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歸營渡鬼嶺
已經過河的各支小隊終於會合。兄弟們士氣大振，將劣勢強行反轉過來，變得攻守有度；趙誠等人更加焦急，渡鬼嶺已經必然被破。他們是該撤還是該戰，心中早已沒有了主意。
兄弟們源源不斷的加入戰圈之中，讓本已乏力的軍士無可抵擋。河中還有大量的兄弟打着火把站在竹筏上，順流而來。陳百山終於按照原定計劃前來收拾殘局了。
“哈哈，兄弟們，殺啊！搶功的來了，殺啊！”
馬仲他們現在有的是力氣。狂猛的衝殺，讓軍士們士氣大跌，抵擋得更加艱難，已經開始有軍士向後撤。
趙誠、姜啓南和杜洪輔聽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看見不斷倒下的軍士，知道大勢已去；他們心中一橫，紛紛大吼着傳下了號令；後軍一個前突，暫時穩住陣腳，讓前軍得以重排軍陣，然後相互掩護着緩緩撤出了營地。
兄弟們將軍士趕出營地之後，就停止了追擊，原地駐守，等待後繼渡河的兄弟前來接手。
凌雲帶着兄弟七人在第三天趕了過來。甘寶等人的臉上還帶着倦意，他們並沒有休息好。
讓幾人趕緊去休息之後，凌雲跟着馬仲匆匆趕到議事營帳。
衆頭領正在帳中等他，見他進來，都起身相迎。要不是凌雲前去帥營蠻橫衝擊，兄弟們的傷亡將是現在的十倍、百倍。
“坐，都坐。”
凌雲雖然滿懷心事，但還是面帶着笑容，與衆兄弟一一見禮，“兄弟們辛苦了！此次大獲全勝，是所有兄弟的功勞！”
兄弟們坐定之後，凌雲卻獨自站在中央，臉上也仍然帶着微笑，但其中卻隱含着更多的苦澀和無奈，“先報傷亡吧！也是對兄弟們的一種尊重，亦是對戰亡兄弟的禮敬。”
陳百山站起身，他的眼中同樣有着些許的哀傷，“稟盟主，盟中頭領夏雨晨、阮鎮、邵玉開力戰而亡；另有五位頭領身受重傷，已護送前往南關。精銳戰亡十二人，脫力一百三十五人；重傷二十二人，同路送往南關。”
凌雲一臉黯然，雖然扯着嘴角，但誰都知道他的心裡不好受。衆頭領也是心情沉重。
“向戰亡的兄弟致禮！”
凌雲帶頭向天柱峰的方向抱拳躬身，衆頭領緊隨。
“向重傷的兄弟致禮！”
所有人再次抱拳躬身。
“向所有的兄弟致禮！”
凌雲向着帳門外深施一禮，衆人亦是跟隨。
凌雲將對傷亡者的憂思收起，詢問起戰果來，“百山大哥，報戰果吧。”
“此次大戰共滅殺黑龍寨軍兵兩萬餘人，統將十五人，算是大獲全勝。更重要的是，我們打開了防線的缺口，佔領了渡鬼嶺和飛鶴渡。”
“好！雖然絕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軍兵，但我們要看到人數上的差距，同時也不能因此而驕橫。”凌雲將笑臉收起，表情嚴肅而又認真，“兄弟們將會分成十路，分別攻取通幽河沿岸的防守營地及山寨。這又將是一場艱苦的攻城戰，兄弟們要作好爲山寨聯盟而戰亡的準備。”
“是！”
衆人高聲應和着。這一聲，將所有的哀傷全部吼出，取而代之的是滿懷鬥志。
“但是，聯盟一再重申的戒條，是不會有絲毫放鬆的。凡有觸犯者，也不用讓兄弟們來看，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刎了斷就行；要是讓兄弟們逮住，不說你的一世英名，就是你的家人，也得揹負起你的罪責。”凌雲再次重申山寨聯盟的戒條。
衆人再次應和。
“此戰，兄弟們皆有大功，百山大哥，可有記錄在薄。”凌雲放鬆下來，他也不能讓大家失望。
陳百山取出功勞薄，雙手遞給凌雲。
凌雲翻看完畢，合上功勞薄，“兄弟們可有異議？我可是很需要這個功勞的！”
“哈－－哈－－哈－－”
兄弟們終於因爲這句不是笑話的笑話而大笑起來，一掃戰鬥帶來的疲累和壓抑。
凌雲也將心中的煩事放下，陪着兄弟們高興高興。
“盟主，這個功勞可沒人敢和你搶！”
“就是，我們可沒你那麼多的彎彎腸子。”
在歡愉的氣氛中，兄弟們又找回了山裡人的快意。
陳百山見火候已夠，便提出戰後最嚴峻的問題，“今天召集兄弟們在此，主要是梳理此戰得失和重新安排渡鬼嶺、飛鶴渡的防禦。”
衆頭領一直商議到天黑，纔將戰後的諸事一一理清。
渡鬼嶺由陳百山坐鎮，仍是原部和後續的精銳；飛鶴渡由鮑嗣坐鎮，也是原部加後續精銳。其餘兄弟分成十路，對清源石形成夾擊之勢，奪取清源石後，再沿河攻佔各個駐守營地，將黑龍寨的勢力向內不斷壓縮，直至黑龍城下。
凌雲將親自帶領一路，強攻清源石，爲後續進攻打開局面。
陳百山在集會後單獨向凌雲回報了整個大陸的局勢和動向，並將遷徙和各個山寨的近況向他一一細說。
凌雲聽得頭昏腦脹，但又不能不聽，事關山民生計，他必須得知曉各個方面的情況並將他的提議通傳回去。將各種雜事一一商議完，已經快要天亮，兩人乾脆就在議事營帳中將戰事再次捋過一遍。
天色剛亮，林子就將煮好的一大鍋肉湯給提溜了進來。
“林子，你這是要開席麼？”陳百山藉着對林子的打趣，來緩解一夜未眠的疲勞。
林子大大咧咧的將肉湯盛好，“今天多一個吃飯的人，當然要多弄一點。”林子大大咧咧的將肉湯盛好。
“小云子，你可是撿到一塊寶啊！”
“嘿嘿。”凌雲竟然跟林子一樣的傻笑起來。
“小云哥，你撿到寶了？！”
“哈――哈――哈――”
兩人相視片刻，哈哈大笑。
“真撿到寶了？！”
兩人噎住，再也笑不下去。凌雲很感動，他拍拍林子的肩膀，“你就是那塊寶！”
林子一片茫然，“我？！”
“行了。不逗你，快吃飯，吃完飯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凌雲對林子已經無話可說了。
用去半個多月的時間，衆頭領將營地中的事安排妥當，兄弟們也從大戰的疲憊中恢復過來，後續的鎮守寨兵也抽調到位。
正當後續行動將要開始之時，對方駐守營地異動的消息傳來，讓衆兄弟都訝異非常。
黑龍寨已經放棄通幽河沿線的防守，全線後撤，並將半數軍力集中到清源石這一要地，又增派一萬鐵甲重騎，欲與山寨聯盟在清源石決一死戰。
如此一來，清源石就變成了一個堅固的鐵桶，憑藉山寨聯盟現有的人手，根本無法強攻而破。
如此變化，竟然打亂了山寨聯盟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