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狂妄,僅僅憑藉一面之緣就固定對我的看法,那麼你又好到哪裡去了呢?”
被人說狂妄,易道人確實不記得那有多少次了。
但是就算別人再怎麼說他狂妄,他卻也沒有覺得自己真的有多麼狂妄……除了堅持己見。
若是堅持己見都是狂妄,那麼又有幾個人不狂妄呢?
或者說,只要有人有了自己的想法,會否定他人的想法,會用自己有限的所知所識去界定世界的時候,狂妄已經滲透的他的一切!
沒有人,能真正看透世界,除非他是全知全能的神、真理、道!
很明顯,易道人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也不是真理或者道,所以,他只能是一個狂妄的人,一個不斷向真理和道探索,渴求成爲神或者超越神的人!
不過,雖然他只是在向着這一目標前進的人,但是以他現在的能力和實力,就算是自稱‘神’,只怕也沒有多少人會否認了……
看透萬象本質的真理之眼,毀滅創造萬物的鍊金術,把握他人龍脈的咒術和修復一切的煉丹術……這不就是萬能的神嗎?
易道人的話讓藍色緊身服男子沉默了下來。
他清楚,易道人所說的沒錯,僅憑一面之緣就斷定一個人的性情如何,是非常不準確的……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想要了解一個人,就必須和一個人長時間相處。
“既然任務沒有完成,那就回來吧,不要和他起衝突……”
心底響起了自己master的命令,讓藍色緊身服男子回過神來,隨後深深的看了在場的幾人一眼後,揮散爲無數流螢消散。
“這種移動方式……不愧是能量體。”
微微睜開了眼睛,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瞥了藍色緊身服男子一眼後,易道人嘴角勾起了一絲意義不明的笑容,隨後又將雙眼閉上。
真理之眼的消耗和效果都太強大了,雖然說他也不是完全承受不了,但是那種沒有必要的浪費可不是他的習慣。
雖然說真理之眼可以幫助他看透本質,但是有些東西,不是看透就可以了,還需要切實的研究一番。
於是,纔來到這個世界就被勾引出了研究性質的易道人看向了……將臉轉向了藍色甲冑少女和爲他打開來到這個世界的門的少年衛宮士郎。
“試問,你就是我的master嗎?”
也就在他轉頭將臉面對藍色甲冑少女和衛宮士郎的時候,他聽到了藍色甲冑少女悅耳中帶着女子少有的堅決的聲音響起,詢問着衛宮士郎。
“我……那個……”
很明顯,現在衛宮士郎還處於迷茫之中,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居然會碰到這麼多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至少,他一點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人捅了心臟後還能活下來,而且還可以召喚出少女蘿莉大叔的組合!
“我知道了,我會向你解釋的。但是在這之前……”將目光從衛宮士郎身上挪開,藍色甲冑少女瞥了一眼易道人和傀儡後,看向了門口的方向:“藏在那裡的那位,看了這麼久的戲,是否可以出來見一面呢?”
說話間,藍色甲冑少女將手對準了自己目光所看的方向,手上的姿勢如同握着一柄寶劍。
“我只是奉了我的master的命令來這裡保護那個廢物,沒想到那個廢物居然會是最後一個master,不知道我的master是否會氣得砸了家裡面的傢俱。”
伴隨着戲謔中帶着厭惡,隱隱之中又有一種異樣感情的聲音響起,一個穿着紅色華麗風衣的男子浮現在門口,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衛宮士郎和藍色甲冑少女,隱隱有一絲殺機浮現。
“咦?”易道人驚奇的聲音響起,因爲在他的感知中,衛宮士郎和紅色風衣男子雖然龍脈大小截然不同,而且紅色風衣男子還是純粹的能量體,但是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兩人有着非比尋常的聯繫,甚至給他感覺就像是一個人!
於是,才閉上雙眼不過一瞬間的他,再次睜開了眼睛……
“劍?”
