諷了一句。
水木稍微有些尷尬,他剛纔面對澠兒的時候確實退縮了,他知道他與對方的實力差距,因此並沒有像水月那樣孤注一擲,而是想要從其他方面尋找生機。
爲了緩解他的尷尬,他向江蠻問道:“對了,之前我還向你問來着,你怎麼會沒有事的?難道從一開始你就是在裝被重創了嗎?”
水月也是好奇地看向江蠻,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她要比水木知道的更多一些,因此她已經有些猜測了,大概和他的異常氣府有關。
關於江蠻的氣府問題,水月是不想江蠻多說的,畢竟這是他的秘密,要是隨便說了出去,很可能會讓一些人在這方面做文章的。
水月擔心江蠻會再次像之前將所有的寶貝都露出來一樣說出這個秘密,所以她打算在江蠻真的要說之前打斷江蠻的話,守住這個秘密。
但是她多慮了,江蠻自然知道這種事情是有多麼重要的,因此他並沒有說太多,只是簡單地告訴了水木他也不清楚具體原因。
他確實不清楚具體原因,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氣府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要是知道的話,他就不會這麼艱難地摸索前進了。
水木也是相信江蠻確實不知道原因的,因爲江蠻也說不出他爲什麼能夠在剛剛破府就能夠使用元氣,因此有了前面的鋪墊,江蠻再表現出什麼神奇的舉動都不會再讓水木過分驚訝了。
但是很快他自以爲不會再驚訝的想法就被打破了,因爲江蠻告訴他和水月,他快要凝聚出第二條溪流了。
這無疑是一個強天霹靂,直接讓水木失去了語言功能,他只能張着嘴巴瞪着眼睛看着江蠻,但是他的瞳孔已經失去了聚焦功能,並沒有真正地看向江蠻。
他顯然已經被驚呆了。
水月也是同樣的震驚,不過她並沒有向水木那麼嚴重,只是內心被震撼了一把。
原因無他,他們還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凝聚出第二條溪流的。
這纔剛剛過去多長時間?
距離上次江蠻破府也纔過去三天而已,結果江蠻竟然說他就要凝聚出第二條溪流了,這怎麼不讓人驚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