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愛成婚131 崩潰
今年冬天最大的一場雪,斷斷續續下了一個禮拜。
清早起來,撒過鹽粒的路面逐漸融化。權晏拓開車把楚喬送到公司樓下,降下車窗叮囑她,“晚上來接你,等我。”
楚喬身上穿着羽絨服,卻還是凍的縮了縮脖子,回頭盯着他笑,比劃個OK的手勢,道:“路況不好,小心開車。”
兩個人眉來眼去半天,男人才戀戀不捨的發動引擎,把車開走。
楚喬站在路邊,目送他的車身遠去。等她轉過身,卻被身後的人嚇了一跳。
“早。”
季司梵手裡提着公文包,神色平靜的站在她身後。
楚喬輕撫着胸口,勉強擠出一抹笑,道:“早。”
每到公司例會,股東們都會出席。
頂層辦公室,U型的會議桌座無虛席。唯一空着的,就是最前面的董事長席位。
楚宏笙身體不好,所以今天沒有出席。
從主位置往下,是總經理的位置。楚樂媛正襟危坐,倒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不過在她的位置對面,楚喬佔據着同樣的地位。設計總監,掌管着公司的外部運作。
“開始吧!”
楚樂媛掃了眼周圍的股東們,公式化的口吻。雖然現如今有楚喬回來與她分了一杯羹,不過她畢竟在楚氏時間更久一些,人脈更深。
前面的那些議程,沒什麼突破性,都是總結這個月的業績收效,總體來說,楚氏始終保持在一個高度,不升不降。
過場走完,楚喬漸漸蹙眉。自從她回到楚氏,一直都覺得內部管理缺乏嚴謹性,還在沿用老式的管理方法,顯然早已跟不上時代的腳步。
“我有個想法。”楚喬示意助理把資料分發下去,道:“下個月慕戀集團有場全世界巡迴秀場,我們楚氏也可以去競爭在聿灃市的主辦權。”
“慕戀?”楚樂媛蹙眉,神情不屑道:“慕戀的這場秀,以擴展自身品牌爲主打,我們如果承辦這種秀場,根本賺不到什麼收益!”
最重要的是楚喬與寒秋陽的關係,如果舉辦這種秀,只能是讓她大出風頭。
楚喬挑眉盯着她,目光沉下來,“我們的目的不是爲了收益,而是爲了能夠藉此機會打開更大的知名度,同時爲楚氏找到更佳的合作伙伴。”
“不爲收益?”楚樂媛低低一笑,銳利的眸子掃向四座,笑道:“你說的那些都太飄渺,你能保證一定可以找到最佳合作伙伴嗎?即便找到了,你又能保證爲楚氏帶來多少利潤?”
她手中攥着黑色派克筆,眼神陰霾,“這種費時費力,又沒有收益的投資,你想讓誰來買單?楚氏嗎?”
楚樂媛紅脣微勾,神情篤定道:“股東們,誰願意讓到手的錢打水漂?!”
她的話音一落,在座的股東們紛紛附和出聲,很是擁護。
尤其季司梵坐在股東中間,很多人下意識的都朝他看過去。見他不動聲色,沒有同意的意思,大家也都識相的保持中立。
楚喬雖然沒有說話,卻暗暗觀察到這處細節。她眯了眯眼睛,擡頭看過去,只見季司梵眼神平靜,看不出半點異常。
斂下眉,楚喬並沒開口,卻甩不開心底的懷疑。
聽着周圍的議論聲,楚喬秀眉緊蹙,臉色難看下來。這些人一門心思只想賺錢,完全不爲集團往後的發展考慮!
楚喬抿着脣,挑眉盯着對面的人,卻只看到楚樂媛輕蔑的笑。
她在楚氏時日尚淺,很多股東還不服她,根基未穩。如果硬碰硬,只會讓大家越加反抗!
楚樂媛見她沒話可說,得意的笑了笑,道:“今天的例會到此爲止。”
起身的時候,她特意走到季司梵身邊,與他一起離開。
會議結束後,楚喬回到辦公室。她把門關上,然後纔拿起手機打電話。
“蘇黎,帳目查的怎麼樣?”
“表面看沒有任何問題。”蘇黎正在開車,耳朵上帶着藍牙耳機,“不過根據你對我的情況,我已經把帳拿去給高手研究。”
“高手?”楚喬勾脣,揶揄道:“你不是挺懂的嗎?”
“我懂的都是皮毛。”蘇黎這次倒是謙虛起來,“喬喬,如果這帳沒有問題,那就是咱們多想!可如果要是真有問題,那這個人可夠厲害的!這帳目做得,絕對天衣無縫,一般人輕易都查不出來!”
