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合格了。”
羅寧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聲音略帶激動地說：“一百三十二個引擎當中有一百二十二個穩定運行的，王子殿下，我們成功了！”
“很好。這種東西要大規模投入生產，可能性是多少？”阿爾薩斯微笑着，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他也很興奮，不過他知道若是不能投入大規模生產，他的計劃依舊遙遙無期。
“目前來看，恐怕很難。”羅寧看着試驗檯上的圓柱體，搖了搖頭，“最關鍵的問題是，這世界上目前只有三個人懂泰坦科技。”
“是這樣嗎……”阿爾薩斯捏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羅寧，你打不打算收一批徒弟？”
“嗯？收徒？”羅寧一怔。
“是這樣，洛丹倫的聖光學院裡有一批不錯的苗子，魔法專業的。”阿爾薩斯說，“都是平民考上來的，已經在學校裡學了兩年了。他們魔法知識的還算不錯，也挺能吃苦。”
“您的意思是，讓他們來替我們幹這些？”羅寧試探性地問道。
“對的。”阿爾薩斯點頭，說，“再過一個月就是這一批學生期末考試的時候了，你可以參與一下魔法專業的期末出題，然後從裡面選拔出一些你認爲合適的學生來。”
“當然，你要是想自己從外面招學生的話，也沒有問題。只是泰坦的知識，一定要保密。”
“我明白。”羅寧點頭道，“我會盡量爲殿下培養出一批合格的學徒的！”
“不僅僅是爲我，也是爲了你自己。”阿爾薩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多了，我們纔有更多的智慧去解決問題，以及去發現新的問題。”
“我還有一大堆天才的想法需要你去實現，所以，好好努力！”他給了羅寧一個鼓勵的眼神。
“好了，我該走了，你早點休息。”說着，阿爾薩斯離開了這個實驗室。
“殿下保重！”羅寧喊了一聲，目送着阿爾薩斯離開。
“真的是……嫉妒不來的”他感慨一聲，“他早就預見了這個問題，所以才那麼早興辦學校吧？”
“這樣一來能夠保證完成任務，二來能夠保證參與人員的忠誠……不是我能比的啊！”
羅寧還真的……想對了一半。
阿爾薩斯是爲了未來前沿的各行各業儲備人才，並不僅僅是爲了這方面的研究。
和耐薩里奧不同，死亡之翼只考慮對燃燒軍團的戰爭怎麼打，龍族的事情他不怎麼管，全都推給阿萊克斯塔薩去頭疼了。阿爾薩斯作爲一國王子，未來的洛丹倫之王，他必須考慮到在戰爭期間以及結束後國家的發展。
所以他辦的聖光學院並不是單純的軍事化學院，而是綜合型的學校。
他也需要內政和科技側的人才。不說別的，洛丹倫現在正準備將火車多餘的貨車廂出租給洛丹倫的商人，而在進行跨國貿易的同時，勢必會有大量的其他國家甚至種族的商人加入進來。
如何保護好本土的商人，別給那些坑人的地精和其他國家的人佔了便宜，這又是一個阿爾薩斯頭疼的問題。
但到現在爲止他推行的高等學院和初級教育都進行得還算順利，唯獨中學辦得很不理想。最大的問題就是他根本找不到那麼多合格的教師，儘管阿爾薩斯提出的一對多大課堂式的教育緩解了這方面的壓力，但老師依舊供不應求。
因此到現在，中學課堂也僅僅在洛丹倫王城和斯坦索姆有建立，並不能滿足整個洛丹倫對教育的龐大需求。
更不能完成阿爾薩斯的計劃。
當然，他也明白這種事情急不來。洛丹倫目前正在處於改革的風口浪尖，如果這個時候步子太大，容易摔跟頭。
他從羅寧的實驗室出來，天色已經很晚了。看了下時間，他快步向達拉然的大圖書館走去。
按照經驗，吉安娜會在二十分鐘後從圖書館出來。
五分鐘後，阿爾薩斯躺在圖書館前面的大草坪上，看着滿天星斗，心思神遊天外。
羅寧並不知道他弄出來的這個引擎究竟有多強，他對它的理解還停留在“能讓鋼鐵戰艦飛上天空”的程度。但阿爾薩斯知道，這個引擎是另一種更高級的引擎——虛空引擎的雛形，這個玩意兒再完善完善，就能爲超光速旅行提供動力！
泰坦科技，就是這麼恐怖！
耐薩里奧的研究，在他看來還是有點小兒科了。僅僅憑藉強大的個體，永遠無法進行大規模的長途星際旅行！
更別說攻打燃燒軍團了！
當然，現階段的引擎還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即使阿爾薩斯手中有着一套完整的知識體系，要把它們嚴格地轉化成成果也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不過既然如今動力的問題馬上就要解決了，系統裡的幾個設計圖也要儘快畫出來了。
他點出系統，看着裡面幾十張有着密密麻麻標註的超大號設計圖，不由得又感覺一陣頭疼。
