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日子裡躺着曬太陽是一件很愜意的事。而石屋裡如果不燒柴,就會變的陰冷,風多數時更喜歡躺在石屋不遠處的茅草屋裡曬太陽。
咚,咚,咚,咚,臨時居住的茅草屋頂上的灰土與茅草如下雪般每咚一聲就紛紛揚揚的往下落,又地震了?風一個箭步就衝出了茅草屋,剛站住身形,一根三人合抱的長毛巨柱從天而降,咚的一聲戳在面前,帶着混有青草與土腥味的長毛從風的臉上掃過。受到驚嚇的風汗毛刷的就立了起來,嚇的心臟差點沒跳出來。想往後退,卻發現兩腿僵硬一動也動不了,擡頭看去,一面棕黑色的毛牆遮蔽了天空,隨風舞動的長毛足有一米多長,好象還有一條長長的長毛的巨蟒在空中甩動着。
“呃兒,”一聲長長的嘶鳴如悶雷般在空中炸響,震的風腦袋嗡嗡直響,整個人都在隨着音頻抖動。
眼前的巨柱拔地而起,向前移動,咚的一聲,又一根巨柱砸在面前,大地晃動,風想逃離這裡卻兩腿一軟,一屁股就跌坐在地,看着巨柱又拔地而起,向山上移動而去,咚咚咚咚的大地震動,伴隨着如低頻的發動機般的強穿透力的低沉顫音,與高昂嘹亮的嘶鳴聲,龐然大物向祖山上施施然而去,一路上塵土飛揚,石塊翻滾,樹斷枝折。在叢林中開闢出一條寬敞的大路。
風坐在那如癡呆一般,口中喃喃自語,長毛象?。
再轉頭向山下方向看去,一條如被流星砸過的大路直通山下,往日隱沒在林間的部落石屋,在斷樹間能看到不少半塌倒的在地。
就在風看着眼前這一幕還沒回過神來時,一聲驚慌的叫聲,風兒。
接着一雙有力的胳膊緊緊的把自己抱在懷裡,冰涼的液體滴在脖子上,回頭看去,正是驚魂未定的母親雨,後面還站着臉色蒼白的大哥雷與妹妹雲。
自己與長毛象近距離接觸這一幕被從石屋裡跑出來的母親與雷和雲看的清清楚楚。風就在長毛象的腳下,竟然嚇的不會逃避,只要一腳踏上,風就會變成一攤肉泥,這嚇壞了家人,
這時隱約有哭的聲音從山下傳來,
有人受傷了,跟我去看看。雨拉着兒子女兒就要往山下去,這時一陣急促的號角聲從訓練場響起。這是召集部落戰士集合的緊急號聲,只要聽到這種號聲,部落裡只要是戰士就必須向號聲處集合,雷已是參加過成年禮,已算是真正的戰士了,而風未參加成人禮還算不得真正的戰士,雷與風對視了一眼看向母親雨,雨臉上的淚痕未乾,看到兒子眼中的焦急道:雷兒你去吧,風兒與雲兒跟我下山,
風道:母親我也想過去看看。
雨沉吟了一下道:去吧,你們兄弟倆要相互照看着,小心一點。
說完拉着雲向山下哭聲處跑去。
雷與風兄弟倆沿着長毛象走過的路,向山上的訓練場跑去,一路上看的觸目驚心。碗口粗的大樹連根拔起,一抱粗的樹杆攔腰折斷,凡是擋在前方的一切障礙都被清除。
跑了一會,老遠就看到在訓練場那邊已聚集了不少人,多數都是正在訓練場這邊訓練的戰士,赭正站在一塊巨石上對着山下吹着一支黑色的號角。赭是山虎戰士。而且是部落排名第三的中級山虎戰士。一直是嶺的副手,現在更是部落戰士的最高領導者。
老狐就站在一旁。招呼着聽到集合號的過來的戰士。見到山家兄弟過來,忙把兩人拉了過來。首領走時還特意囑咐過老狐看着點這兩個孩子。現在見兩人完好的站在這裡也就放下心來。
部落離開的兩支隊伍雖然帶走了大部分的戰士,但是去年剛剛成年的小戰士,與近兩三年的新戰士都留了下來,更留下赭這樣的山虎戰士及老狐這樣的經驗豐富的老手。帶着年青的小戰士守護部落,其實只是留在祖山訓練新人。
在祭祀前山與嶺商量過的,部落裡將會培養兩支新的力量,爲開闢新的獵場作準備,在去年的秋獵時,山與嶺同時發現了自己獵場的山獸王育有幼崽的事,這可是開闢獵場最佳時機,經過商議後決定成立兩支新的狩獵隊伍,與幼獸一起成長,已備將來能開闢新的獵場。這兩支隊伍分別由雷與索來領導,因爲拜獸王這種子承父業的事還不能假別人之手,