被易道人的真理之眼所注視的紅色風衣男子馬上看向了易道人,只是他剛纔正在注視讓他非常熟悉又對他非常陌生的衛宮士郎和藍色甲冑少女,所以看向易道人的時候,易道人已經將睜開的真理之眼閉上了,看起來就如同一個普通又不普通的盲人,倒是含着手指吞着口水注視他的傀儡那雙眼睛讓他感覺到了空前的危機。
不自覺的,紅色風衣男子手中浮現了兩把黑白相對應的短刀:“聖盃戰爭開始後,無關的魔術師都要離開冬木市,兩位有什麼打算?”
“archer!”
不等易道人回答,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從門外傳入,隨後一個扎着雙馬尾,穿着紅衣短裙的美麗少女闖了進來:“衛宮沒事吧?”
然後,少女就看到了現場少女提着少男,蘿莉騎着大叔和自己的servant對峙的畫面。
“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似乎在進行非常有趣的遊戲,然後我不小心闖了進來,所以你的能量體正打算勸我離開你們的遊戲場。”不等紅色風衣男子回答,易道人就笑着說出了他的認知。
“是這樣嗎,aecher?”紅衣短裙少女看向了紅色風衣男子,也就是她口中的aecher。
“雖然這個說法非常讓人惱火,但是確實也沒有說錯。”aecher聳了聳肩,但是目光一直沒有從易道人和傀儡身上挪開:“這兩位非常的強大,如果不離開這個遊戲場的話,只怕我們的遊戲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當然,還有你叫我救的那個傢伙,現在也是遊戲者之一,要我除了他嗎?”
“他也是master?”紅衣短裙少女看向了衛宮士郎,然後目光落在面容秀麗,金色長髮盤成古典優雅髮髻,身上穿着非常不合時宜的藍色盔甲長裙的少女身上片刻後,咬了咬嘴脣:“沒想到你居然還是魔術師,我真是小看你了,衛宮士郎。”
“遠阪凜?”衛宮士郎也看清了紅衣短裙少女的面容,認出了紅衣短裙少女就是他的同學,不由一臉不可置信的道:“你也是魔術師?”
“廢話,不是魔術師怎麼可能參加聖盃戰爭?”白了衛宮士郎一眼,遠阪凜繼續凝視藍色甲冑少女片刻後,再次咬了咬嘴脣:“這就是你的servant?她是什麼職階?”
“職階?”衛宮士郎一臉疑惑的看着遠阪凜,隨後看向了藍色甲冑少女。
“master,servant的職階關係着servant最大的秘密,不比真名差多少,是必須保密的內容。”藍色甲冑少女語氣認真的提醒着衛宮士郎。
“啊?這個……”衛宮士郎有些爲難的看向了遠阪凜。
面對衛宮士郎爲難的眼神,遠阪凜只是冷哼了一聲,隨後轉頭看向了易道人和傀儡,隨後被傀儡的眼睛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往後縮了一步。
沒有視界,但是可以通過龍脈感知周圍一切的易道人在遠阪凜看過來後,笑道:“終於記起我了嗎?”
“這不是遊戲!”藍色甲冑少女認真中帶着一絲憤怒的瞪着易道人,但是見易道人緊閉着雙眼的樣子,她眼中的憤怒又消失了,只剩下認真的說道:“易先生,希望你還是暫時離開冬木鎮先,不然你會有一些不該有的危險。”
“這次的遊戲似乎非常有意思,我想加入玩玩。”沒有接受藍色甲冑少女的意見,易道人慢慢扛着傀儡慢慢走到她和衛宮士郎面前,笑道:“兩個真物齊聚的遊戲,可不是那麼多見的。你說是嗎,aecher先生?”
aecher在易道人說完後,表情微微一變,隨後目光冷了下來:“你的目光還真是銳利,但是你不擔心知道太多會有生命危險嗎?”
“你,還無法讓我感覺到會有生命危險。”平淡的語氣中沒有任何的不屑和自滿,但是在聽的人看來,那已經不屑自滿到了極點!
“人類也想和英靈戰鬥?你以爲你是魔法使嗎?”遠阪凜語氣嘲諷。
“魔法?這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嗎?我記得還有不少科技啊……對了,這裡是哪裡?”
