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江忍不住對一旁的謝道韞說道:“謝姑娘,你說世上蠢人怎麼這麼多呢,祖大人明明句句說的實話,這些人非不領情,一個個趕着往上送。”
他有些後悔,剛剛還是懾於道門各掌門的威名慫了點,沒有及時跳出來拍祖大人的馬屁,白白錯了過這麼多好機會。
看到他一副懊惱得大腿都快拍爛的樣子,謝道韞神情古怪:“他們誤會也正常,畢竟祖大哥的情況確實有些特殊。”
若不是親眼見過祖大哥出手,甚至連她也想不出看着手無縛雞之力的他會如此厲害。
無憂寺戒色小和尚扯了扯鑑黃大師衣袖:“師父,我覺得大師兄不配他的法號。”
鑑黃大師沉默良久,最後嘆了一口氣:“回寺過後,爲師就把他的名號改了。”
大師兄法號“戒狂”,就是平日裡性格太過狂妄,可和眼前這傢伙比起來,他有什麼資格稱狂啊。
“徐川,你一個力魄境的宗師,欺負一個年輕人你好意思麼?要打就跟我打!”這時火靈師太怒吼道。
雖然也覺得祖安說話未免太過狂妄,但他畢竟是爲了幫曼曼,自己總不能坐視不理。
徐長老都快憋屈死了,你眼瞎麼,剛剛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他知道自己不是火靈師太的對手,直接無視了她的挑戰,而是望着祖安:“你這次又打算躲在女人身後當縮頭烏龜麼?”
祖安淡淡說道:“我一直在等你出手,誰知道你一直沒有膽量啊。”
“臥槽,誰也別攔我!”徐長老雙眼冒着紅光,擼起袖子便跳到了擂臺上。
其他各派宗師紛紛暗暗點頭,這小子確實太氣人了,我旁觀的都快忍不了了。
各派弟子更是一臉興奮,原本只是看弟子之間的比試,如今竟然能看到裁判互撕,實在是沒白來,唯一遺憾的就是其中一個裁判似乎弱了點,等會兒打鬥估計很快就結束了。
火靈師太見狀大急,想上前卻被其他幾派的人攔住:“師太,祖大人既然這麼說,顯然是有把握的,你就別替他操心了。”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表情有些幸災樂禍,顯然不認爲祖安真有把握。
被幾人攔着,火靈師太想過去也過去不了。
這時徐長老走到祖安身前停了下來:“你先出手吧。”
他自重身份,雖然心中怒急但自己一個前輩高人總不能先攻擊一個後輩,對方先出手自己再反擊還差不多。
“我出手的話,你就沒機會了,”祖安一臉平靜,“而且我說過,你還不配讓我用手。”
徐長老怒極反笑:“好,那我就看看你怎麼不出手就讓我沒機會了。”
來自徐川的憤怒值+666+666+666……
周圍各宗門掌門,甚至還有火靈師太這種算是一個陣營的,都覺得祖安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這時徐長老也顧不得什麼江湖規矩了,直接一拳便往祖安打了過去,他身爲力魄境宗師,出手便有力拔山兮的氣勢。
周圍那些弟子紛紛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因爲這一拳打出了音爆——不對,甚至拳頭直接和空氣摩擦出了耀眼的強光。
擂臺附近的結界都開始四分五裂,甚至連擂臺本身都開始垮塌。
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壓,除了少數宗門長輩之外,年輕一代的弟子哪怕是吳小凡、萬歸一這種都是臉色駭然。
這就是力魄境宗師的一拳之威麼。
要是被這樣一拳正面打中,恐怕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一丁點吧?
此時連張子江和謝道韞都紛紛緊張起來,他們之前見過祖安出手,可那時面對的只是初入宗師英魄境的刀疤楊深,而如今這徐長老卻是足足高了三個大境界的力魄境宗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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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擊之威實在超過了楊深太多太多。
場中唯有燕雪痕和雲間月面無表情,內心最爲鎮定。
轟的一聲巨響,徐長老所在擂臺徹底垮塌,甚至連周圍其他幾個擂臺也受到了影響,垮塌了好幾個,幸好王無邪等人及時出手,重新建立起一個結界,這才免於其中威力餘波傷到外面的衆多弟子。
“那姓祖的死了吧?”
“都這樣還不死他是神麼?”
