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鄒楚雯用她那已經迷糊的腦子想了想,甘澤只會毀了甘奧飛,既然甘奧飛不信,那就試試看,究竟能有幾個人能認同甘澤的感情!
也許只有當甘奧飛徹底認清父子之間的同性戀不僅完全不可能,更會毀掉他們一切的生活的時候,也許甘澤纔會徹底放棄,甘奧飛才能知道她鄒楚雯的好。
“姐,你有沒有什麼相片或者錄音之類的東西,會更有說服力哦!”娛樂報社的小弟已經好久沒有包攬過頭條了,正在不知死活地躍躍欲試中。
鄒楚雯胡亂地喝了一杯酒,點頭道:“當然有...相片沒有,錄音在我這兒。”
“相片你沒有,我有。”娛樂報社的小弟喜滋滋地笑道。
甘奧飛畢竟是房地產界的老大,平時出行自然也有不少狗仔隊跟着偷拍,除了鄒楚雯外,甘奧飛的身邊的確沒有出現過什麼女人,所以當初他們在拍膩了甘奧飛寵溺甘澤的照片後,就沒有再跟着甘奧飛了。
沒想到那些照片,終是派上了用場,房地產大亨與自家兒子上演同性不倫戀,這麼勁爆的話題如果都不能上頭條,那他們這些娛樂報社就都該倒閉了。
把錄音忽悠過來後,小弟悠哉悠哉地喝完最後一杯酒,心情美麗地將鄒楚雯送回了家,看來這一期的最高額獎金又該是他的了。
甘澤回到基地後開始玩命地閉關進行醫學研究,如果這個世界上不是有一個令他感到溫暖的甘奧飛,也許甘澤會覺得跟一堆細胞和數字又或者植物人待在一起會更有趣。
沉浸在醫學世界中的甘澤並不知道有一場輿論性的風暴正在醞釀着向他襲來,而甘奧飛也因爲工作的原因飛去了別國。
由於娛樂社小弟在糾結該怎樣將這個新聞炒得沸沸揚揚,所以並沒有着急得馬上讓這件事見報,而是耽誤了好幾天,鄒楚雯酒醒後壓根就不記得發生過了什麼事……
冬日的陰霾漸漸散去,最近幾天陽光與溫暖並存,喻馳在養傷的過程中終於心情好了一點兒,但依舊沒有完全從失去向嘯的陰影中走出來。
向嘯對他實在是太重要了,只要一閉上眼睛,喻馳都會夢見向嘯滿身是血倒在他懷中的情景,夢見向嘯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向他表白的臉,以及帶着希翼的眼神,可他給向嘯的,只有殘忍的遺憾。
下一輩子,如果有下一輩子,我們還能相遇的話,不管怎麼樣,就換我來愛你,我心甘情願,好不好?
喻馳看着天空中的日光,在心中默默地道。
一雙手環上了他的腰身,喻馳一怔,下意識地轉身揮拳,卻在對上戰獄那張英俊的臉龐後再也下不了手,低下頭,喻馳吶吶地道:“放開我。”
戰獄像小孩子般耍賴,仗着身高的優勢寵溺地親吻着喻馳的黑髮,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地道:“不、放!”
“爲什麼?”喻馳擡頭,戰獄的千變萬化,他已經看不懂了,“我說過,如果你是爲了安慰我……唔!你做什……”
喻馳的話被戰獄用脣舌堵回了肚子裡,戰獄掌着他的後腦勺,吻着他的脣,再也不要去猜測喻馳的心,即使喻馳一點也不愛他,只要有時間,就是希望。
“你到底想怎麼樣?!”喻馳苦惱地一把推開了戰獄,這種柔情攻勢任何人對他都沒用,他是個冷心腸,可唯獨戰獄,戰獄不需要如此,他曾愛得那麼卑微,哪怕戰獄只給他一個笑容,他都願意爲他付出一切。
更何況是這樣的溫柔,讓他如何接受?
沒錯,他愛得卑微,卻也愛得驕傲,任何夾雜着任何東西的感情,他不會接受,也不能容忍。
“喻馳,你愛我。”戰獄撫上喻馳已經恢復了原樣的臉,突然異常篤定道。
原來竟是這麼容易看出來的,他卻一直像被人矇住了眼睛般,什麼都不知道,害喻馳受了那麼多的傷害,一個人扛了那麼多的苦,因爲他的自以爲是,還害喻馳...永遠失去了向嘯。
戰獄的話令喻馳訝然,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雲,隨即撇開了眼,沉默了許久,最後才冷聲道:“那又如何?”
戰獄笑了,十分得意的笑,就像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一般,喻馳承認了,他是愛他的,一直不能肯定喻馳的心,讓他整天擔驚受怕,總是在想,萬一喻馳心裡沒有他怎麼辦?
放他走,還是牢牢地抓住?
