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下作之人
“爹爹,爹爹,還是用點兒東西再睡吧。.最您這樣,可是會讓妹妹擔心的。我給您端了桂花糖藕粥,您說過,妹妹小時候是極愛這個的。”林靖輕輕地在林如海耳邊喚着,手上端着碗,裡頭正是碧草給準備的粥。
只是林如海睡得沉沉的,哪還會有反應?林靖“唉”地嘆了聲氣,順手把碗擱在了牀頭小櫃上。
轉過頭,林安原本是坐在牀踏腳上守着夜,這會兒也是睡得東倒西歪的,整個兒的趴在了踏腳板上了”“。
林靖微微皺了皺眉,過去稍用力的推着林安,“安伯,安伯,你回去吧,回去再睡。這樣子可是會着涼的。”只是手掌下,林安跟着晃動着,卻絲毫未醒,猶如睡死過去了。
林靖勾了勾嘴,擡眼看了看林如海,再次確認了一下,纔在林安懷裡搜索起來。
不用費力,一個匣子還是很明顯的。
林靖看着手裡的東西,扁扁薄薄的,方寸之大,這裡能裝什麼,可想而知了。
匣子上貼着封條,可這個在林靖眼裡,還真不頂用。以前就是加蓋了封泥的密封標書明白人都知道如何能不露痕跡的拆開呢,眼前這個,還真沒壓力。這房裡,水,暖氣,拆信小刀,噢,自己身上還有手帕子……
林靖竭力調侃着自己,可當她打開那個匣子,察看了裡面的東西后,手還是不受控制的發抖了。
早就知道自己在林如海眼裡只是個工具,替他守着林家守着黛玉的工具,家業的臨時看護,可沒想到,對於自己這個工具的下場,竟然是這樣的。
除去自己不聽話、爲難黛玉的這些條件,自己可是聽得真真的。過繼的孩子十歲,或者是林安死了,就要看這個。所以,林如海根本沒想讓自己善終,工具的使用壽命,就是這麼長。而過了使用壽命,就要銷燬!
是的,銷燬。這給林安的最後指示,就是說自己陰險多狡,壞了人倫綱常。玷污了林家清白門楣,是不能留在這個世上的,最嚴重的指控是。上頭寫着,林靖並非林如海的親子,這點還是林靖親口認了的!
好,好,非常好!自己能是親子嗎?自己這個身子可是女兒身。是他的女兒!
所以林如海並沒有說謊,上頭所說的哪一條都對,想來做這些,他是問心愧吧?
陰險多狡,早年裝木訥,後來能想到易釵而弁。考了功名,纔跟林如海談那些話,讓他不得不認了這些。不是陰險多狡是什麼,想來給白家通風報信,林如海定是猜到,也牢牢的記着呢,這也是個陰險多狡。
以女子之身。做男兒之事,行走世間。不是壞了人倫綱場是什麼?還有在外頭,總免不了跟人牽扯,以古人看來,這個女兒身,早就沒了清白,這可真是玷污林家門楣,按着那些教條規矩,自己合該浸了幾百回豬籠了。也虧得林如海能忍,一直忍而不發呢。
所有的一切,一下子都有了答案,自己還真是,可笑!
以爲虎毒終不食子。可是,從來到這世界的最初之際,就明白,林如海眼中根本就沒有那個庶子林靖。而當庶子變成庶女,做下這麼多的“天理不容”的事情,還能不讓人家清理門戶?
自己還真是被林如海這些年的悉心教導蒙了眼睛,其實,人家只是想着用的趁手一些而已。
這樣想想,白家事情之後,林如海不再教導自己,也不再讓自己專心於科考,想來是怕自己這個工具失控吧?還是說,因爲那個事情,才弄出了個銷燬指令?
不過,林如海心思還真細膩,這信,只說自己這裡不好那裡不好,卻沒寫明自己是個女的,也是留了一手呢。
只是,林如海千算萬算,沒想到過黛玉還沒出嫁就沒了,這事情怎麼了結。按這那本書,若自己不出手,黛玉的結局,就是那樣的。扳扳手指頭,到底誰欠着誰,這筆帳,可算得清?
林靖按下滔滔不絕紛雜而來的思緒,把這個密信貼身揣了起來。轉過一邊的屏風,走到書案前,研磨,提筆。只是這頭一筆下來,就是微微顫着。
放下筆,林靖盯着地自己還在瑟瑟發抖的右手,一發恨,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右臂上。痛,瞬間讓自己驚怒的心情,找到了個宣泄口。所以,有人說,痛神經,是上帝對人類的恩賜,這話一點沒錯。誰說的,林靖林靜!
