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顏周身氣壓極低,他猛地將畫板砸向男人,怒吼道“滾,都給我滾!王八蛋,滾開!你…”話沒說完,白顏哽了一口氣,眼中卻止不住眶上的淚水。
一向溫柔的白顏,聽了乞丐的侮辱,氣憤不已。傷心的掉下淚來。坐着輪椅回到病房後,白顏把自己所有的畫,全部都撕了。一邊撕一邊喊:“我註定是個失敗的人,我做什麼都做不好。爲什麼我連畫畫都畫不好。”
憤怒的白顏發瘋一樣的發泄着,他要把剛纔受到的屈辱都發泄出來。痛哭了一會之後,白顏坐在輪椅上,神色恍惚的望着窗外。難道我白顏註定從此一蹶不振嗎?我是這麼容易被打倒的人嗎?白顏胡思亂想。
白顏從來沒有受到如此的打擊,從小到大命運雖然不能說是特別照拂,但是也算平平安安。但是現在呢,現在不能走路,待在這個醫院裡。想去的地方去了,還要被一個乞丐辱罵。白顏想想就覺得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難道一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嗎?她想到了自強不息的張海迪,人殘志不殘。我的病應該還能恢復過來吧。白顏把希望寄託在現代化的醫學技術上邊。
她叫了主治醫師過來,詢問自己的病情。醫生給她的答覆是,只要好好聽醫生的話。好好服藥,好好休息。到該鍛鍊的時候認真鍛鍊。那麼他的病是可以恢復的。
現在的醫生的話,說了相當於沒說。都不敢說那麼肯定話,就怕做出了承諾,事情發生變故,無法自圓其說。所以都模棱兩可的回答病患的問題。
找了醫生之後,白顏更是沮喪的要死。在病房裡任由淚水逆流成河。她在心裡無數次咒罵命運的不公,上帝的不眷顧。變得偏執而且瘋狂。
俗話說不瘋魔不成活。白顏現在是瘋魔了也不像能成活的狀態。
這幾天白顏根本無心吃飯,睡眠也不好,一天二十四小時就只能睡兩三個鐘頭,焦慮和不安,使得她的頭的兩鬢生出了幾根白頭髮。她天天呆坐在病房裡,也不再拿畫筆,也不出去。就把自己關在病房裡,就像在等待死神的宣判。
今天護士給她送來了午飯,有黃瓜炒雞蛋和紅燒茄子。這兩樣菜平時是白顏最愛吃的菜。現在她連看都沒看一眼。就餵了窗外的野貓。
“白顏,你可不能這麼一蹶不振啊。”白顏的那位老師聽說了白顏的情況,來到白顏的病房安慰疏導白顏。
白顏自己轉過來輪椅,看是老師來了。眼淚撲朔撲朔往下流。
“老師,我是不是做人很失敗。我什麼都做不好。我那天出去畫畫,連乞丐都能欺負我。侮辱我的畫畫。我以後再不要畫畫了。”白顏兩隻手互相揉搓,在按捺內心的委屈和悲傷。
“白顏,你看我現在的精神狀態是不是比你原來見到我的時候,強了很多啊。”老師不接白顏的話茬,這樣問白顏。
“是啊老師,我看你精神狀況好像恢復
的很快啊。恭喜你了。”白顏擦乾了眼淚,對老師說。
“你看白顏,事物總是不斷髮展變化的。人吃五穀雜糧會生病。人有旦夕禍福會有災又難,但是跨過去不就完了嗎?你要 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啊,孩子。”老師迂迴安慰白顏。
“至於你畫畫,你相信我,你的畫真的畫的非常好。不要放棄畫畫,白顏。聽老師的勸。不要理會乞丐的話。如果他說的話都是對的,他就不會做乞丐了。”
“白顏,你在畫畫方面是有天賦的。很多基於興趣的發展纔是最好的發展。基於功利的發展向來都沒有什麼好結果的。”老師繼續說着,又有點欲言又止。
“老師,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白顏聽到老師對自己畫作的極大肯定,內心又燃起了希望。她鼓勵老師繼續說下去。
“白顏,老師年輕的時候,一次車禍中我的家人都去世了。只剩下我獨自一人。但是人生總是會有很多挫折,我現在還不是要好好活着。俗話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着。你這麼年輕一定要想開。”經過老師的寬慰,白顏的心情好了很多。
老師繼續鼓勵她重新拾起畫筆,畫風景畫人物,畫一切自己想畫的。不用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
“這人啊,如果總是活在別人的眼光裡,那她這一生就累了。不如灑脫一點,把人生一切都看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愛自己想愛的人。別等到沒有機會的時候追悔莫及。”老師說着話,有點潸然淚下。
