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牀上,睜開眼睛,身上暖暖的也很舒適,東臨瑞坐在牀前,握着我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動了一下手指,他立即回頭看我,我拽着他的手指,握了又緊,他伸手摸我的頭,笑笑,“若若身體不好,要好好休息。”
沒想到迎來的是這句,我羞怯地低頭,“我還以爲是……”暈倒前,我以爲自己大概是懷孕了,不過想一想哪有那麼快。
“以爲是什麼?”東臨瑞一遍遍摸我的眼角,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
我把身體往裡挪了挪,拍拍旁邊的位置,拉起被子,想讓他躺到牀上來,屋子裡其他人已經退下去,只留着幾盞銅燈。
東臨瑞躺進來,我伸手去抱他的腰,仰起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愛吃甜食,”我最近真的變得很奇怪,各種記憶混雜,讓我自己都開始害怕起來。
東臨瑞笑着抱緊我,“若若做什麼我都愛吃,只要是做給我的。”
我頓時有一種愧疚的感覺,不爲別的,只爲他這一句話,我是想着要做給他的,還兀定他愛吃甜食,事實上不是這樣……
東臨瑞幫我蓋好被子,“若若不用我爲我想太多,習慣是可以變的,從現在開始我就愛吃甜食了。”
我說:“你騙人,我是知道的如果胃不好,不能吃甜食,吃了以後會不舒服,你小時候到處顛簸,吃飯肯定不規律。怎麼可能會有好的胃口,其實我只要想想就知道了,不該那麼兀定。不該那麼相信自己。你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我連爲你做一件事都做不好……”
東臨瑞一遍遍輕輕拍我的後背。“若若乖,真的只是習慣而已,我哪有那麼嬌氣。”
我不理他的解釋,一遍遍問,“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爲什麼。”好像一定要找到一個答案。
“因爲我做過錯事,希望有一天你因爲我對你地好,而原諒我,”
“若若,我只有這一個要求,就原諒我一次。”
我看着他像多瑙河一樣清亮的眼睛,“我原諒你,”撐起身子,從他臉上親下去。“真的原諒你。”
他笑起來,好像真地完全相信了我的話,卸下沉重地包袱。給了我一個難描難述的笑容,比他袍帶上寶石還明亮。我的手輕輕滑到他的肚子上。輕輕問,“剛纔吃了那些難不難受。”
他搖頭。可我還是不相信,手不停地在上面揉着,我說:“那些年你都怎麼過來的。”從來只是看到他地光耀,沒問過那些往事。
東臨瑞笑笑,不說話。
我看向他的眼睛,誘惑似地又說了一次,“告訴我。”
“也沒什麼,只要不相信自己能得到,就不會失望。”我說:“那皇位呢?”
東臨瑞笑笑,“那是肯定能得到的,不在其中。”
我奇了,眨眨眼睛,“還有什麼比皇位更難得到?”
東臨瑞撫摸着我的頭髮,“總要有一個在乎你對錯的人,無論你做了什麼,都想馬上告訴她,我沒有那個人。”
我想了半天,又擡起頭,“那我呢。”東臨瑞低頭親吻我的額頭,“現在有了。”
我笑了一聲,“這就對了,你現在有了我,我在這裡,不會有人來搶,我也不會自己走掉,以後無論你做了什麼都要告訴我。”
東臨瑞眯起眼睛,“好,都告訴你,以後無論做了什麼都告訴你,”手指摩挲我的眼角,“若若。對不起,以前的一件事,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告訴你,”
我說:“那就慢慢來,我不着急。”
東臨瑞眼睛一彎,像新月一樣,我被他抱進懷裡,手來不及抽出來,不小心順着他的小腹往下滑,按上了他地灼熱的慾望上,我急忙縮手,“這……是什麼時候。”
東臨瑞笑道:“好長時間了,從你讓我上牀開始,它就不聽話。”
天哪,那麼長時間,我遇上了一個能忍狂人。我說:“那你是不是準備……準備……”眼睛四處看。