楚喬聽着她的分析,臉色漸漸難看下來。掛斷電話後,她轉身坐進椅子裡。
蘇黎說的很對,楚喬這幾天也在琢磨這件事情,如果真有那個人會是誰?又會是什麼目的?!
最近爸爸身體不太好,公司的事情都交給她們姐妹兩人。家裡還有江雪茵的事情鬧心,楚喬也不敢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隨便對爸爸說些什麼,那樣很容易造成誤會!
一晚上都悶悶不樂,楚喬整個人蔫蔫的,滿腹心事。
“最近怎麼了?”權晏拓伸手環住她的肩膀,語氣擔憂:“怎麼天天愁眉苦臉?”
“哎……”
楚喬嘆了口氣,道:“管理公司真難!”
雖說以前有時顏,但規模相比於楚氏來說,簡直一天一地。
“你才知道!”權晏拓薄脣微勾,逮着機會挖苦她,“你以爲是原來的時顏嗎?就三個人?!”
楚喬皺眉,眼神不悅。看不起人啊!
不過提起三個人,楚喬又想到許可兒。上次在警察局見到她,看起來她過得還不錯,只是跟江虎那種人混在一起,她這輩子算是毀了!
最近想什麼都覺得心煩。楚喬咬着脣,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道:“你不是會彈吉他嗎,給我唱個歌唄。”
這種顯擺的事情,權晏拓自然願意。他把吉他找出來,興高采烈在她面前自彈自唱,特別費盡心思的表演。
“怎麼樣?”一曲畢,權晏拓挎着吉他坐在她身邊,問道:“爺唱的好嗎?”
楚喬瞥着嘴,點了點頭,“好。”
頓了下,她烏黑的眼珠轉了轉,道:“這個難學嗎?”
“你想學?”
楚喬想了想,道:“想。”
手把手教了她一會兒,權晏拓驚喜的發覺,這個手執畫筆的人,竟然對樂器一竅不通。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天分。
果然啊,老天爺是公平的,不可能讓一個人全部佔盡。
“你別學了。”權晏拓毫不留情的收回吉他,心疼道:“你知道這東西多少錢嗎?回頭你再給鼓搗壞了!”
“小氣!”
楚喬狠狠鄙視他,負氣道:“我明天自己買一把!”
“千萬別!”
權晏拓俊臉抽了抽,猶豫半天才開口,“我的耳朵受不了。”
他眼底的嘲笑明顯,楚喬咬着脣,生氣了。
須臾,權晏拓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件東西,笑着在她身邊坐下,“媳婦兒,我覺得這個適合你。”
楚喬正在調臺,眼角的餘光從電視屏幕上收回來,瞥了眼,問道:“什麼?”
男人獻寶一樣,把手裡的東西送到她的面前,嘴角的笑容特別誠懇。
楚喬擡眸看了眼,瞬間暴怒,“權晏拓,你敢糊弄我!”
不算糊弄吧!
權晏拓盯着手裡的口琴,心想口琴也是琴啊,也算樂器呢!
在餐廳買了現成的菜,季司梵帶着楚樂媛來酒店看父親。
客廳的茶几上,季蘊手中握着紫砂茶壺,一道道工序把茶道演繹完,將沖泡好的茶湯倒在杯中,隨手遞給兒子一杯。
“嚐嚐看。”季蘊託着茶杯,淺啜一口,“白毫銀針,今年產的不多,有人知道我喜歡,特別送來的。”
季司梵掃了眼杯中的茶湯,黃亮清澈。入口的滋味,清香甜爽。
“好茶。”季司梵微微一笑,小口淺酌。
季蘊伸手拿起一個盒子,推到他的面前,“這些你帶走。”
“謝謝爸。”季司梵放下手裡的杯子,順手把茶接過去看了看。
廚房中站着的人影忙碌,楚樂媛將買來的菜倒進盤子裡,一樣樣裝盤。她背對着客廳,距離較遠,自然聽不到他們父子的談話。
“司梵,”季蘊收回視線,眼神落在他手中的杯盞中,“你上次說的契機,很快就到了。”
聞言,季司梵深邃的雙眸動了動,眼神沉寂,“爸,您相信她說的話嗎?”
