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女人的幸福 波動的識海
“爹爹，那可玉傾冰心會有效嗎？”琉璃擺弄着自己的新玩具，可是眼中的焦急難以掩飾。奇幻冰宮，千年冰島，此刻不過是手裡的模型大小。“當然會有效。”跟在我背後的冰女看了一眼韓晶的房間，信心滿滿道，“這可是能夠賦予一個種族生機的力量，就這麼被一個女人吃下去，怎麼可能沒有效果。”“哼！最好像你說的一樣！”琉璃挑釁一般看向身邊跟在我身後的幽冥冰女，舉着手中的玩具朝着她狠狠晃了晃，惹得冰女扭頭。終於，芳兒重房內推門而出，驚喜的地呼道：“風！晶姐姐好了！剛纔她周身太陰之力被冰心吸收，然後從口中吐出，現在已經沒事了。”“呼——”衆人聞言長長舒了一口氣。我抱起琉璃徑直走進屋內。卻見沉睡的韓晶周身冰氣籠罩，迷濛之中的睡姿，更添三分媚態。那顆玉傾冰心懸在她的上空，吸收着殘餘的冰力。當冰力被吸收殆盡的時候，冰心豪光一暗，飄然落下。我伸手接住，翻掌丟到窗外。站在門口的幽冥冰女驚愕之際，伸手一接：“主人你……”“這算是對你的小小補償。退下吧！”“是。”對着屋子盈盈一禮，冰女身形退散。
我撫摸着韓晶的面頰，將琉璃放到她的牀邊。小傢伙看着沉睡中的母親，頓時面頰之上露出淡淡的粉紅，輕手輕腳地爬到晶兒懷中，拱了拱母親的腋下，便閉目睡下了。溫馨的感覺，讓我目光爲之越發溫柔。沉睡中的韓晶似有感覺，右臂無意識地緊了緊，將琉璃摟住，淡淡的微笑洋溢在嘴角，母性的光輝，讓我不由俯身輕吻她的睡顏。不料太過於沉迷的感覺，竟讓佳人悠悠轉醒。晶兒迷離的雙目緩緩睜開，見到的是最最期盼的面容：“夫……”“噓。”我輕輕按住她的朱脣，指了指剛剛睡下的琉璃。韓晶會意，玉指撥弄着女兒的柔長銀髮，輕拍着她的背。我伸手握住晶兒的手掌，交流便是愛意隨着心靈的感應流淌。
“我覺得你有心事。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嗎？”看着面前的人眼中一絲困擾，我似有回憶地問道，“當是我說了什麼？”“說了什麼？”韓晶閉目，似乎沉浸在那時候的年少輕狂之中，“你說任何對你產生興趣的女人，都是在玩火。呵呵，看樣子是非常準確預言呢！”“你淡薄的心境一朝破之，後悔嗎？”晶兒睜開如水德雙眸盯着我，反問道：“你輕易挑破了我的心境，你後悔嗎？”“如果你作爲王后活着，你會幸福嗎？”“如果我作爲王后來到你身邊，你會願意嗎？”一問一答，我有詫異於面前女子的智慧，不由微微一笑：“晶兒，你現在在想什麼？”“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淡薄一切的我，逃出了塵世，卻依舊逃不出塵世中的你。如果換一種活法，當年的我會不會拋下趙國不顧一切的隨你呢？拋下了國家求道，卻又拋下了道追求你，夫君啊，我是不是很反覆無常？”“呵呵，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嗯。妾身洗耳恭聽。”
我撫弄着她柔順的秀髮，緩緩開口道：“曾經有一個女人，她與她的孿生妹妹出生在一個歧視女子的島嶼之上。其後，爲了父兄的基業不至於毀於一旦，自幼呆上面具的她以男人的身份活着，統領着一衆男兒拼殺天下。當那座小島被尊稱爲‘殺戮碎島’的時候，這個女人也獲得了讓世界震顫的名號‘戢武王’。直到有一天，一切發生了改變。”說到這裡，韓晶面色微微凝重，接道：“她的身份，暴露了，對嗎？”“嗯！”我嗟嘆一聲，“爲殺戮碎島奉獻一生的戢武王，最終迎接她的卻是被碎島上的男子追殺的命運。