換了張紙,提筆一揮而就,一封林如海的“親筆”信就這麼出來了。一時上,林靖也想不到信上該說什麼,就大而化之,讓林安一切以林靖爲主,在所不辭云云。
然後再次密封,放入那個扁匣子,按原樣封好,還特意烘了烘,除去了封條上的溼氣,放入林安的懷中。順便,還扯了條被子,好心的給林安蓋上。
作了這些,林靖渾身神經都一鬆,忍不住又吐了槽,還信在人在呢,怪不得電視劇裡每次出現這樣的臺詞,接下來都要壞菜。
只是,現在事情還沒完呢。林安這兒的是這樣一封密信指令,那麼那些銀子在哪兒呢?
那個匣子,多寶閣上的。
林靖原本對那些財物並不太在意,可現在,一種報復的情緒讓她要做些什麼。
雖然理智上說,林如海從他自己的角度,大概算不上錯,可林靖不是機器人,不僅僅需要理智,是人總有感情的。原先的方法用錯了,那還是意氣用事,現在看來,指望林如海愧疚,那是不可能的,不同的觀念想法不同,在林如海看來自己這個玷污門楣的,多活幾年已經不錯了。
所以,把林如海準備留給黛玉的東西拿了,讓林靖有種隱晦的痛。只是,牽扯到那份密信,這個痛並不算大,也不能讓林如海察覺,深爲遺憾啊。
走到多寶閣,林靖輕易就找到了那個匣子,這東西是賈敏的,林靖知道,以前看到過林如海曾經拿着摩挲、懷念。
視那匣子上的鎖頭爲物再次告誡穿越重生美眉別忘了練生活技能,什麼唱歌跳舞不是必須的,溜門撬鎖,那啥,自己看着辦。打開匣子,裡頭上面,是一個層層疊起的精美摺子,還有起首和尾頁硬封,能展開得老長。林靖稍微翻了翻,上頭列着須許多多東西。大概這就是嫁妝單子吧?林靖沒見過,這時候也沒時間細細賞玩。
這摺子下頭,壓着一疊厚厚的銀票。林靖輾開看了,面額有大有小,以大的居多,都是幾個出名的錢莊開的,有晉商的也有徽商的,倒真是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粗粗算了算,兩百多萬兩,林靖毫不客氣的揣進了懷裡。
在外下翻看着,京城的一處宅子,京郊的田莊,還有幾個鋪子等等,匆忙中也來不及對賈敏的嫁妝單子,就都留在裡頭了。
再翻檢了一下,沒再發現什麼,密信什麼的也沒有,林靖還是不放心。拿空裡頭的東西,裡外摸索了個遍,還細細敲了敲,側耳聽了聽聲響,確認沒有隔板什麼的,才把東西都歸了位。
做完了這一切的林靖來到薰香爐跟前,打開了蓋子,滅了香頭,把香灰表面一層細細的颳起,用張紙包起揣在了荷包裡,手指頭觸及到兩張散開了的小黃紙,嘆了口氣,這些機緣,細細想起,還是白瑞起的因呢。
那個二門雖然賣這些見不得光的藥,讓些暗門子藉此行種種坑夢拐騙,可也有救人的時候。所以沒有什麼下三濫的藥和下三濫的手段,只有下三濫的人心。一包可以下在湯水茶酒中的蒙藥,一包是燃着讓人昏睡的五香粉,這些,就是林靖今晚的下三濫手段。
林靖又走至桌前,倒了些茶水在那個盛雞湯的罐盅裡,連着筷箸和湯匙都涮了涮,纔開了門,把那水都倒在了屋外花樹下,看着這些水滲入土中,也順便透透屋子裡的那些氣味。那些氣味,還真是藥性大,即便是林靖舌下含着薄荷醒神丸,還拿手時時掐自己,腦子都有些昏昏的。現在外頭吹吹風,也好。
至於那碗粥,那是乾淨的,那可是林靖特意留在那兒的,也是怕萬一,才留的手。可能看着很多事情林靖太過仔細,還多此一舉,不夠大氣,可林靖一直信奉,細節決定成敗。林靖甚至還去了值夜人那兒讓人送了吊子熱水來,跟自己平時守着林如海時的做派一般二。
做完了這些的林靖,靜靜地倚在林如海牀邊的靠背椅上,朦朧中看着牀上的那個男人,忽然發覺,心中再糾結,這樣看來,還真是件好事。
天大亮時,林靖才被人推醒,眼前就是林安那張雙眼腫脹的臉。
林安鼻子塞住了,說話甕聲甕氣地,說是,是府裡讓守在碼頭上的人回府送消息了。林姑娘跟璉二爺的船,這晚並未有停泊,眼看着就要到了。
林姑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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