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對方一拳,保安隊長後腿兩步,揉揉發痛的手臂,心裡暗暗叫苦,以這人的武力,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要讓他就這麼放他帶着他的業主走,他的職業道德還做不得。
看來現在也只能一起上拖住他了,只要附近的警察趕過來,就不怕他再橫!
顧惜也在暗暗叫苦,她的手臂真的要斷了,她被這人拉着東轉西轉,頭都要轉暈了。金寶也早就抱不住了,站在旁邊大聲大聲的叫喚着。
現在她只能寄希望警察們快點來了,她也發現這些保安根本不管用,眼見這才一分鐘不到,就被打飛出去三個了,其餘的幾個人能有什麼用。
“阿郎住手!”
正當顧惜暗暗祈禱警察快點趕到的時候,忽然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說話,奇蹟般,他這話音剛剛傳進顧惜的耳朵裡,抓着她的人就頓住不動了。
她在原地晃了下,頭好有點暈,擡眼看到兩米遠外,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一張端正的國字臉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兩鬢的頭髮卻微微發白。
“吳律師!”顧惜下意識的站直了,緊張的看着吳律師。
要說顧惜有什麼偶像,那必須是眼前這位吳律師莫屬,二十五歲就成爲業內首屈一指的大律師,十幾年來,打贏的官司多不勝數。
被稱爲律政場上的常勝將軍,更是她們老闆許琦的授業恩師。
顧惜當初在學校讀書的時候,吳律師還到他們學校去上過課,聽課的人多得大教室都坐不下,好多學生慕名而來卻只能在窗外旁聽,她就是期中之一。
畢業之後她最想去的就是吳律師的吳聞律師事務所,不過她沒成功……輾轉纔到了現在的事務所。
這些年她又打的都是離婚官司,連見吳律師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沒想到今天居然近距離的見到了偶像,怎能不讓顧惜暗自激動。
“吳大哥。”阿郎一看吳律師來了,立刻放開抓着的那個保安的手,拉着顧惜就往吳律師身邊跑,看了一眼地上的保安,有點委屈的說:“我沒有惹禍,是他們非要和我打。”
“怎麼回事?”吳律師是看到他們打架纔過來的,阿郎的身手他知道,這些保安只有被打的份兒,看到顧惜皺着臉一年苦色,再看阿郎死死抓着人家手臂的手。
蹙眉道:“董事長是叫你請人過去,不是叫你把人抓過去,還不快放開!”
阿郎有點委屈,他不是已經請了嗎,可是她卻叫別人來,他可沒有主動動手,都是他們先動手的。
顧惜終於解脫出來,她捂着僵掉的手臂,痛得直抽氣,要不是看這個男人和吳律師好像認識,她肯定得和他說道說道。
“顧小姐你沒事吧?阿郎不懂事,你別和他計較,要有什麼事的話我馬上帶你去醫院。”見顧惜捂着手臂,碰一下就抽氣的模樣,吳律師又瞪了一眼阿郎,低叱了一聲,忙對顧惜說道。
“吳律師你知道我?”顧惜驚詫。
能這麼近距離的瞻仰到自己的偶像,已經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沒想到偶像居然還知道她的名字!顧惜覺得這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吳律師點了下,關心的問:“顧小姐你真的沒事?”
“沒事沒事,一點小傷,不用去醫院,呵呵,這個,是你……”應該不是朋友吧,看這個男人在吳律師面前這麼老實,顧惜覺得偶像真是怎麼看都好厲害!
“這是我朋友的保鏢,他腦子簡單,可能沒和顧小姐你說清楚,是董事長也就是穆景琛先生的父親想見你。”
吳律師不愧是吳律師,兩句話的功夫就把事情說明白了,她就說她不認識什麼董事長嘛,原來甚至景琛的父親。
父親?
父親?!
顧惜剛還沉浸在對偶像的崇拜中不可自拔,等回過神來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之後,整個人就僵住了。
穆景琛的父親?
她從來都沒聽說過!
也對,穆景琛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應該是有父親的。67.356
可是顧惜從來沒有聽穆景琛提起過他的父親,她只知道他有一個繼母,其餘的,都不知道了。
直到此時此刻,顧惜才忽然想到,他們結婚這麼久,她早就帶他回去見過父母和同事,她卻只見過他的幾個朋友,親人卻一個都沒見到過。唔,繼母算嗎?
以前他是盲人的時候,他不主動提起,她顧忌着他的隱私,從來沒有問過。
後來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之後,她也早就習慣了,更是沒想過要問問。
現在,忽然有一個人對她說,穆景琛的父親要見她。
如果這個人不是吳律師的話,她肯定以爲這個人是在開玩笑!
可是正是因爲對她說這話的人是吳律師,以吳律師的身份地位,還不至於和她這個小律師開這種玩笑吧。
“顧小姐?”吳律師打斷她的出神。
“啊?哦,哦!吳律師你是說景琛有……哦不,景琛的父親要見我?可是……”穆景琛不在,只見她一個人嗎?