可是人類從來不缺乏犧牲，尤其是骨肉之間的糾葛。”“嗯？她的妹妹？”晶兒的聲音有些顫抖地問。我點頭道：“以身相代的骨肉之情，當女王的傷勢恢復，盡數化爲無邊的怒火與仇恨。一朝之內，島內男子盡絕。戢武王開始了以女子的身份征戰沙場的命運。可是，曾經與愛人的一夕鴛夢在腹中的一雙孩兒，卻在此時成爲了最大的障礙。天下與孩兒，殺伐一生的王者，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的骨肉啊。以命換命，江山可以拋棄，但是拋不掉女人的心。”故事講完，晶兒沉吟道：“作爲一個女人，戢武王的一生可以說巾幗不讓鬚眉。可是這終究難以掩蓋她作爲女人的脆弱與溫柔。與之相反的，我淡薄塵俗，也難免不會爲愛所迷。無論是追求俗世的王權或者是追求超俗的天道，被強者征服，在羽翼下生存，這便是女人的命運與最終的歸宿。夫君，是想這麼說對嗎？”“呵呵，這樣的觀點，你自己認同嗎？或者說你覺得夫君會想對你說這樣的話嗎？”“這……”“作爲女子，你覺得什麼纔是作爲女人的幸福呢？”“幸福？”韓晶深深望着我，“我想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愛的刻骨銘心的男子。”“天道還是王權，無不是剝奪這種幸福的存在。晶兒，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的任何選擇，無有對錯。評判的標準，只有你自己是不是能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這不是來自於男子的霸道，而是女子的溫柔天性。過去的韓晶，晶王后與琉璃晶苑的高人，都已經消失了。現在存在的，只是一個幸福地女人。所以，不要爲可能的過去煩惱好嗎？”“嗯！”千百種滋味化爲一腔柔情，與我脣舌交纏良久的韓晶，最終摟着懷中的女兒再一次沉沉睡去。我注視良久，才反身離開。
出門，旱魃盈盈一禮道：“夫君，無言道長等候多時了。”“嗯。”我點頭應道，“這些天，家裡也是多事。麻煩你們了。”“夫君嚴重了。你爲了晶妹妹與善柔妹妹在外面費盡心機，我們護好家中一切那裡能嫌麻煩呢？”“好了。帶我去見見無言。”“是。”
無言，實則便是當是帶着芳兒秀兒等人出使楚國之時，路過那鬼村之時救下的那個殭屍。沒想到憑藉這物品插在他身上的匕首，短短几日便修煉回了人身了。此刻，跪在眼前的人，長眉低斂，拂塵輕掃，緊閉的雙目絲毫不損他一臉的慈悲之態，卻是有道修真。我擡手道：“起身吧。”“恩人。小老兒終於見到你了！”他身子壓得更低，渾濁的淚水難以壓制，“求恩人讓我留在您身邊，那坡做牛做馬，請給我報恩的機會。”“何必呢？”我無奈道，“先前不過是信手而爲罷了。況且是我的妻子驚擾了你的清修啊！”“不！對我來說您恩同再造！若是恩人不給我報恩的機會，我唯有長跪於此。哪怕此身化爲石，此心不移。”“嗨！”我苦笑一聲，“好吧。我有一曲，明心提神，空靈靜態，需人演奏，獻於人皇，保代代君主不爲酒色所耽。湘江之竹生淚，你可去那裡守十年湘竹，取十根最好的湘竹，製成長簫，在人皇即位十年慶典之上獻上，着十位最好的樂師演奏簫樂。彼時，可以償還昔日因果。”“多謝！多謝恩人！”老人激動萬分，俯首便要磕頭，不料芳兒一聲輕喝止住：“慢着。”“芳兒，有問題嗎？”芳兒將老人扶起問：“你的雙眼是怎麼回事？似乎是修煉所致，可否治癒？”“呵呵，多謝聖女關心。”無言受寵若驚道，“老朽的雙目乃是爲了修煉‘心眼’自行關閉的。拋棄肉身的束縛，開啓通天之目。”“哦，倒是我孤陋寡聞了。”芳兒笑道，“湘江之畔，另開因果，道長承接，自有緣法。”“哦？敢問聖女，是何種因果等待小人？”我笑着搖手道：“屆時自知，去吧去吧。”“是。”無言也不多問，轉身去了。