白顏很同情老師的遭遇,而且覺得當時老師失去親人的時候,肯定是非常痛苦的。那種生離死別讓人肝腸寸斷。而自己現在只是暫時不能走路,相信自己肯定能好起來的。沮喪什麼呢,比比老師,白顏覺得他應該知足。
“白顏,人生百味,你這吃到第幾味啊。”老師看自己勸慰白顏的話起了作用,臉上露出了笑容。
“老師,你說我的畫,畫的不錯,是真的嗎,不是你爲了安慰我,故意哄騙我吧。”白顏疑惑的看着老師。
“白顏,老師怎麼會騙你呢。老師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我說的話當然是真的。只要你勤奮努力,相信在藝術道路上會走的很遠。你看梵高畫畫,一開始都被人認爲是瘋子的行爲。可是幾百年後的現在?梵高成了抽象畫的鼻祖。”白顏聽了老師的話,點點頭,覺得老師說的非常有道理。
前幾天白顏還因爲乞丐的辱罵一蹶不振,想想當時真是不應該。他還把我最心愛的一幅畫給親手毀掉了。想到那 一副畫,他就心痛不已。
那一副畫是傾注了白顏好幾個月的心血完成的。現在卻因爲瘋乞丐的一句話就把它毀掉了,想想真的是不 應該。因而對那個乞丐更是憤恨。白顏甚至發誓,將來她的腿好了,能站起來了。他一定要好好學畫,將來若是出人頭地,他非要找到這個乞丐,讓他跟自己道歉。
“白顏,我怕你悶,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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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圍棋,你要不要殺一盤。”白顏才注意到老師帶來了棋盤和圍棋,好久沒有和老師下棋了。老師擺開了圍棋,忽然問白顏:“白顏你是不是中午又沒有吃飯?”白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
老師叫過來護士,又給白顏重新送來了病號飯。白顏吃着最喜歡的黃瓜炒雞蛋和紅燒茄子,開心的笑了。
吃過之後,白顏就和老師殺了一盤。好久沒和老師下棋,老師的棋藝也生疏了不少。白顏一路燒殺搶掠把老師的棋子吃的幾乎一個不剩了。急的老師抓耳撓腮。
“老師,你的身體好了,難道你的腦子退化了嗎?怎麼能死的這麼慘?”白顏懷疑的看着老師的窘態,問老師什麼情況。
老師說不出的子醜寅卯,把棋盤打亂了,耍賴不玩了。棋盤也沒收就倔強的走掉了。真是一個陰晴不定的倔強老頭。
剛把白顏勸的對人生充滿了希望,像一個智者。自己卻和老小孩似的。因爲一局棋耿耿於懷。
白顏坐在輪椅上無法收拾棋局,於是便叫來了護士,讓她幫自己收拾好。又讓護士幫自己支好畫架,白顏要再次作畫。
但見白顏一隻手拿着畫筆,一隻手拿着顏料盒。在畫紙上上上下下,描描畫畫,一下午一個可愛的老頭就躍然紙上。
白顏畫的正是可愛的老師。這畫畫的非常傳神,用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像是照片一樣。
倔強的老師傍晚時分,又溜達回了白顏的病房。看着白顏畫的自己,心情非常激動。
“白顏,我說你畫畫有天賦吧,你讓病房的其他病友看看,再叫護士來看看。你畫的我像不像,傳神不傳神?”這位慈祥的老人,出去白顏的病房,把隔壁病房的病友全部請了過來,讓他們欣賞白顏的畫。病友們都嘖嘖稱讚,說從來沒見過這麼傳神的人物畫像。還有的打趣白顏,說馬良再生畫畫也就是這個水平。白顏聽他們說的有點言過其實。心裡明白是老師爲了讓自己再次樹立對畫畫的信心,才這麼做的。想到這裡,白顏對老師又是不勝感激。
夕陽西下,彩霞染紅了天空。白顏看着西方的雲霞,想着明天醒來又是 一個好天。
白顏已經完全從前幾日的鬱悶心情中,走出來了。現在她每天按時吃飯,吃完飯後出了休息就是作畫。她聽從老師的教誨,專心致志的畫自己的畫。她想着一定要努力勤奮的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又過了幾天,老師過來給白顏道別。說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醫院建議他出院。他過來就是給白顏道別。並且囑咐她好好配合醫生的治療,聽醫生的話,爭取早日扔掉輪椅。還鼓勵白顏在畫畫上不要鬆懈,說相信白顏能創出一片屬於自己的純淨天地。
白顏對老師依依不捨。如果不是老師及時出現疏導了自己的不良情緒,或許現在白顏還處在那個迷茫的狀態裡自怨自艾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