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濤邪惡,但是有一點,他說本地商行的老大,有家業,他像野獸一樣守護自己的地盤,所以,他做事情還是有底線的。這個底線就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禍不及家人。但是這個金盛田就不一樣了。他們四海商行是行商,做事情沒有任何顧忌。哪怕殺人放火罪惡滔天,與全世界爲敵他也毫不在乎。因爲他們四海爲家,隨時可以擡腿就走。這是野狼的性格。而且他們欺軟怕硬。你看,他見自己不是龍濤的對手,就將報復的目標轉移到我們這裡,如果我們有家眷的話,也會是他們的報復目標。所以,若是與這樣的人結仇,就一定要斬草除根,不能留下後患。”
李天來想了一想,說:“現在,邪惡的人也見識到了,我們在這裡的目標也就達到了。明天我們就回山神廟去。”
“那個光頭怎麼辦?”天行問道。
“他簽下契約,在還清債務之前,就是我們的奴僕,當然是帶回山神廟。那裡正缺人手。這個光頭腦子簡單,但是心性還可以,跟着龍濤遲早會送命的。讓他這輩子就在山神廟看家護院吧。”
於是,第二天回生堂消失了。光頭趕着馬車,載着李天來父子二人回到了山神廟。
回到山神廟,李天來回復原來的面貌。光頭一看大吃一驚,原來這個瞎老頭不瞎也不老,還這麼英俊。那個孩子也不是拐來的,真是他的兒子。再看看周圍,家裡也不窮,還有傭人。甚至有兩位漂亮的夫人。知道這是自己的運氣來了,跟着這個主人一定比龍濤老大強得多。心裡暗自慶幸。
李天來看着憨厚的光頭很有喜感。就想給光頭起個名字。就問他:“你原來叫什麼名字?”光頭說:“從小就不長頭髮,就叫光頭。”李天來說:“這我這裡,每個人都有名字,從今往後你就叫李光。在這裡看家護院打雜。每個月給你十個銀幣。”
光頭大喜過望,瞬間得到人生最重要的東西:姓名,同時又得到銀錢,激動的跪地謝過主人賜名。李天來揮手讓他自己找地方住去了。
就這樣,山神廟慢慢的有了人氣。偶爾來到山神廟燒香的人發現了,傳揚出去,立刻就有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前來還願。李天來一看,認識。就是那個不育丈夫的妻子現在知道叫春娘。看春娘寡婦打扮,知道她的男人早就死了。春娘帶來的貢品豐厚,熟肉、果品,還有一壺酒。春孃家沒有男人,生活艱難,孩子看着貢品直流口水。
春娘拉着兒子跪拜,感謝山神賜給兒子,讓自己後半生有了依靠。李天來玩心大起,又像當初那樣,將聲音傳到她腦子裡:“你很虔誠。山神會記住的。”女人忽然聽到說話很熟悉,認出這個聲音就是當初山神的聲音,激動的連連磕頭,前額磕的血淋淋的。
孩子看見母親忽然瘋癲,有點害怕,想拉住母親。母親一把拉住:“孩子,塊跪下。當初要不是山神,就沒有你。”
孩子跪地,莫名其妙。忽然腦子裡響起聲音:“孩子,好好孝敬你的母親。不擇的話,山神不會饒過你的。”孩子嚇得騰的站起來,東張西望。母親問他怎麼了,他說:“有一個聲音出現在我腦子裡,要我好好孝順母親。可是這裡沒有別人啊?”
母親一聽大喜,說:“這是山神跟你說話了。太好了。我兒也得到山神眷顧了。”說完又磕頭。然後,女人腦子裡就有一個聲音說:“念你虔誠,我保你一生平安,無災無病。”
女人急忙說:“能不能轉讓給我兒子啊?”聲音回答:“他有他的命,強求不得。”兩道金光從山神塑像眼睛裡射出來,進入母子身體。二人昏迷過去。醒來一看,已經回到自己家中。當時磕頭前額皮破血流,現在光潔如新,一點痕跡都沒有。裝貢品的籃子裡,有一百個銀幣。女人出門,逢人就說,山神又顯靈了。可是大家見慣了她說山神顯靈,以爲她說瘋話,都一笑置之。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鎮子裡突然出現瘟疫。不到三天時間,小鎮裡半數人口染病,大家覺得奇怪的是,春娘一家沒事。不僅僅春孃家,左鄰右舍也都沒事。於是有人造謠說,瘟疫是春娘帶來的。只要把春娘殺掉瘟疫就走了。
小鎮裡的人急病可亂投醫,立刻動手綁住春娘,可是讓大家無奈的是,砍頭刀斷,投井自動出來。火燒無恙。
春娘微笑着看着衆人,說:“我是受山神庇護的,你們殺不掉我的。”
又有人說,那就趕出去就好了。拆掉春孃家的門窗,趕春娘出去。
春娘帶着孩子,再次來到山神廟,哭訴自己的遭遇。這次山神沒有理會她,但是吳光出來了,將春娘二人帶到廂房安置下來,說山神有旨意,讓春娘今後就在這裡當廟祝,主持山神廟。
鎮子裡已經出現了死亡。每天出殯隊伍絡繹不絕,春孃的鄰居也感染上瘟疫。這時候人們才明白春娘與瘟疫無關。於是,有些人就悄悄的帶着貢品來到山神廟求平安。人們的心理就是這樣。除了極少數心底虔誠的之外,沒有人願意與神交往。家裡無病無災,誰沒有事兒去燒香拜神呢?