季蘊驀然一笑,眼底的精光四射,“信不信有什麼關係,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以吃飯了。”
楚樂媛將飯菜端出來,笑着招呼這邊的人。她壓根沒有察覺什麼,只是想要做個乖巧的兒媳婦,能夠讓季司梵高興。
季蘊對着她笑了笑,起身拍拍兒子的肩膀,笑道:“司梵,爸爸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當然。”季司梵揚起頭,明亮的眼睛盯着父親,兩人相視而笑。
當然不會失望,因爲他等這一天,也等了好久。
“走吧,吃飯。”季蘊滿意的點點頭,邁步朝着餐桌走過去。
季司梵薄脣輕抿,隨着父親走過去。他接過楚樂媛遞來的筷子,眼底的神情依舊溫和。
……
大雪過後,天氣果然放晴。
楚樂媛一早起來就帶着江雪茵去醫院,她沒有如往日那樣拒絕,而是任由女兒開車帶她來看腿。
打過針後,風溼的疼痛確實好了很多。
將她送回家,已經是下午。江雪茵心情很好的去廚房,忙着做晚飯。
坐在客廳窄小的沙發裡,楚樂媛神情低沉。她知道媽媽本心不想離婚,可爸爸態度堅決,還有楚喬從中間搗亂。
事情陷入僵局,楚樂媛無計可設。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只有好好管理公司,等到氣氛稍有緩和,她也能在爸爸面前給媽媽求情。
不過,媽媽最近的情緒和心情都很不好,人也日漸憔悴。楚樂媛很心疼,但是又幫不上忙。她只能儘量多抽出一些時間來陪她,可終究不能時時都在她身邊。
晚飯擺上桌的時候,已是萬家燈火。
“哇,今晚好豐盛。”楚樂媛拉開椅子坐下,滿臉都是笑意。
江雪茵將筷子遞給她,卻見她沒有洗手,道:“怎麼不洗手?”
“顧不上了。”楚樂媛拿起筷子就吃,愜意的眯了眯眼睛。
須臾,江雪茵拿來溫熱的溼毛巾,把她的雙手擦乾淨,笑道:“你啊,從小就這個壞習慣,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我纔不要改。”楚樂媛嘴裡咬着魚肉,笑的甜甜的,“反正有媽媽給我擦手。”
“樂媛,媽媽不能總在你身邊。”江雪茵嘆氣,擔憂的盯着女兒。
楚樂媛撇撇嘴,並不以爲意,“怎麼會,媽媽長命百歲。”
江雪茵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吃過晚飯,楚樂媛幫助把碗筷收拾好,等她洗乾淨手出來,看到江雪茵坐在臥室的牀邊,手中抱着一條裙子,正在出神。
“媽媽。”楚樂媛笑着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和司梵商量過了,過年接你過去,我們一起過。”
江雪茵嘴角勾起一抹笑,掌心落在她的臉頰,眼神溫和,“樂媛,你長大了。”
“我當然長大了。”楚樂媛伸手環住她的雙肩,眼底掠過她消瘦的容顏,心底一痛。
她張開雙臂擁住江雪茵,心疼道:“媽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不讓你和爸爸離婚。”
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江雪茵摟着她,只覺得心尖刺痛。
半響,她鬆開女兒,將手裡的裙子摺疊整齊,小心的放進一個袋子裡,遞給她,道:“這件裙子你要收好。你姐姐也有一件,媽媽希望有一天,能夠看到你們穿上它。”
“不要。”楚樂媛皺眉,下意識的把裙子推開。她知道這裙子的由來,打從心底抗拒。
江雪茵抿着脣,一把扣緊她的手,道:“不許任性!”
她握着楚樂媛的手,眼神緊緊落在她的臉上,心底只有萬般不捨,“樂媛,你和楚喬,你們兩人的身上流着是相同的血,她是你姐姐,你要永遠記住這一點兒,知道嗎?”
楚樂媛低着頭,心底的情緒起伏。她看着母親激動的神情,勉強點點頭,道:“我知道。”
“知道還不行,”江雪茵倏然沉下臉,道:“你要牢牢記住,她是你的親人!”
“媽……”楚樂媛咬着脣,“幹什麼無端端提起這個?”
“樂媛,”江雪茵眼底發酸,聲音艱澀道:“是媽媽錯了,媽媽以前不應該讓你處心積慮的去和你姐姐爭,媽媽做錯了!”
“媽媽?”楚樂媛訝然,不解的盯着她看,“你這是怎麼了?”
江雪茵低下頭,眼中含着淚水,“孩子啊,媽媽對不起喬婉,對不起她們母女!”
提起這個,楚樂媛臉色更加難看。她還以爲是遺書的事情,並沒放在心上,“媽,那些過去的事情,你就別在想了。”
“不,”江雪茵悽然一笑,臉上的神色蒼白,“不能不想!做過的錯事,終究要付出代價。”
楚樂媛沒聽懂,剛要問她,卻見她神情凜然,道:“樂媛,你答應媽媽,千萬不要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要再和你姐姐爲敵。”
江雪茵臉上的表情嚇人,楚樂媛有些害怕,急忙敷衍道:“好,我答應。”
江雪茵搖了搖頭,決然道:“你發誓。”
她拉起女兒的手,情緒激動道:“媽媽要你發誓!”