“不過他畢竟是朝廷命官,羅浮山後續可能有麻煩。”
……
趙小蝶啊了一聲,緊張地望着煙塵四起的擂臺,表情似乎是緊張,又似乎是解脫。
旁邊的九師弟蔡餘說道:“師姐果然心細大師兄,那小白臉死定了,也算是爲了大師兄出了一口惡氣。”
趙小蝶勉強笑了笑,表情卻十分疑惑,按理說那個惡賊死了,我應該高興纔是啊,爲什麼現在心裡頭反而空蕩蕩的。
不過很快有敏銳的人注意到那些掌教級的人物一個個神色凝重地盯着擂臺方向,彷彿看到了什麼驚駭的事情一般。
“快看,天上有金光!”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衆人擡頭望去,只見空中忽然浮現出一道道金色的波紋,而在那些金色的波紋前面,一個身影正飄在半空中,不是祖安又是誰!
此時的他懷中正抱着裴綿曼,裴綿曼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害羞,直接將臉貼在了他胸膛。
“不放過每一個泡妞的機會。”雲間月暗罵一聲,顯然對他這種行爲有些鄙夷。
對面的燕雪痕也微微低頭,似乎表情比平日裡更加冷了三分。
謝道韞原本擔心,看到祖安平安無事心頭舒了一口氣,但看到他這樣抱着裴綿曼,又覺得心頭有些酸溜溜的。
不過很快想到當初自己先被他這樣抱過,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他竟然躲過了那一擊還有餘暇去救裴綿曼?
徐長老震驚無比,剛剛自己明明鎖定了對方,哪知道忽然之間失去了他的蹤影。
“這傢伙扮豬吃老虎!”萬歸一、吳小凡、樓五城等首席弟子紛紛眼前一亮,心中升起了濃濃戰意。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金頂之上竟然還有一個修爲如此高明的同齡人。
至於其他那些弟子,此時只是剩下羨慕嫉妒恨了。
“我要是有朝一日也能被一個英俊公子這幫抱着相救,真是死了也值了。”不少女修士開始犯花癡。
其他男修士暗暗吐槽你也不自己照照鏡子,不過他們同樣也是心臟砰砰跳,都是少年過來的他們誰又沒幻想過自己是蓋世英雄從天而降救下心儀的姑娘。
只不過隨着年紀越大,一個個都意識到那隻能是幻想了。
萬萬沒想到今天竟然親眼見到了。
這世上真有光!
這時候空中那些金黃色的波紋漸漸凝聚出一柄柄金色武器,每一柄都散發着至少天階神兵的威壓。
“他怎麼會有這麼多神兵利器?”哪怕是王無邪,都震驚得風中凌亂。
而身處正中的徐長老意識到了不對,想要閃避,卻發現渾身早已被一股恐怖的氣機鎖定,根本逃無可逃。
就在這時,那些金色長劍紛紛激射而出,如同一道道流光一樣,瞬間將他籠罩住。
“羅浮鎮山!”徐長老大駭,急忙運起了最強的防禦,一座羅浮山的虛影籠罩在他周身,散發着無比厚重的氣息。
同時他還拿出了看家兵器,宗門的法寶更是彷彿不要錢一般全都祭了出來。
可惜在這漫天黃金光劍洗地一般的攻擊下,他所有的法寶、看家兵器全都寸寸碎裂,最後連羅浮山的虛影也徹底崩塌……
“祖大人手下留情!”王無邪急忙出言相勸。
祖安抱着裴綿曼,微微回頭:“給我一個理由?”
王無邪本想說給我一個面子,但尋思着自己面子未必好使,忽然心中一動,快速道:“剛剛他出拳時留了手,並沒有治你於死地的意思。”
不管當時是出於正派的潛規則也好,不想殺朝廷命官也罷,剛剛徐長老那一拳威力更多的是衝周圍擂臺所發,當然祖安如果擋不住,肯定也會受重傷,只不過沒性命之憂罷了。
祖安聞言點了點頭,離徐長老最近的一柄光劍忽然停了下來,離他的眉心只有一寸的距離。
徐長老嚥了咽口水,心頭那口氣一散,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大家這纔看清他有多悽慘,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衣裳,上面盡是鮮血淋漓的劍痕,顯然若非對方留手,此時恐怕已經被絞成了一攤碎肉了。
要知道力魄境宗師不管是力量還是身體強韌度都非常誇張,而羅浮鎮山更是羅浮山最強的戰技,號稱道門防禦第一,竟然還能被傷成這樣。
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他好像從頭到尾真的沒有用手……”
整個金頂不管是年輕弟子,還是年長的那些宗主級人物紛紛沉默了。