春娘接待了來燒香的人們。大家看到往日平和今人的春娘,現在一身袍服,**肅穆,見到昔日的街坊鄰居,臉上無悲無喜。引導衆人依次在大殿燒香之後自行離去。
說來也怪,偷偷去燒香的人,家裡病人很快就痊癒了。沒有去山神廟的人家,繼續死掉。在死亡的威脅下,人們開始醒悟過來,紛紛涌向山神廟。人太多,李光也出來幫忙。一來二去的,孤男寡女之間觸電了。好在他們知道規矩,二人向李天來請安,說了這件事。李天來當然是成人之美,將附近一處三間房帶一個小院子賞賜給的李光一家。二人在山神塑像前舉行婚禮。見證人有李天來一家四口,獵戶兩口。李天來照例給新人賜福,一人一塊長命鎖。雖然不知道長命鎖幹什麼用,但是李光知道這東西是金子做的,很值錢。
沒過兩個月,李光就知道長命鎖的用處了。他奉命去王城採辦調合。掌櫃的看見他進來,趕緊拉他過來,說:“你怎麼還敢來這裡。現在到處在抓你。”
李光莫名其妙,半年來自己一直在山神廟,沒做什麼啊。掌櫃的看他不明白,就說,當初那個四海商行的會長金盛田,有個哥哥,是修行中人。聽說自己的弟弟被人殺了,就來報仇,殺掉龍濤還不罷休,四處抓捕龍濤手下的人,要斬草除根。誰要是舉報一個,就得到一百銀幣獎賞。估計你進城後也被人發現了。現在你趕快想辦法躲起來吧。吳光搖搖頭說:“我什麼事也沒做,他不會平白無故的殺我。”說完帶上東西就大模大樣的出門,直奔城門而去。
來到城門附近,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人攔住他問:“你是光頭?”吳光點點頭:“以前是叫光頭。現在我有名字了,我叫李光。是我主人起的。”絡腮鬍子說:“我不管你叫什麼,你是龍濤的手下?”吳光說:“原來是。後來賣身爲奴,是屬於我的主人了。”大鬍子說:“那就好。我弟弟死了,你去給他陪葬去吧。”
不由分說,一隻巨大的巴掌從天而落,就要把吳光拍成肉泥。忽然,李光身上的長命鎖放出一道金光,巨大的巴掌遇到金光,立刻冰雪消融。這還不算,金光竟然會掉頭,對着這個人射過來。他嚇得魂飛魄散,連聲叫喊“饒命啊。”
可是這道金光沒有聽他的話,直直的射入他的天靈。只見之前還不可一世的修行中人,瞬間化爲地上的一堆黑灰。然後一陣風吹過,黑灰了無蹤跡。
周圍人看到目瞪口呆。李光也被震驚了。現在他才知道長命鎖的真正含義。對主人的感激無以言表。那一張賣身契,實際上是一張救命的東西啊。不然的話,他會就和龍濤老大他們一樣,渣渣都不會剩下。他心情愉悅的邁開步子回到山神廟。
他來到後院,感謝主人的救命之恩。李天來從這件事情裡。敏銳的感覺到柯達大陸將要發生大的動亂。修行人不干涉凡人,這是一條鐵律。現在,修行人竟然可以出來,在王城肆無忌憚的對殺害凡人。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信號。
李天來猜測,這與自己透露的秘密有關。一千年沒有上界抓人,大家都想趁這個機會飛昇。然而,飛昇是要靠資源的。一個元嬰晉級到大乘,需要的靈石大約一百萬。一個宗門能有多少靈石?能夠支撐幾個大乘?不夠的話,只有靠掠奪了。那麼,修行門派之間的混戰必不可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修行人之間的爭鬥,即使一點點餘波,普通人也經受不起。當初比比拉里城毀掉半個城,不就是兩個高手打架造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