“你!”遠阪凜頓時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魔法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那麼她這個魔術師該是什麼身份?
這裡是哪裡?冬木鎮是遠阪家的領地,一個外來的魔術師居然還問這裡是哪裡?這不是完全看不起遠阪家嗎?
遠阪凜哪裡知道,易道人只是一個異界來客,怎麼可能知道這個世界的現狀?
雖然在他的記憶力還有一些這個世界的內容,但是他所記住的也就是英靈和抑制力,其他再多的,他都已經無法從腦海裡面翻出來了。
“好了好了,遠阪,你也別太生氣了。”見遠阪凜似乎有劍拔弩張的意思,衛宮士郎連忙出聲當個和事佬,隨後笑着對易道人道:“這裡是冬木鎮,位於日本海濱。”
“日本海濱?”熟悉的名詞讓易道人渾身一僵,隨後又放鬆下來。
他想起來了,這個世界所設定似乎和地球沒有多少區別,也有中國和日本,只是……
“真的只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中國和日本嗎?如果我現在回家……”
不自覺的,易道人心中浮現了當年的家。
只是……
“他們現在都什麼樣了?我回去,他們還能認得我嗎?我又能認得他們嗎?”
易道人的面容早已經大變,再加上多年經歷帶來的氣質變化,就算是和曾經的他站在一起,只怕也不會被人認爲是一個人,甚至連親戚都不會被認爲!
因爲,當年的易道人只是個普通人,一切都是普通人的模樣,而此刻的易道人卻是一個真理的追逐者!
有句俗話叫做什麼事,吃什麼飯,不同行業的人表現出的氣質都已經不同了,混吃等死的普通人和真理的追逐者之間的差別,更是已經明顯到可以從內在改變外在!
“熟悉的地方變成了熟悉的名詞了嗎?”心中不可抑制的黯然讓易道人嘆了口氣。
但是他畢竟是追逐真理的人,只是黯然片刻就回過神來,只是嘴角勾起了一絲與其說是笑,更多是一種苦澀的弧線。
“你受了不小的傷,雖然體內的特殊物質可以幫你儘快恢復,但是終歸需要不短的時間,需要我幫你一把嗎?”
在藍色甲冑少女戒備的目光中,易道人將手伸向了衛宮士郎,手中亮藍色的煉成反應不斷跳動。
不過,在不知道的人看來,煉成反應與雷電沒有多少區別!
“master,退後!”藍色甲冑少女攔在了衛宮士郎面前,做出雙手握劍狀對着易道人:“未知者,請你立刻離開!”
“能量體,我在問衛宮,而不是你!”幽冷而狂暴的殺意瞬間衝擊得藍色甲冑少女乃至周圍所有人都心中一寒。
對易道人而言,除了人意外,其他的生物都是異類,雖然有研究價值,但是若是太過挑釁自己,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而很明顯的,藍色甲冑少女雖然是能量體生命,但是並非只有一個,如此,易道人就算殺了她也不會對自己的研究有什麼影響!
“能得到你的幫助,我非常的高興!”衛宮士郎在易道人還未發難的時候,伸手握住了易道人的手。
“master!”
“衛宮!”
“這個蠢貨!”
一瞬間,藍色甲冑少女和其他兩人都有種崩潰的衝動。
從剛纔易道人放出的殺意可以看出,易道人絕對不是一個良善之輩,而現在衛宮士郎居然把手遞到了易道人手中,這不是把自己的命交給了易道人一樣嗎?
尤其是三人還看到了衛宮士郎遞過去的那隻手是有着參與聖盃戰爭資格的令咒的手的時候,驚怒之情更甚。
只是,易道人完全沒有奪取衛宮士郎令咒的意思,雖然亮藍色的電光包裹住了衛宮士郎,但是明顯可以看出衛宮士郎臉上露出了舒適的表情。
“莫非衛宮是個抖m?”不自覺的,遠阪凜心中升起了這種想法。
不過馬上,三人突然看見易道人握着衛宮士郎的左手手背上,有着銜尾蛇裹着三角形的標誌!
“令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