兩支隊伍的人選就是這些剛過成年禮的小戰士們。他們是一同長大的玩伴,對彼此都相互瞭解,在一起磨合個三四年後,也都變成了經驗豐富的戰士,這時山獸幼崽也長大了,與新的山獸王一起開拓新領地正是恰逢其時,如果只有一人成功開闢了獵場,成功者將是部落的第三支隊伍的首領,那麼失敗的一方就要併到成功一方,組成一支隊伍。如果兩人都成功開闢了獵場,那麼將會從山與嶺的隊伍中抽調一些人手分別加入兩支隊伍, 雷與嶺將是這兩支隊伍的新首領。只有開闢出獵場的人才能成爲一支隊伍的首領。
赭與老狐就是大頭領嶺與首領山分別爲自己兒子留下的人手,兩人一邊照顧兩個未來的頭領,一邊還擔負着保護祖山的責任。
在祖山近百年的歷史中從沒受到的襲擊,因爲部落四周根本就沒有其它的部落,而且祖山的天險,即使是山虎這種大型野獸也不過能過得了阻山河,而且這種大型野獸一般都有自己的領地,從不會輕易離開,只是沒想到會有長毛象這種龐然大物來到祖山。山下的阻山河對它構不成任何障礙。它就這麼一路破壞的直接衝撞上了祖山。
時間不大這裡就聚集了三十多個成年戰士,年青的戰士也有四十多人,剛過成人禮的小戰士也來了四五十人。人數確實不少。聽到赭說要去山上殺死那個巨大的的野獸,戰士們非但不怕反而熱血沸騰,更有小戰士們嗷嗷直叫,這讓風對部落人的生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難道那麼大的個子就沒人有敬畏之心嗎。怎麼感覺就象一定能殺死它似的。真讓人心中焦急。
風覺得這些人連長毛象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衝過去獵殺長毛象,有些兒戲。怕他們吃了虧,就拉住老狐道:老狐叔,這麼衝上去是不是太魯莽了,是不是好好計劃一下。想一個對付它的辦法。至少要先了解一下。再動手。
老狐還沒說話,一邊的赭聽到了,見是山家的豆芽,他也聽過風雖然不太善戰,更是膽小,卻很是聰明,跟隨首領出獵時出主意對付過狼羣,在祖山還自己領着一羣孩子組成了個大風部,給部落弄到足夠的魚吃,都是他幹出來的。就對着有些焦急的風哈哈大笑的說:原來是首領家的豆芽啊,說的不錯。你看那裡。有人送消息過來了。
說着往山上一指,風轉頭看去,只見山上跑下兩個人來。是部落的兩名年青的戰士。一到近前,告訴赭說:那個野獸正在祖地吃樹枝上的葉子。並說,永與果兩個戰士還在盯着它的動向。
赭聽了非常滿意,又讓兩人過去盯着。這才轉頭對風說:你放心吧,今天晚上就等着吃它的肉吧。
風道:它太大個了,而且力大遠比能把一抱粗的樹都撞斷,還是小心點好。
赭看着風,心說不都說這孩子聰明嗎,這膽小的勁倒看到了,聰明嘛,沒看到。既然我留下來教導孩子,那我就跟他說說,也給其它的孩子聽聽。
赭耐心的對風道:放心,我們不會去跟它直接對抗,那樣的話即使能殺了它我們也會有人受傷的。我們先在上山的山口放上大網,用繩索把它網住,再過去殺死它,看到那些繩索了嗎,這些網可是網過成羣的野牛,用這些網網住它不會有問題的。雖說部落裡從沒見過這東西, 但它肯定不是山獸王,它除了力氣大一些,個子大一些沒什麼特別,你剛纔也聽到了,它在吃樹葉,它是吃草的野獸而不是吃肉的野獸,即沒有利爪抓人,也沒有尖牙咬人,那兩根粗壯的大牙雖然看着嚇人,但只會讓繩網更容易纏住它,對付這樣的野獸還有什麼難的嗎。
聽了赭的話,風發現赭雖然不認識這隻長毛象是什麼動物,但是以打獵爲生的部落人一眼就看出了長毛象的本質,吃草的動物,沒有尖牙利爪,雖然有蠻力卻不靈活。這樣的動物沒什麼可怕,用網網住,再直接上去殺死,在赭的眼裡這就是一塊送上門的大肉丸子。而赭也並不是一個只懂蠻幹的山虎戰士,而是一個有想法的戰士。赭所說的佈置繩網的那個山口就在廣場上山的地方,的確是個拉網的好地方。見老狐也一臉贊同的意思,風也無話可說了,心中不由得在想是不是自己小心的有點過頭了,太過膽小了。
可能認爲風害怕了,老狐道:大巫在那邊石屋內休息,你陪大巫去山下看看受傷的人。
赭大聲道:這裡用不上這麼多人,所有二十祭以上的戰士跟我上山佈置繩網,其它人都下山去吧,
頓了一下又道:想要學習如何捕獵的人,可以跟着看,但要在遠處觀看,不得驚擾到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