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指點韻莎蕾 拜候嗜血族
耐克瑟斯城經過我多番謀劃之後,民心的凝聚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更加帶動了經濟的飛速發展。以工代賑不過是暫時的。等到城外的良田被大量開墾,外城的區域被劃定,新式的工廠建造投入生產,所有居民都會獲得穩定的工作和收入。然後便是股份合作的方式,將所有的企業變成集體所有。這其中自然要嚴格限制本地貴族入股的數量。只等將來商業繁華之後,逐步削弱取消貴族的特權。至少在經濟上,讓普通的平民擁有更多的話語權。看着城外一片熱火朝天的勞動熱潮,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伏案處理堆積如山的公文。
“夫君哥哥!夫君哥哥!”就在我運筆如飛的時候,一道火紅的身影帶着熱情的香風飄到我的書案前,“快出去看看吧!劍宗派人來了。”“哦?居然這麼快。看樣子達拉姆受傷不輕啊!”我擱下筆笑道,“不過那幾個老傢伙不去求蓮風不落卻來找我,豈不奇怪?”凝霜眨着大眼睛嬉笑着鑽到我懷中,玉指輕輕颳了刮我的臉龐:“他們可不是來找你的。他們是來找劍聖的。劍聖出現在耐克瑟斯,劍宗自然也有所察覺了。”“不必去驚動柳生劍影。”我搖頭道,“我自然會解決。來人是誰?”“自己的弟弟出了這樣的事,當姐姐的怎麼能不親自前來呢?”凝霜道,“韻莎蕾姐姐就在外頭。”“嗯!那我們走吧。”
剛到客廳,就見到韻莎蕾拉着蕊芳的手,急迫地詢問進入精靈之夢的辦法。晨曦和雲夢在一邊安慰,卻絲毫不見她展開緊蹙的眉頭。我款步走上前:“韻莎蕾,好久不見。”“額,星芒啊。好久不見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起身道,“這個時候來給你添麻煩,真是不好意思了。”“哈哈,遠來是客,我和你們姐弟的關係,我可真希望你們在這裡長住呢!”我爲難道,“達拉姆的事兒我已經知道了。詛咒入體,想要根治,除非有至聖之氣灌入神魂纔可以。而據我所知,大陸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非常少。蓮風不落,柳生劍影,還有教廷的密招,也就是曾經攻擊過劍宗山門結界的天極聖光。”“我來這裡正是爲了尋找劍聖!”韻莎蕾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道,“我知道你本事非凡,手眼通天,一定擁有劍聖行蹤吧!”“很可惜,我也沒有。”我惋惜道,“劍聖進入精靈之夢,爲的是在自然之中體悟劍招。他的一切氣息都將會和那片森林融爲一體。以你現在的修爲,在這種狀況下,就算他站在你眼前也不可能發現他。所以……”“這可怎麼辦啊!”韻莎蕾急得欲哭,“達拉姆的情況不能再拖了!三闡斷滅三位長老一刻也不能離開,全力用功力壓制詛咒。但是那詛咒好像會和人的血肉結合,不斷變異,雖然不夠強大,卻沒有辦法根除。情況越來越危急了!”“不必擔心。”我安慰道,“其實要救他,除了祛除那股邪惡力量之外,還有另一種方法,就是共存。”“共存?”韻莎蕾不解道,“什麼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共生共存。”我解釋道,“嗜血一族明暗血皇,擁有烈日之下不死之軀,是嗜血者中的異數。他可以將光暗兩種力量融匯在一身,得益於血族的秘典《永夜冥典》。如果你能夠得到並翻閱,我想一定可以解決達拉姆的問題。”“《永夜冥典》?”韻莎蕾輕輕唸了念這個名字,提劍道,“我這就前往血堡。”“不要着急。”我微微一笑,“正好,我的小妹也要一起前往。你們一同上路,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韻莎蕾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粉飾玉琢的小姑娘,水淋淋的大眼睛閃動着似乎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與魅惑,那一頭柔順亮麗的金髮更讓她羨妒:“這是傲月璇兒吧!星芒,嗜血暗堡可不是鬧着玩的地方,你真的要自己的小妹去嗎?你沒瘋吧?”“不准你這麼說哥哥!”璇兒嬌喝一聲,一隻小白貓頓時竄到她的肩頭,發出淒厲的叫聲,周身毛髮根根倒豎,“你也不準把我當成小孩子!我就要去!還要比你更出色地完成任務!哼!”晨曦一把將璇兒抱起,輕輕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韻莎蕾姐姐也是關心你,不準頑皮!聽着,一路上都要聽韻莎蕾姐姐的話。你們各自有不同的目的。如果你亂來害了達拉姆,那恐怕夫君哥哥也要罰你了。”“知道了知道了。”璇兒嘟着小嘴道,“午餐過後我們就走吧!”