“唉，萬惡的工程圖啊……”他感慨一聲，生無可戀地像條死魚一樣仰望星空。
偏偏這個東西別人還代替不了。
系統裡的設計圖是一堆超大排量的鋼鐵戰船和超音速飛空戰艦，要製造出來十分地麻煩。最麻煩的地方就是一種名爲“核動力引擎”的東西，不過現在有了泰坦的引擎作爲代替，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
那麼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材料！
這也是之前一直制約着羅寧的引擎出世的問題，而現在它同樣制約着阿爾薩斯的戰艦！
戰船還好說，那些需要用的鋼材目前洛丹倫已經開始研究生產了，鋼鐵巨輪的計劃也已經提上了洛丹倫的日程。而飛空戰艦……
鬼知道上面隔熱瓦的材料是什麼玩意兒！
阿爾薩斯也曾想在地精飛艇上找找看看，看有沒有關於這種隔熱材料的替代品……後來發現人家根本不用這種東西，因爲人家的速度根本達不到和空氣摩擦生熱的程度……
人家用的是木材！
飛行的動力是熱氣球！
還能說什麼？
阿爾薩斯有時候就在想，就聯盟現在的水平，後來是怎麼弄出諸如“破天者號”這種強大的戰艦的……
此刻已經是深夜了，街道上空無一人，當然也沒人注意到阿爾薩斯躺在這裡發呆。
除了一匹馬。
無敵。
已經六歲了的無敵長得不是一般的高大，但它低下頭來還是能親到阿爾薩斯的臉頰。它用鼻子碰了碰他的臉，見他沒有動靜，就躺下來，
本來按理說無論在哪兒這種馬都應該拴起來，但無敵最喪心病狂的地方就在這裡：它自己能把拴住它的繩子解開！
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甚至他們派過一個人專門看着這匹不老實的馬。但每次只要一不留神，無敵雪白的影子就已經離開了他的視線，留下一個完完整整的繩子掉在地上……
它願意留下馬棚裡都是它自願留的，根本沒人能管住它。久而久之大家發現這匹馬溫馴異常，也不亂踩亂踏亂啃咬，也就沒人願意管它了。
所以無敵這才能自己跑過來蹭阿爾薩斯。
阿爾薩斯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後者舒服地晃了晃腦袋。
無敵的速度和體力都遠遠超過一般的馬匹，阿爾薩斯測算過，從洛丹倫出發，只需要兩個小時無敵就能一路沿着洛丹米爾湖來到達拉然，基本上就是上午做完功課出發，中午就能和下課的吉安娜共進午餐。
當然，比起自己畫個魔法陣傳送過來，這種交通方式還是太過低效，因此阿爾薩斯也就用過一次就再也不用了。
不過無敵也就這麼跟了過來。
這兩週阿爾薩斯一直在達拉然和羅寧做實驗，然後週末什麼的就騎着無敵馱着吉安娜出去玩。他們這一年裡估計也就這段時間能夠在一起玩一玩，現在羅寧的實驗已經成功了，他又得回到洛丹倫，完成他的這樣那樣的任務。
還有密密麻麻的政務，最多的就是催魂一樣的教師申請，各個學校都反應中學教師不夠……
都是他自找的。
正想着，一個窈窕的影子遮住了他仰望星空的視線。
吉安娜。
“你還在這裡啊，阿爾薩斯。”她蹲下來，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走，我送你回去。”阿爾薩斯跳起來，招招手，無敵順從地走過去，示意吉安娜騎上去。
這就是無敵另一個很有靈性的地方了。它幾乎不讓除阿爾薩斯之外的任何人騎上它的後背，卡莉婭不行，法瑞克不行，連喂他長大的傑瑞姆都不行。然而在阿爾薩斯把它帶來達拉然的第一天，當他示意吉安娜騎上去試試的時候，無敵卻表現出了無比的順從。
彷彿預示着什麼。
“走。”阿爾薩斯也翻身上馬，口中吐出一個音符，無敵便邁着均勻地步子向着吉安娜的住所前進。
璀璨的星空下，騎着白馬的王子擁着他的公主，寂靜的道路仿若沒有盡頭。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吉安娜的住所離這裡其實特別近……
“吉安娜。”就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兩人藉着微弱的燈光下馬的時候，他輕輕呼喚了一聲，“我能吻你嗎？”
“這……”吉安娜被這突如其來的請求弄得有些緊張，“好……”
阿爾薩斯就要吻他。
“不……阿爾薩斯。”她忽然又推開了他。看着他疑惑的目光，她手足無措地解釋道：“我……我有點緊張，能給我一點時間……”
“好啊。”阿爾薩斯笑道，“多長時間。”
“一分鐘。”吉安娜深吸了一口氣，“就一分鐘……”
“好的。”阿爾薩斯笑着，湊到了她的耳邊，“那麼，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吉安娜猛然抱住了他的臉。
無敵識趣兒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