他笑出聲,換了一個姿勢,讓我舒舒服服躺在他的懷裡,“若若病了,要好好休息。”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你都那樣了,還……還……”
東臨瑞溫柔地摸過我的臉,“沒關係。”
我本來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可是怎麼也睡不着,東臨瑞來回配合我地睡覺姿勢,我終於忍不住坐起來,他溫柔地看着我,我說:“你是不是不喜歡和我……還是明天準備出去找一個。”明知道他是擔心我地身體。
“你總是替我想,就不知道看看自己,這幾天你都忙的更瘦了,骨頭鉻地我不舒服,整天除了朝政就是照顧我,你還要不要命了。”我就是控制不住要流眼淚。
東臨瑞起來抱着我,不停地親我的眼睛,我不停地哭,他一遍一遍溫柔地喊我的名字,我的眼淚掉的更兇,心就跟壓了石頭一樣的疼,我扯亂他的衣服,抱着他的腰,他還在耐心地試圖讓我更有感覺的時候纔敢進
牆面上隱隱約約投射出他的影子,不斷的起伏。身體開始變得索求無度,因爲想時時刻刻感受到他的真實,這樣才更貼近,沒有其他的慾望,只想每一次清晰地感覺到他深入,他的快樂,牢牢地烙在心上。
沒有疼痛,只有契合,心靈一次次地交流,不知道爲什麼,我真的開始患得患失,覺得跟他在一起的每個瞬間,就是那麼珍貴,要一遍遍的體會,不停的記憶,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像午夜的鮮花,突然頹敗。
一切都留不下,只有回憶。
這個時候,拋開所有的一切,我問自己,什麼最幸福,就是現在。
我的病因一直不明瞭,但是從那開始我每天都要喝湯藥,東臨瑞每次都看我喝完藥再去上朝,爲了怕被扣上“紅顏禍國”的罪名,我會喝個精光,然後看着皇帝準時移駕。
雖然不知道病根什麼時候能除了,可是確實比往常要好很多,起碼那些混亂的記憶暫時是沒有了,只是眼角的滴淚痣比前幾日要紅豔很多。
我拿着新做的“鵝毛筆”在桌子上研究衣服圖樣。春橋湊過來看,“唉呀”一聲,笑着抓住我的胳膊,“小姐,你該不會是有喜了吧。”
我紙上畫的是孩子的小衣服,春橋看個沒完,我紅着臉打他,“我也不能確定。”我畢竟是個現代人,對這方面有科學的認識,我和東臨瑞這段時間,沒有采取任何避孕手段,我想沒有意外的話,我應該會……,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想起我們大婚的時候,東臨瑞說起孩子興奮的模樣,如果我懷孕,他一定會高興的不得了,生下孩子,這個家就真的完美無缺了。
我雖然這麼想,可是世事總不是那麼如人願,第二天我就又來了月事,春橋碰來熱湯給我喝,安慰我:“小姐,你彆着急,以後還有的是時間。”
我靠在牀上,實在想不通我爲什麼沒有懷孕,或者這真的需要機率,又或者……該不會是凌雪痕這身體有什麼問題吧,我越想越多,心情一下子煩躁起來。東臨瑞恰好下朝回來,看着我愁眉苦臉的模樣,露出緊張的神色,“怎麼了?”
我妖妖頭,下意識捧起手裡的碗,喝了一口湯,連續重複了幾次這樣的動作,我才小心翼翼地問,“東臨瑞,你想要孩子嗎?”
沒想到他頓了頓,握握自己的手指,“想。不急,等若若身體好了,以後我們再……”
我打斷他的話,“可是我想現在要個孩子。”
東臨瑞拿掉我手裡的空碗,我靠在他懷裡,他的手總喜歡摸我的滴淚痣,“若若,我們可以晚一些再要。”
我固執地搖頭,“不行,我想現在就要。”
他沒有再說話,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窩在他懷裡,感覺到他又在摸我的眼角,然後輕微地嘆了一口氣。早上起來,女官照例端了湯藥過來,東臨瑞拿在手裡,半天沒有來叫我,只是看着我,我起身笑笑,“有什麼好看的,”從他手裡拿過藥碗,痛快地喝了下去。我說:“東臨瑞,我想出宮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