楚樂媛沒有辦法,又不敢忤逆她讓她傷心,只要按照她說的話發誓。
眼見她發誓後,江雪茵將手裡的裙子給她,道:“好好保管。”
“還有……”
江雪茵挑起眉,直勾勾盯着楚樂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對於季司梵,你永遠都不能信任他!”
“爲什麼?”
楚樂媛驚詫,狐疑的看向母親,“媽媽,我爲什麼不能相信司梵?你怎麼突然莫名其妙起來?”
“不要問爲什麼!”江雪茵沉着臉,目光死死盯着她,道:“千萬記住媽媽的話,你一定要記住媽媽的話!”
楚樂媛只覺得一頭霧水,可她覺得媽媽的眼神堅定,似乎蘊藏着什麼。她咬着脣,鄭重其事的點頭,保證道:“好,我會記住。”
江雪茵終於鬆了口氣,應該交代的事情,她都已經說完。剩下的那些話,她都不能再說!
“回去吧,天晚了。”江雪茵斂下眉,神情平靜下來。
楚樂媛心底犯嘀咕,“我今晚留下。”
“不用了。”江雪茵笑着拉起她的手,將她帶到外面,把早就準備好的臘腸裝進袋子裡,“媽媽知道你喜歡吃,今年特別做了好多,留着慢慢吃。”
楚樂媛接過臘腸,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心底的疑惑終於打消。也許是她多心吧,媽媽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
出門前,楚樂媛回身又抱了抱江雪茵。如同小時候那樣,俯身在她臉頰親了親,乖巧道:“媽媽,晚安。我明天早上過來帶你去打針。”
“好。”江雪茵伸手攏緊她的衣領,笑道:“媽媽等你。”
楚樂媛應了聲,並沒有起疑,提着東西下樓。
站在陽臺上,江雪茵看着她坐上車,並且將車子開走。良久,她依然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陽臺,朝着車燈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樂媛,媽媽對不起。”
推開斑駁的大門,庭院裡飄落的樹葉滿布。一腳踩上去,有沙沙的聲音。
江雪茵推開別墅的門,因爲常年沒人居住,有股很濃重的潮溼味道。
她環顧四周,熟門熟路的摸上樓,來到喬婉的臥室。
房間的佈置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江雪茵反手將大門關上。牆上有喬婉的照片,她眼眶泛淚,道:“學姐,我來了。”
打開皮包,她將帶來的東西都準備好,神情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
火盆中逐漸有煙霧繚繞,門窗緊閉,密封性很好。
走到窗邊那張沙發裡坐下,江雪茵勾起脣,眼底並沒有絲毫恐懼。她也想嚐嚐這種滋味,也想體會學姐曾經經受的痛苦!
輕輕握着手中的照片,那是唯一一張他們全家的合照。江雪茵目光泛淚,心頭刀割一樣的疼。
“咳咳——”
周圍的煙霧越來越多,江雪茵流着淚。終於明白,爲什麼當年喬婉沒有離開。
只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慢慢擡起手,把照片丟進火盆中,江雪茵整個人靠近沙發裡,哽咽道:“學姐,我們說過要永遠都做姐妹兒!你要等等我,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眼前的景物逐漸模糊起來,江雪茵輕輕合上眼睛,只希望這所有的恩怨,都能隨着她的死亡而消失。
就讓那所有的罪孽,全部由她一個人來承擔。
凌晨三點鐘,楚樂媛被噩夢驚醒。她顫巍巍的坐起身,擡手抹了把臉,滿手都是冷汗。
季司梵也醒過來,問她:“做噩夢了嗎?”
楚樂媛心跳驟然加快,她咬着脣,還沒等開口,手機已經振動起來。
嗡嗡的手機聲不斷,楚樂媛眼底透着莫名的恐懼。季司梵見她情緒不對,只好代替她接通電話。
須臾,他掛斷手機,薄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望着他突變的神情,楚樂媛心頭狠狠揪了下,喉嚨一陣陣發緊。
“出了什麼事?”
她的聲音顫抖,季司梵劍眉緊蹙,卻又不能不說:“你媽媽……去世了。”
去世?
楚樂媛杏目圓瞪,整顆心瞬間沉到谷底。
彼時,楚喬接到電話後,也是全無防備。權晏拓開車先去楚家,接上楚宏笙後,他們一行人才神色匆匆趕往醫院。
“媽媽——”
剛剛走上二樓,前方空曠的走廊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腳步怔了怔,楚喬咬着脣,烏黑的雙眸霎時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