但不管設想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樣的,繼承了戰凜的血統的戰獄,絕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把人放跑。
“喻馳。”戰獄上前一步,攬着他的腦袋讓他傾聽自己的心跳聲,“對不起,害你受那麼多的傷害,你可以打我,也可以罵我,射我幾槍泄恨也行,但是,不要離開我。”
“你……”喻馳聽見了戰獄年輕且具有活力的心跳聲,十分有節奏感。
戰獄閉上眼睛,“你曾經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你可要說到做到,之前是我太愚蠢,以爲利用丁言做擋箭牌,能早點兒爲你報仇,能夠很好地保護你,卻沒想到給你帶來這麼多的傷害和災難……”
喻馳搖頭,“我、我不信。”
他的心已經大起大落好多次,不敢再輕信戰獄的溫柔了。
以前也曾奢望過戰獄能夠迴應他的感情,可在失去向嘯後,喻馳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徹底敗下陣來,一直奢望的遙不可及的東西,就這麼突然得到了,讓他怎麼能不害怕這幸福,是否會隨時逝去呢?
戰獄深邃的目光裡只有喻馳忐忑不安的雙眼,他將喻馳緊緊地抱着,吻了吻他的額頭,“這樣信嗎?”
緊接着又吻了吻他的雙眼,“這樣呢?”
高挺的鼻樑,“依舊不信嗎?”
最後是那雙彷彿永遠也探索不盡的猶如珍貴的寶藏般的雙脣,戰獄深情繾綣地吻着喻馳,令他沉醉在自己的吻裡,“再不信,我就在這兒吃了你。”
“吃?”喻馳有些懵懂地擡頭望着戰獄,戰獄深邃的雙眼顏色變得更深,揚起一抹邪笑,“不知道什麼叫吃嗎?那我可以做給你看。”
喻馳愣愣地看着戰獄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到此一遊”的印記,傻傻地被戰獄用手從他的後背探入,極度溫柔地撫摸着。
“喻馳,當初跟丁言的全是戲,我怕別人會因爲我的原因而傷了你,所以才……可其實在很早以前,我就只想對你一個人做這種事。”戰獄無比認真地道。
喻馳艱難地仰着脖子,外面的陽光十分燦爛,耀得他睜不開眼睛,“真、真的嗎?”
“喻馳,我不會騙你。”戰獄將喻馳攔腰抱起,進了自己的房間,動情地將喻馳放在了牀上,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戰凜對鬱梓的那種既瘋狂又濃烈的愛。
他對喻馳也是一樣的,恨不得將他鑲嵌在自己的身體裡,恨不得從此跟他連在一起,恨不得分分秒秒視線中都有他,想起從前喻馳爲他闖過的滔天火海以及那些槍林彈雨,戰獄現在還會後怕地驚出一身冷汗。
多少次,他差點兒失去喻馳。
可又慶幸,現在喻馳被他緊緊地抱在懷中。
“從今往後,再也不許爲我做任何危險的事情,有我在。”戰獄霸道無比地警告道,喻馳挑眉,“我是你的教官。”
“可你再也打不贏我了。”戰獄陳述事實。
喻馳打出去的一拳被戰獄牢牢接下,甚至還囂張地吻了吻,“喻馳,當你被青爺的人帶走後,我才意識到,我早已愛上你了……”
喻馳的眼睛驀然亮了,眼中也盈滿了水汽,戰獄竟然對他言愛。
“相信我,喻馳。”戰獄拉開喻馳的衣服,細細密密地膜拜着他的身軀,那些曾爲喻馳帶來巨大的痛楚的疤痕已經一個接着一個消失不見,喻馳的皮膚依舊如初。
戰獄說“相信他”,可喻馳卻依舊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向嘯的死,橫跨在兩人之間。
“不,可是向嘯死了,因爲我們而死的,不,現在,現在不要這樣對我……”喻馳捂住了雙眼,他承受不起。
能知道戰獄的真實心意,他已經很滿足了,可現在不是時候。
戰獄將下巴抵在喻馳的肩膀上,“好,等我們報完了仇,等你走出失去向嘯的坎後,但是,別讓我等太久。”
喻馳沉默,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一切需要多長的時間,如果向嘯沒有死的話,這一刻,大概是他最快樂的時刻吧。
修長的手指撫上戰獄的眉眼,那麼熟悉的五官輪廓,他從來不敢奢望這個男人,曾經,只要能默默站在戰獄的身後,喻馳已經感到自己十分幸福。
繁星滿天的夜,喻馳躺在戰獄的大腿上睡着了,平時在夢中一直皺緊的眉心終於舒展開來,戰獄抱着喻馳,“一切都過去了,喻馳,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你分毫。”
“少爺?”喻馳突然睜開雙眼喊道。
戰獄臉上掛着笑,“叫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