耐克瑟斯城外,璇兒萬分不滿地盯着跟在身邊的女禍滄流,一雙大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女禍妖精,這是哥哥給我準備的試煉,你跟着來幹什麼?”“哈,我爲什麼不能來?”女禍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要知道,我也算是嗜血這的高層。你要去算計我的種族,我幹什麼不能跟着?小書蟲!”“你!你你……你怎麼知道的?”璇兒又羞又怒,“你偷聽我們說話!”“聽了又怎麼樣?”女禍好無所謂道,“那一次少爺起身之後,可是把我放在他原先躺的地方了呢!你們姐妹衣不蔽體,手足纏綿的樣子我全都看到了,還在乎這些嗎?”“你好沒羞啊!”璇兒看到韻莎蕾滿面羞紅地站在一邊,自己也忍不住面上發燙,“手下敗將!你給我閉嘴!”女禍好不客氣道:“紙上談兵,你先給我噤聲!”韻莎蕾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止住幾乎要打起來的兩人:“好了好了。你們是天生的冤家對頭嗎?”“哼!”“哼!”兩人異口同聲,把臉撇向兩側。城中,我和衆女看着這一幕不由失笑:看樣子,她們的旅途不會寂寞了。
三女各顯神通,一者御劍而行,一者足踏雙翼嗎,女禍滄流取出魔法卡,念動咒語,竟是召喚出一條骨龍載着自己疾馳。不到傍晚,三人已經來到了烏拉克勒斯山脈附近。嗜血暗堡自從上一次與光明騎士團決戰之後,教廷那位叛逃到了嗜血者一方的法爾特反而得到了血皇重用,據說已經成爲暗堡內數一數二的人物了。被狠狠扇了一耳光的教廷再也按耐不住了。不但提升原本的副團長爲團長,還加派了重兵,讓他率領二十萬人馬駐守此處,與嗜血者長期對壘。可惜,由於血皇這一段時間的蟄伏,血堡之前的冥道又易守難攻,根本沒能取得更大的戰果。三女悄然落地,沒有驚動外圍的兵馬,涉雪而行,很快來到了冥道入口處。
千萬年累計的生命,死在獠牙之下,不計其數。累累白骨,堆砌成爲一個幽藍色的洞府。內中,鬼哭神嚎,淒厲慘絕,讓人不寒而慄。好似一個吞噬人間的純魔,靜靜等候着獵物的放鬆時刻,就要掀起驚天血浪。“這就是入口嗎?”璇兒看着眼前百鬼夜場,滿空飛旋的恐怖的場面,“女禍妖精,我們真的要從這裡進去嗎?”“哼!害怕了?”女禍瞥了一眼璇兒,“要是怕,可以躲在我身後。”“誰要躲你身後啊!”璇兒小下巴一揚,“聖心見聖,魔心見魔,皆由心生,我纔不怕呢!”“不怕,那就跟上吧。”女禍大步流星地走進去,韻莎蕾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而璇兒一個猶豫,已經落後了一大段距離,急得叫道:“喂!你們等等我!”就在三人踏入嗜血暗堡境地之後,周圍景物頓時一變。再睜眼,竟是處在血堡的大殿之上。
足下紅毯鋪地,頂上水晶吊燈灑下月光一般的色彩,古樸的裝潢配合精美絕倫的數十幅巨大的畫作,將整個大殿襯托得富麗堂皇。唯一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是,大殿兩側不見一個人影,只有數十口石棺整齊排布在兩旁。前方十字架寶座之上,黑色的禮服,優雅的禮帽,轉動的柺杖配合邪魅的微笑,明暗血皇幽幽開口,周圍立時隆重詭譎的氣氛:“神魔孤泣,生亦何歡?永夜冥典,光暗共參。呵呵呵呵……女禍滄流,真沒想到在另外一個世界,我還能見到如此熟悉又讓人痛恨的面容啊!”“血皇客氣了。”女禍嫣然一笑,“能讓你痛恨,倒是我的榮幸。不過,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哦!”