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瞪圓眼睛死死地盯着陸一奇,如果可以化身成爲X戰警的鐳射眼,恐怕陸一奇此時已經化作一灘血水了。
可惜,格里芬不是鐳射眼。
陸一奇擡起眼睛瞥了格里芬一眼,輕笑了起來,“放心,尼爾森和霍克那裡,我會自己和他們談的,你就不用擔心了。你最近不是工作繁忙嗎?接下來一段時間還會更加繁忙,你確定公司人手足夠嗎?”
格里芬翻了一個白眼,他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公司早就已經擴充了,我們現在擁有五位註冊經紀人,工作不會忙不過來的,如果你關心過問一下的話,就不會提出如此愚蠢的問題了。”
陸一奇舉起雙手錶示投降,老實承認自己的錯誤。
格里芬絮絮叨叨地繼續說了下去,“這段時間,我們的主要工作還是集中在大學球員身上,不過現在這些大學球員一個個都不簡單,自詡是天之驕子,甚至比職業球員還要高傲,心比天高,暫時還沒有取得什麼像樣的成績就用鼻孔看人,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你更加願意關注那些內斂低調的球員。”
從生意角度來說,格里芬自然希望簽約明星球員,這樣才能夠賺錢,但經過嘗試之後,他才真正體會到,NCAA的競爭率甚至比NFL還要更加誇張。
經紀人們紛紛期待着挖掘出下一個下金蛋的母雞,然後,一本萬利、以小博大,於是一個個都蜂擁地圍繞在那些天賦出衆的球員身邊,往往一個明星球員身邊就可能聚集着兩位數的經紀人在爭取合同。
如此一來,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大學明星球員眼高手低,早早被包圍在金錢和燈光之下,難以靜下心來——
2006年選秀大會之前,南加州大學的明星跑衛雷吉-布什就被爆出收取了經紀人的賄賂,這一惡行嚴重影響到了他的職業生涯前景,先是被迫放棄了自己的海斯曼獎,而後又錯過了潛在的狀元籤位置、掉到第二輪才被新奧爾良聖徒選中。
真正令人扼腕的是,2006年進入聯盟以來,目前爲止的三個賽季ꓹ 雷吉-布什的表現都遠遠低於預期。
因爲缺少防守閱讀能力,只能憑藉着自己的身體天賦強行衝撞ꓹ 這也使得他在職業賽場表現低迷,三個賽季的地面跑球碼數都沒有能夠超過600碼,而且三年來只有一次單場跑球百碼ꓹ 遠遠低於人們的預期,甚至沒有達到聯盟平均水準。
但即使如此ꓹ 經紀人們依舊如同潮水一般朝着NCAA賽場蜂擁而去,期待着能夠挖掘出下一個佩頓-曼寧、下一個湯姆-布雷迪ꓹ 一如當年朝着加利福尼亞州蜂擁而去的淘金熱。
格里芬也坦然承認ꓹ 自己並不例外,但遠見藍圖纔剛剛成立,他們暫時沒有任何能量,很難很難在明星球員的競爭之中勝出,哪怕是一席之地都難以站穩,所以調整簽約策略,這是非常有必要的。
“阿奇ꓹ 對了,那個JJ-瓦特ꓹ 可以簽下來嗎?”正準備切入正題的時候ꓹ 格里芬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
陸一奇表情有些驚訝ꓹ “你怎麼知道他的?”以瓦特現在的水平和能力來說ꓹ 完全看不到天才球員的痕跡;而且,本賽季始終處於待機狀態ꓹ 也沒有場上表現機會ꓹ 經紀人們的火眼金睛也看不到這顆寶石。
“即使你沒有提起ꓹ 我也準備找時間讓你和他簽約,只是最近一直在忙。”因爲忙碌季後賽的繁忙工作ꓹ 陸一奇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和格里芬交談這件事——準確來說,是他忘記了,沒有想到今天格里芬主動提起。
格里芬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如果不是足夠了解你的話,我幾乎就要懷疑他是你的私生子了。”
“哈哈哈,謝謝你的信任,居然相信我在八歲的時候就具備了造人的能力。”陸一奇爽朗地大笑起來。
格里芬滿臉無語,“我是聽沃克說的,他提起了威斯康辛大學的一名年輕人,你似乎有些另眼相待,我就去做了一番調查,現在他在學校裡因爲你的關係也小有名氣了,打聽起來不困難,不過暫時還沒有其他經紀人出現。”
一來是因爲瓦特暫時還沒有登場比賽,能力看不出來;二來是因爲陸一奇也暫時沒有“伯樂”的名號,慧眼識珠的本領沒有得到認可。所以,雖然瓦特因爲陸一奇的親近而收穫了一些關注,但目前還是無人問津。
但格里芬不同。
格里芬對陸一奇有着足夠的信任,不需要詢問陸一奇在瓦特身上看到了什麼特質,只需要得到確認就可以了,“我會盡快完成簽約的,避免其他競爭者就好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一股腦蜂擁過來。”
“如此誇張嗎?”陸一奇沒有真正親身經歷過,自然無法瞭解。
格里芬竟無語凝噎,只是搖了搖頭,那些辛酸淚一言難盡,“他們簡直就是豺狼虎豹,一個個都好像瘋子一樣,不過,還好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那些闖蕩出名氣的球員身上,我才能夠找到一些喘息空間。”
“可是……”格里芬也有些遲疑,“如果我們簽約的都是藍領球員,怎麼打出招牌呢?還是缺少說服力。”
陸一奇卻滿不在乎,“放心,我們可以選擇一條不同的道路,只要我們簽約的球員能夠在聯盟站穩腳跟,漸漸形成口碑,比起那些星光熠熠的頂尖經紀人來說,我們還是更加具有吸引力的。畢竟金字塔頂尖的球員就只有那麼一小撮,中堅球員纔是職業聯盟最廣泛也最堅固的市場,而且風險也沒有那麼大。”
NFL整個聯盟擁有超過兩千名球員,比籃球、足球、棒球等等職業聯盟的人數幾乎翻了一倍乃至更多,但真正具有市場影響力的頂尖球員、真正能夠簽下頂級超級合同的球員,其實也就不到一百人。
市場的根基,終究還是由中堅球員構成,超過60%的球員都是藍領。
那麼,遠見藍圖完全能夠在中堅球員之中打出口碑,穩紮穩打地建立金字招牌,然後再簽約幾名頂級球員作爲噱頭,整個經紀公司就能夠形成良性循環的長久運轉,這纔是陸一奇所瞄準的宏偉目標。
格里芬攤開雙手,“那麼就看我們阿奇先生的眼光是否準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