芳兒玩味的看着我，笑道：“湘君與湘夫人，湘水兩位女神，你莫不是打她們的主意？”“呵呵，可以這麼說吧。”我摟過芳兒讓她坐到我的腿上，輕輕咬着她的耳垂問道，“怎麼，吃醋了？”“呵呵，我哪裡是這樣的善妒了？”芳兒嬌媚的擡眼望着我，“我只是好奇，你怎麼主動招惹女孩子了？”“真是冤枉！”我苦笑一聲，“不過是另一個對付闡教的計策而已。”“嗯？”“堯舜禪讓的美德，至今流傳，你聽過嗎？”芳兒蹙眉道：“聽是聽過，但是我絕對不信！”“卻是不可信！”我冷笑道，“此乃謠言而已，更是被孔丘推崇。而其中的原因，乃是被老子所誤。”“老子？”芳兒驚道，“你是說他留在人間傳教的分身李耳嗎？如此，背後便是人教，便是闡教了！”“聰明！”我點頭道，“堯幽囚，舜野死，不過是闡教的手段而已。三皇之後的五帝，皆是闡教擁立。堯不滿闡教干預人族之事，造成闡教不滿，以舜代堯，並將之幽囚而死。不料到舜實力飛漲，氣運加身的時候，同樣的事再一次發生。闡教再以禹代替了舜。而人教老子卻傳出了‘禪讓’的彌天大謊，助元始天尊隱瞞世人。湘妃乃是堯的女兒，舜的妃子，本身便可以算得上是人族先輩。投湘水而死，如今魂魄困守湘江。若是能站在我們這一邊，一旦真相揭露，那麼闡教氣運必然大損！”“妙計！”芳兒在我面頰上狠狠一吻，“我等着看你的表演了！”我輕笑道：“這些都是後話。別忘了，上古人皇的女兒還在我們這裡。”“精衛？”芳兒問道，“她的肉身元神恢復了嗎？”我點頭道：“即將浴火重生。你我一起去看吧。”“好！”
蚩天妖戟之內，混沌空間之中，輪迴之力充斥，無邊業障縱橫。無有上下左右，陰陽五行的空間中，一團漂浮的九天息壤之上，盛開紫玉黑蓮，遍耀十方聖光，讓周遭混沌爲之中分。蓮花之中，依稀可見一道玲瓏如飛鳥身影，緩緩張開雙臂，退去羽毛，恢復生機。我與芳兒凌空而立，眼前的奇景，竟是玄黃功德從精衛體內散出，雄渾業力源源入體。
“風，如此業力加身，恐怕不合適吧！”芳兒急道，“女娃好歹是炎帝的女兒，算起來也是人祖。你這麼做，難免留下傷害人祖的惡名。”我冷哼道：“天道不彰，衆生愚昧，人間已是修羅場！女娃既然收到了這般不公的待遇，若是還沒有一絲血性，也枉費了我悉心的救助。”“呼，好吧！”芳兒無奈地一聲嗟嘆，“無論如何，我都相信你是對的！”“呵，有你這一句，足夠了！”我緊了緊手中的揉yi，“不過，這是一步險棋。即使精衛本人願意接受改造，到時候，難免會成爲他人打擊的利器。雙刃之刀，難免自傷。芳兒，精衛需要人間的信仰和威望。”“我知道了。眼下正是機會。人皇即位，該是人祖出世的時候了。”“嗯！”
就在蓮花即將綻放的時刻，猛然之間，我的意識再一次被拉到了一處奇幻的世界。彷彿是沉寂久遠的記憶，更像是即將發生的未來，總之眼前的一切頓時陷入了黑白的世界。面前，面容悽婉哀涼的少女恍如心碎，寶劍橫指之處，赫然是我的咽喉！再一次出現的畫面，再一次獲得的提示，精衛與我拔劍相向，是預言，還是心魔作祟，我猛然閉目，再一次睜開，一切回到了正常的空見。芳兒感到掌心中的手猛然一顫，敏銳地擡頭，問道：“怎麼了？”“沒……沒什麼。別擔心。”“嗯？”芳兒皺眉，看向面前逐漸綻放的黑蓮，首次出現了一絲警覺乃至厭惡，暗道：“雖然是一瞬間，可是心意相通的我明顯感覺到了風意識的遊離。他的靈識發現了什麼？居然讓他心緒波動如此。這個女孩，哼哼，我看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