“嗯?就是你身邊的兩個女孩嗎?紳士總是能爲美麗的小姐壓下一切負面的情緒。”血皇悠然道,“不知道這兩位可愛的姑娘是什麼來意呢?”璇兒強自壓下心神,儘量不去看周圍牆壁上一排排的骷髏燈裝飾,朗聲道:“我,傲月璇兒,來這裡確實有重要的事和血皇商議。不過我希望密談。”“傲月璇兒!”血皇微微一驚,“你身上有他的印記氣息!難道你……好吧!美麗的小姐,我很樂意邀請你參加我等一會兒的私人酒會。”血皇又將目光落到了韻莎蕾身上:“那麼,這位姑娘,你呢?”韻莎蕾恭敬一禮:“小女子,末世劍宗韻莎蕾,想向血皇借閱《永夜冥典》。”“哈哈哈哈……”血皇聞言,壓低帽檐陰沉沉一陣冷笑,“這位姑娘,你可知道《永夜冥典》是記錄嗜血一族最重大秘密的所在。除了歷代王者,連最有天賦的族人也沒資格翻閱。人類,末世劍宗,真以爲可以主宰一切嗎?”“這……”韻莎蕾微微一愣,“我的小弟被黑暗詛咒侵蝕,現在危在旦夕。只希望血皇能夠通融,讓我找到醫治的方法。我代替恩師北冽切雲許諾欠你一個人情。”“哈哈哈哈……什麼樣的人情,可以打動冷血的嗜血王者。又是什麼樣的角色,可以讓我們血族用全族的未來去賭。劍宗,從來沒有聽說過!”“是嗎?柳生劍影的威名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了!”就在韻莎蕾語塞之際,女禍接過話冷笑道,“再說凡事都有例外。”“是啊!所以,我很想把你這個例外消除掉呢!”血皇冷聲道,“女禍滄流,昔日的背叛,如果你沒有相應的代價,就只能用命來償還了!”“哈哈哈哈……”女禍也不多言,悠然伸出了手臂,“尊貴的王者,該不會吝嗇這一支舞蹈吧。”“哈,令人着迷又厭惡的氣質。”血皇從王座上飄然而下,伸手托住了女禍的掌心。大殿之中,樂聲響起,優美華麗的音符在空曠的其中飄蕩。優雅的圓圈,轉出美妙的舞步。隨着兩人挑起華爾茲,大點頂端的天窗透過一道亮光,照在以個個棺材上。這些石棺開始了莫名的震動。詭異可怖的氣息在大殿上更加濃郁,讓韻莎蕾和璇兒不由握住了自己的兵器,將身子緩緩靠近。
“這個時候居然跳舞!”韻莎蕾不可思議道,“我看得出來,他們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啊!”“正是如此!”璇兒撇了撇嘴道,“女禍妖精和血皇可是名義上的夫妻呢!詳情聽說……”“哈!真是讓人匪夷所思的故事。”韻莎蕾瞪大眼睛道,“那他們現在是在幹什麼?”“過招!”璇兒應道,“通過我蒙娜(女王女神,即那隻白貓)的視覺,可以清楚看到他們兩人之間正在進行殘酷的較量!”“原來如此。”韻莎蕾寶劍出鞘三寸,耳根後飛出一隻火紅色龍蝶翩翩震動雙翼,“既然如此,那我們要不要料理這些幫手呢?”說話間,周圍“噶”“噶”響起了石棺棺蓋挪動的響聲,一隻只煞白的手從縫隙的中出。鋒利的指甲在搖晃的燈光下,彷彿死神索命的鐮刀。“我看不必。”璇兒搖頭道,“嗜血者,是根據血統嚴格劃分等級的種族。他們兩人擁有相同的血脈等級,王者的較量不是低階的嗜血者可以插手的!我看,我們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周圍,死氣籠罩一片血色迷濛;眼前,高手交鋒雙方互不相讓。璇兒與韻莎蕾背對背站着,警惕着周圍的動靜。而女禍和血皇那讓人目眩神迷的舞蹈之中,已然是生死比拼。雙方雄厚根基,震得周圍的空氣都盪出了肉眼可見的波紋。兩人足尖挪旋,直震得地上紅毯四分五裂,一片煙塵翻飛,清晰可見的足印深深烙在了花崗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