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星極跑的很急,但她的目的地是固定的,所以何誠倒也不慌,慢悠悠的勻速跑到公共廁所。
在廁所外邊等的時候,何誠有一種挺怪的感覺。
噫,這就是等人大號的感覺嗎,有點噁心。
“我撕開這午夜的昏沉~”
等了幾分鐘,何誠揣褲襠的手機突然響起,顯示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喂,誰啊?”
何誠有點納悶的接起電話。
“是我。”
電話裡頭傳來一個音量壓的很低的女聲。
何誠頓時有點不爽。
是我是我是我,光說是我誰知道你誰啊?知不知道電話裡的聲音會失真的?聽說就有騙子利用這點來套話,假裝是朋友騙錢啊!再說你這麼小聲幹嗎?難道是被傳銷團伙綁架嗎?
於是何誠又問了一遍:“你到底誰啊?”
“我啊,我張星極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急,但依舊壓的很低。
???
臥槽怎麼是你啊?
何誠深深震驚了,他設想過許多人:騙子、廣告、老同學、打錯電話。但他萬萬沒想到,這電話會特麼是張星極打來的。
“什麼事?”
何誠冷靜了下來,既然會在這時候打電話,那必然是有事。
“我現在處於一種非常危難的情況。”
張星極語氣嚴肅道:“你得幫我一把,我就在離這最近的一家公共廁所。”
“紙掉廁所了?”
何誠做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推測。
雖然那麼大包紙會掉廁所的概率着實小的離譜,但既然她都能吃中那萬中無一的過期食材,這點倒也勉強能說過去。
一邊想着,何誠一邊嘗試用眼睛尋覓附近合適的女性,計劃着怎麼開口讓她們幫忙才顯得比較有禮貌。
張星極的聲音略顯尷尬道:“不,是我走錯廁所了。”
結果,實際情況比何誠預想的還特麼誇張一百倍。
“你特麼在逗我?”
何誠忍不住了。
“誰逗你了,是真的啊!”
張星極情緒有點激動:“姐當時快噴出來了,沒看清就衝了進來,後來才覺得情況不對啊!”
我擦這比喻虧你能說出口啊!不過倒還挺形象的......
何誠擡頭望了眼公共廁所標誌,左女右男,雖然左右反了但也問題不大,頂多就是沒塗顏色這點不夠醒目。然而張星極偏偏就栽在了這個左右顛倒、沒塗顏色的廁所標誌上。最關鍵的是,看樣子張星極進去時居然恰好一個人都沒有,不然也不會直接進了坑。
這也太倒黴了吧?
何誠汗道:“那你直接走出來不行嗎?”
“我打電話就是讓你幫這個的。”
孫星極聲音依舊很低道:“來男廁所門口看看有沒有男的進來,我可不想不小心看到你們那玩意。”
雖然張星極的說法很委婉,但何誠依舊覺得很艹。
“哦,我就在外面。”
何誠一邊迴應,一邊往男廁裡面瞥了眼,看到有一個西裝上班族、一個休閒大叔正在小便池前悠閒的撒水,一個還剛抖了抖。
他壓底聲音回道:“你等會,裡面還有兩個男的。”
“好,沒人了就叫我。”
張星極的話從裡面傳來:“裡面挺臭的。”
然而這公共廁所位於路邊,人流量確實有些大,何誠源源不斷的看到有人進,有人出,愣是沒有個真空期。
“有人沒?”
等不及的張星極問道。
“有。”
何誠回道。
“還有沒有?”
“還有。”
“這回有沒有。”
“有。”
......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近十分鐘。
張星極終於忍無可忍了:“我受不了了,何誠你進來幫我一把。”
臥槽這怎麼幫?
何誠直接就將心裡話給問出來了。
張星極回道:“待會打開門後我閉住眼睛,你扶我出去。”
尼瑪這是什麼餿主意啊!被人看到咱倆清白都得毀了啊!說不定還得傳出什麼盲人少女被逼上男廁的奇怪都市傳說啊!
何誠道:“......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不然能怎麼辦?我可不想再呆裡面了,臭死我了啊。”
張星極聲音苦澀:“總之算我求你了,看在小葉的份上幫姐這一次。”
何誠考慮了一下。
說實話,這確實是眼下最方便的了,其它辦法要麼就是複雜(堵住所有人不讓進),要麼就是可能讓張星極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至於繼續等待這點,也是不現實的。因爲隨着時間推進,兩人不僅有着上學的硬性壓迫,而且人流量必然進一步加大,這矗立在早點一條街附近的公共廁所必然也會越發人來人往。等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再行動,反而會讓看到這尷尬一幕的人更多起來,說不定還會碰到熟人。
這麼一想的話,何誠稍微犧牲點陌生人眼中的名譽倒也沒什麼了,反正張星極都不怕她怕啥?
於是何誠回道:“行吧,速戰速決,你在哪個坑。”
“倒數第二個。”
還真會挑,那麼多坑居然選了最靠裡面的兩個之一。
何誠嘴角一抽,往裡面走去,然後敲了三下倒數第二間隔間的門,低聲道。
“是我。”
怎麼感覺像地下黨接頭對暗號似的?
桄榔一聲,隔間門打開,刷新出了一隻緊緊閉着眼、等待人領走的、性格活潑好動的張星極。
何誠一時居然被這女漢子萌到了。
“快帶我走啊。”
見何誠沒有動靜,張星極有點急了,同時還伸手試圖向虛空抓去。
“好好,馬上。”
何誠回過神,抓住了張星極的右邊手臂,如同導盲犬一樣將她往外領......呸,誰特麼是導盲犬,我這樣的就算變成犬科動物也得是最帥最威猛額北原狼王,專門在披着厚厚雪層的寒冷針葉林間狩獵馴鹿和兔子。
之所以何誠拼命用吐糟轉移內心注意力,是因爲廁所裡的人看他的眼神巨特麼詭異和迷惑。
沒錯是詭異和迷惑,假如他們看到的是一名女生被男生往外帶,那眼神要麼是羨慕嫉妒恨要麼是鄙夷,但假如被帶的那名女生緊緊閉着眼的話——只能是詭異和迷惑了,因爲他們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廢話你們當然弄不清楚了,誰特麼會知道這女漢子居然連男女廁都能弄反啊。’
何誠內心瘋狂吐糟,很想走快但又不敢走太快,生怕張星極在這骯髒的公共廁所地上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