顧惜覺得心兒有點不自覺地發慌,要是早知道穆景琛還有爸爸,她肯定會讓他帶她去見見家長的,哪有結婚這麼大的事情,連家長都不見見的啊。
下意識的她就覺得這其中有點不對,但是看着吳律師,她卻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女士,您和這兩位先生認識?”保安隊長上前問道,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阿郎,這人下手可真重,他剛纔被他一拳頭砸到肩膀,到現在還好痛。
不過他是隊長,這種時候痛也要忍着,確定業主的安全才最重要。
“額……”
“要是您有什麼苦衷的話你也可以等警察來了再說,再過兩分鐘他們就會趕到了。”警察分局距離他們這裡不遠,十分鐘絕對可以到。
“啊不,不用了,我,我和他們認識的,認識的!”聽到警察要來,顧惜連忙解釋,第一次見面就害得偶像去警察局她就太罪過了。
“是嗎?”保安隊長目光掃過武力值爆表的阿郎,看向他身旁看起來似乎頗爲可靠的吳律師。
“是啊是啊,我認識吳律師,雖然我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他們認識,那也是我的朋友,剛纔我太激動了,害得你們這樣……”顧惜看看三三兩兩攙扶着站起來的保安們,忙從錢包裡拿了一些錢給保安隊長,“真的對不住啊,這些錢您先拿着,帶他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有問題的話可以找我或者我先生都可以,我先生姓穆,住二十三層。”
“不,不用,工傷公司都可以報的,再說保護業主也是我們這些保安的責任,您不用……”
“你還是先收着吧,要是有什麼問題也可以來找我。”吳律師也拿出一張名片,誠懇道:“阿郎的身手我知道,你們肯定多多少少受了些傷,這件事是我們的錯,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保安隊長接過名片看看,原來是桐城鼎鼎大名的吳聞律師事務所,叫吳聞,卻一點都不無聞,名聲可是響亮得很哩。
“原來你就是吳律師,幸會幸會!”知道對方是有身份的人,保安隊長一顆懷疑的心立刻消失了。
兩人寒暄兩句,保安隊長就帶着人下去了,顧惜看着他們走遠,深深的嘆了口氣。
知道事情是你躲不過去的,只能說道:“吳律師不是說穆董事長要見我嗎,請您帶我去吧。”
吳律師和善笑道:“顧小姐跟我來。”
跟在吳律師身邊,等紅綠燈的時候顧惜擡頭看了眼對面停着的那輛黑色小車。隔着一段距離看不清裡面的坐着的人,但她知道那是穆景琛的父親,儘管極力告訴自己淡定,但又如何能真的淡定,實則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顧小姐不用緊張,董事長是個很和善的人。”或許是看顧惜緊張,吳律師淡淡笑着,安慰道。
“是嗎?”顧惜扯了扯嘴角,想笑,臉頰卻僵硬得根本笑不出來,眨了眨眼睛,遲疑道:“那個……吳律師認識穆董事長很久了嗎?”
“很挺久的了。”
顧惜張了張嘴,其實她更想問的是他了解穆家多少,但是想了想這種事又不好問,再說她也不瞭解穆家的情況。
哎,看來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綠燈很快就到了,顧惜又跟着吳律師走過馬路,看着越來越近的小車,她覺得自己的手腳都快要不聽使喚了。
不同於面對穆景琛的繼母,這可是他真正有血緣關係的父親,顧惜有點擔心自己有什麼話說不好,讓人家看不起她……
說到底這場婚姻她是高攀了,穆家是真正的豪門,她卻只是個母早亡父不詳的孤兒。
到現在她都還不明白爲什麼穆景琛會看上她,或許這個問題也是她從來不敢問出口的。
“嗷嗚……”
手不自覺用力把懷裡的金寶抓痛了,它低聲的嗚咽着,顧惜被它的叫聲喚得回過神來,鬆開手摸摸它的背脊,無聲的安撫着。
心情稍定,幾人已經走到了小車旁邊,吳律師先上前打開車門和裡面的人說話,顧惜從前面的位置上看到裡面坐着一個人,看不清楚人,唯一能看到的是一隻握着手杖的手,手上一個戒指折射出點點光亮。
“顧小姐,董事長請你上車。”吳律師說完了話,對顧惜笑着點頭。
“麻煩您了。”顧惜衝他點點頭,走過去,彎下身子準備上車,裝作不經意的一擡眼,只見車裡坐着的一位老人家,頭髮略微發白,看起來有些精神不濟的模樣。
顧惜動作一頓,剛想開口問候一下,吳律師在她身邊提醒道:“上車吧。”
“哦好。”顧惜忙挪腳上去,等她一坐好,吳律師就關上了門。
看着吳律師和阿郎一左一右上了前面的駕駛座和副駕駛,顧惜緊張的幾乎不敢呼吸,直直的看着前方,不敢看身邊的人。
“老爺子,回家?”吳律師問。
“嗯。”顧惜聽到旁邊的人從鼻子裡哼出一個音節。
顧惜做得更直了,後背幾乎不敢碰到椅背,但是車子一動,顧惜就嚐到了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